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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发呆了,走快些。”
正在纠结犹豫之时,肩膀上被重重拍了一下,李平安霎时间惊醒抬头看向了旁边的周伍长。
人却还是那个人,面容老实憨厚,笑容热情不假,但李平安却再难心生好感。
如此明目张胆的吃空饷,这样的军队怎能胜过流寇盗匪?
然事到如今,修仙不成,为父母为全村人报仇之希望仅剩一路,且忍且让,日后或可杀贼升官,为一将军,必不让今日之事再重现。
李平安低下头也不回话,沉默着拉车向营门口走去。
走了百十步,前面人群拥挤,不知出了何事,许多辆拉着粮食的板车和拉车人堵在了营门口。
“都堵在这里干什么?”
周巨嚷嚷道,前面一人回头喝斥说。
“莫要高声,范县尉在前面。”
“呀!”
范县尉便是那位前些日子从成都来的使者,逮捕了贪赃枉法的李县尉后,便取而代之,成为了严县新的县尉,统管全县兵事,正是他们这些县卒的顶头上司。
“大人,安好。”
站在营门口最前方的宋司马,见到自己的上司赶忙上前行礼问好。
“吾闻今日正是给将士们分发粮饷之日,近日公务繁忙,未有时间来寻视县营,不知将士粮饷可有发足?御寒衣物可有短缺?吃住或有不便之处?”
那范县尉倒像是个好说话的,态度和善,面带笑容,走上前来手拉着手问道。
“还……还好,一切还好。”
宋司马结结巴巴的回答道。
“那就好,宋司马辛苦了。今日天气渐凉,汝亦需注意保暖。吾已得知汝近日之辛勤工作,甚为赞赏。已向郡中发文禀报,宋司马剿匪有功,不日或将升迁啊,恭喜。”
“我……”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喜讯”,宋司马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反倒一脸惨白像,正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范县尉却是松开了手,转身上马,干脆离开,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见范县尉背影远去,宋司马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低垂着头,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众人离开,而他则再无兴趣贩卖粮食,骑上自己的马狂奔向了县衙方向。
待到两位“大人物”离开,余下的众人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兴高采烈地拉着粮食准备到东市去售卖。
周巨和李平安位在众人身后,尚不知前面究竟出了何事,待到达东市与其他同僚一同售卖粮食时才得知了实情。
“宋司马怕是干不长了。”有人唉声叹气道。
“县尉,不是说了要给司马升官吗?”有人不解道。
“那哪是升官啊,老爷大人们的话总是拐弯抹角,说是升官实际上是调职,天知道司马会被调到哪个穷乡僻壤。”
闻言众人皆是恍然大悟,随后又不禁哀叹宋司马的遭遇,最后又不免担心起了他们自己。
若是没了和他们一同贪赃枉法的司马,那日后的粮饷怕是再无份享受了。
对于李平安这倒是个好消息,没了宋司马或许他们这些县卒的境遇会有所改善,只希望接替送司马的会是个好人。
灾年里粮食最是抢手,众人刚到东市,便有粮商和百姓早早候在一旁,都不用他们开口便有人报价了。
没一会儿所有粮食售卖一空,就连李平安都得了两三千钱。
“一起吃酒去。”
有人招呼道,接着便有人应和,随后一起来售卖粮食的众人便结伴往邸店而去。
又是街角的那家邸店,还是那个熟悉的老掌柜,如周巨一般许多人都是先到柜台上去还钱,然后又定下好几桌的酒菜,大有不醉不归之意。
然而周巨却没有和众人一起去吃酒,还钱之后便要离开,走的时候还拉上了李平安。
“伍长,这是要去哪?”李平安不解道。
“莫问,我带汝去个好地方。”
说话间,便拉着李平安来到了距离军营不远的一处小巷中,在巷里靠左的一户人家门上敲了敲。
“谁呀?”
屋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我。”
周巨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哟,原来是贵客上门!”
那女人的声音惊喜回应道。
木门打开,从中走出了一个穿着艳丽,身上香味扑鼻的女子。
是她。
看那女子模样,李平安马上想起了对方是谁,同时也猜到了周巨来这里的目的。
“今日得些闲钱,特来小娘子这里叨扰一晚。”
也不知是学谁说话,文绉绉的,完全不像是周巨这个粗人嘴里说出。
那女人却是喜笑颜开,热情的挽住周巨的手臂,拉着他进入房间。
李平安站在门外不知是否该离去,这时周巨却招呼他一起进来。
“我这小兄弟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汝可要好好服侍。”
那女子见李平安相貌堂堂,仪表不俗,模样也是俊俏年轻,心中暗自欢喜,嘴上却说道。
“两个人的价比一个人略贵些。”
“我自然知之,今日请客,钱在这里。”
说着周巨便从怀里掏出钱放在了床上,回过头便要招呼李平安同入。
“我……”
事发突然,李平安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诈称自己吃了坏东西腹痛,慌忙逃离,引得身后两人哈哈大笑。
男女之事,他也不是没尝过,家中侍女颜色哪个不比刚刚的女子,但二男一女尚属首次,毫无防备不得不逃。
离开了小巷,返回军营,今日营门处无人把守,自然无需腰牌也得入。
此时天色已全黑,军营里却无一点灯火,安静得落针可闻,显然大家拿到粮食之后全都去换了钱快活去了,营地里空无一人。
如此士兵,如此长官,真的能出城作战剿灭流寇吗?
今日里心绪难平,夜里修行也不顺利,迷迷糊糊、糊里糊涂的睡到了早晨,看着从墙壁缝隙处投射进来的阳光,李平安清醒过来,决心自己先做出改变,绝不能在这里空耗时光。
正当他准备去寻找周巨请教一些兵事时,周巨却领着一个人来到了军营里。
“此乃吾邻家之子,东门虎也,今日也来投军,汝二人要好生相处。”
在察觉到宋司马职位不保后,周巨担心新来的司马可能会查旧账,便想着要补齐自己这一伍人员,但乱世之中也不是人人都想当兵。
半个多月前,邻家之子东门虎有心当兵吃粮,其父便想托自己照顾一二,但恰逢此时赵五叔也来找他,权衡之下这才招了李平安入伍。
如今事情紧急,不管是拉是拖总得先找人凑数补齐了缺额。
匆匆交代几句后,周巨便又离开,再到外面去寻人凑数。
“李兄,安好。”
东门虎长得人高马大,圆头圆脑看起来憨憨呆呆的,相问之下才知他年纪竟然比李平安还小一岁,于是二人便称兄道弟起来。
一番谈论后,也算得彼此相熟,东门虎年轻好奇心盛,便问起了这军营里的事务。
但李平安来这军营半个多月,也只知每天按时吃饭,几乎不与他人交流,自然是无有情报与东门虎讲述。
“难道这军营里从不训练吗?”东门虎奇道。
“不曾。”李平安摇摇头。
“那李兄可曾耍过兵刃,学过弓弩,可曾杀过人?”
“不训练哪有兵刃可耍,城门紧闭,哪里去上阵杀敌。”李平安大摇其头。
“啊。”
满心欢喜来参军,结果却是这个荒唐样子,东门虎心中不免失望至极,对李平安的态度都冷淡下来。
见他没了好奇,李平安也就不再说话,两人一时对坐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