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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黑影入水，柳山寺只能替楠无四补充说道，“放心吧，不会是鱼，是飞天鱼的话，楠无四是打不到的。”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本能问道，“这怎么确定不是鱼了？你是看到了？”
柳山寺面露悲伤，眼神黯淡，嘴角紧抿，努力遏制自己不笑出声来，“别怕，我这兄弟楠无四是钓鱼半生，只恨未逢明鱼……
呸，钓鱼半生，这辈子没上过鱼。他是命中缺鱼，鱼影难寻，鱼梦难圆，鱼踪飘渺，鱼福未至，鱼影孤行，鱼运未济，渔钩空悬……
是鱼的话，想必那枪宁可炸膛也不愿把弹丸打出的罢，那弹丸宁可哑火也不愿意飞出枪膛。
你看现在都连中三发，那必然不是鱼遇水，咱们就在这留个标记，捞起来看看就成。”
三人讲柳山寺如此自如，说得又如此凄惨，字字泣血，声声珠玑，哀感顽艳，痛彻心扉，恸绝天伦，无不透露出对楠无四的同情，不由得信了三分。
前几载，这还是渔村，村中闲时钓鱼没见过空军的那么惨烈的，人人都钓过鱼都没见过空军的那么惨烈的。于是众人纷纷用怜悯的眼神看向楠无四。
楠无四见柳山寺公报私仇，他又百口莫辩，无言反驳，主要因为柳山寺说得没啥问题。
沈缆想想，她也看见那黑影了，那黑影大小附着不了多少甲，防不了弹丸。
要是这两人和那黑影是一伙的，也没必要开枪，即使开枪也不用瞄那么近，万一一个手抖打歪了，打中什么关键部位，贼人就是得不偿失。
气管缓冲机才多少钱，这两个内应小伙子直接一捆一卖能换好多缓冲机，成本太大也是得不偿失。
现在听之前刺耳“咯吱”声，那黑影是被打中了关键部位。
她看两人神态自若，没有心虚，姑且相信这是纯意外。
水声哗哗，再无噪音，灰雾依旧。
沈缆嘟囔道，“这是入海口，虽说泥多水浅，但也不方便，泥水混浊，那东西沉底了就不好找了。”
楠无四意识到一个小问题，现在五人都跑到这，谁看着那气管呢？
他开口提醒道，“现在没人守那气管……”
保安队开口打断他，“无妨，有枪声了，等一会兄弟们就来了，这几分钟那管子丢不了。
要是真丢了，那不是咱们能碰的事，这得拜拜大仙了。”
柳山寺见开口说，“大仙”，和沈叔这种南方人文化是差远了，好奇地问道，“兄弟北方人啊？”
保安队回答道，“父母辈确实，我是这里人，没见过什么北方风雪。”
楠无四提议，“这么说的话，要不回去一两个人的接应一下，我们这追得也不是正路，不好找。”
保安队两人对视一眼，想了想，“这样，你们俩外人走一人，我们走一人，剩下三个在这守着。
枪还我。”
“行。”
柳山寺走在前头，一个保安队跟着他往回走，另一个保安队和楠无四、沈缆留在这里守着。
“明日天亮，乘船打捞一下？我大概是打中那东西的“机轮”。
地上你们找找，我打下来不少碎片，那东西全是金属的，悬晶尘埃漏完了飘都飘不动，得沉底。”
楠无四说罢，在地上找着，不出意外，找到些熟悉的碎片。
“看看，沈叔肯定是也让你看过，眼熟不？”
他招呼其他两人查看。
拿起来比划，这碎片在气管缓冲机那碎片比，虽不是一块，但弧度接近，像是类似的部件被打碎了。
这碎片像是金属光泽，但是薄且脆，不像金属般有韧性。
其上其下还有些油渍，和缓冲机那堆积的油也相似。
应该就是这东西偷了那缓冲机，过程中磕碰留下点痕迹。
沈缆琢磨一下，说道，“大概是了，估计真是那东西碰的。
这水速慢，冲是冲不走的，盯着吧，我倒要瞧瞧这是什么鬼东西。
就等明早捞起来看看是什么了，我留着，明早等爸起来了再说。”
不一会儿，村里有人匆匆赶来轮换，沈缆留下判断，其他人回去了，轮换着盯着缓冲机。
回去的路上，他们看到缓冲机还在原地，这几分钟确实没有出什么意外。看来旧大陆的鬼、大仙、神仙之类的还未到达新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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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如之前等着沈叔一般，这次沈叔倒是没有忘掉他们，一大早上就开门了。
沈叔一早就打开了门，对楠无四和柳山寺说道：“小伙子们，听说你们昨天打下来了偷我机子的鬼东西？可以啊！”
楠无四笑了笑，感叹小地方人传人信息传播之快，说道：“叔，您一大早就来打听这事了。”
楠无四又重复了一边刚才的思考：小地方人传人信息传播快。
当楠无四意识到小地方人传人信息传播快，他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芒刺在背，心烦意乱，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他感觉道莫名的恐惧。
“是啊，犬女刚回来，叔倒要看看是什么这么猖狂，敢这么偷三五次。
叔还得谢谢你果断把那东西打下来，听他们说你短火枪打得比他们长火枪还准，他们还没这本事打下来。”
楠无四谦虚道，“哪有，保安队兄弟客气了，倒是我冲动了。”
与其说是因为某人的冲动导致计划变了，不如赞扬某人的出色果断，独立行动，有功劳大家一起分，有问题都是他负责，这样既不得罪人，又不负责。
沈叔倒不是来拉人工作的，说道，“跟叔去看看吗？那东西你打下来的，你熟。”
“这么快就有打捞法子了？以前跑船这种掉水里不都是要考察半响的？”
“犬女早上看过了，说是直接拖网就行……忘了你俩不是打鱼的，没经验，说拖网什么的是不懂的，正反就是能成，那也不大。”
柳山寺开口回答道，“那咱们不掺合了？毕竟不懂水下的事。”
他看了看楠无四，两人都明白这事：他们是外人，外行，还破坏了之前的打算，让那东西掉进了水里，现在再去，若是又有意外，他们就是担这责的。
楠无四说道，“不必，我想看看这东西，长长见识，山寺你想转转走走自己去好了。”
沈叔疑惑，“山寺？”
“柳峙，峙，峙左右分开不就是山寺。”
柳山寺不满，楠无四怎么还支开他做事的，不过这没什么好说的，楠无四高兴就完事了，难道楠无四想背着他上鱼？笑话。
柳山寺无奈说道，“是是是，一二三你高兴就好。”
楠无四转移话题，“我昨天找的那位置怎么样？我觉得还挺隐蔽的，藏得挺好，适合甩钩子。”
别人听来这话可能暗藏玄机，有所指代，但柳山寺知道，楠无四真的单纯说位置，就说道，“挺好，别说别人找不到，鱼也不找不到这有鱼钩。”
沈叔见年轻人打闹有活力，也就说两句提醒道，“别走太偏，新大陆不比天舟上，林子里豺狼虎豹的什么都有。”
“是的了叔，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