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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我们在这大声密谋不介意吧？”
“没事没事不介意，没冻着吧小伙子？”
“新大陆的水暖人啊。
柳山寺我和你说别问了，叔是坏人——站船上那灯一关，拿枪打飘着的咱们和打靶似的，最不济关灯撞上来，咱们晕得七荤八素了，网一拉，咱们等一会就得喂鱼。
你看叔又把咱们拉上船又嘘寒问暖的，想抢咱们何必多此一举？”
小船在漆黑的海里前行着，大雾弥漫看不清天，真不知道如何确定位置、知道前进方向的。
柳山寺在古怪的暖水里抖了一下，周围油腻的触感让他不寒而栗。
他抬手抓起一片水里的“黑暗”。
本来浮在水里的“黑暗”出水则散，重落入水，看不太清，可能是海藻吧。
楠无四沮丧地收杆，不知道为什么他认为此地不宜钓鱼，虽然他平时也钓不上鱼来，但是感觉此地肯定空军。
这就是新大陆。
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泡着水，体感上是船绕了一个大圈。远方岸上的灯光突破迷雾的阻碍，逐渐亮起。水也逐渐清澈，符合印象里面的海水，估计是离开了水藻区域。
天空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使得阳光无法穿透，整个渔村半明半暗所笼罩。
灯光变得清晰，建筑轮廓逐渐明显，木质建筑与石质建筑错落混合。
狭窄巷子里排布着杂乱的电线，数个大灯在中央高塔上挂着，灯光穿破雾气，勉强有着一丝照明。
海浪拍打礁石与沙滩的声音轻微，却听不见其他一点声音。没有想象中的热闹。
二人大概是明白报告中的颇为古怪是什么样子了，确实气氛不是人类习惯的环境，太诡异了。
“叔啊，这村……”
“嗨，别提了，以前啊，这还挺好的，天也好，晴空万里，鱼也多。
前几年沼火生电窖爆炸，也不知道咋回事儿，就一直大雾了，鱼也死了得不剩多少了。
**的老天爷不识别抬举，怎么就不管管呢？聋了、瞎了、哑了似的，***。”
楠无四没想到原来是因化粪池导致雾突变的，还以为本地一直是这样的，说道，“叔还挺有文化，知道沼炁……沼气火生电窖。”
大叔越说越气，拍了一下机轮，指着不知道哪里，大概是岸上说道，“我就是管沼火生电窖的，能不知道吗？今正好回来瞅瞅沼火生电窖旧址，你们就掉下来了。”
楠无四捧场道，“叔还是村里的电气匠，有文化的。怪不得这天气下机轮保养得那么好，还没锈。”
小船入港，港口里的船只寥寥无几，有几艘孤零零地随着海浪上下起伏，还有直接弃用、搁浅在岸上的。
它们的帆布或早已卸下收着，还未卸下、挂在桅杆上的都湿漉漉地垂着，船底的螺旋桨虽然因长时间闲置而锈迹斑斑，却未被水藻或藤壶所侵扰，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寂寥和诡异。
楠无四感觉本地有些寸草不生，问道，“叔啊，怎么感觉本地有点寸草不生的。”
“差不多了，大雾来之后就这样了，莫名其妙的。”
楠无四看着眼前的景象，水中不见游鱼，陆地缺乏生机，好奇地问道：“此处既无鱼可捕，又无草可食，大家又是如何维持生计的呢？”
大叔闻言，哈哈一笑，戏谑地回答说，“自然是靠把你们这些臭外地小伙子卖到窑子里去呀。”
“？”*2
楠无四听后，满脸疑惑，接着说道，“这……这法子似乎不太合适吧。”
大叔见状，连忙解释道，“我开玩笑的，是黑煤窑子。”
“？”
楠无四这才恍然大悟，松了口气说，“哦，原来是这样，那就正常了。”
柳山寺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兄弟？不是？啊？”
大叔绷不住了，笑出声来，“噗哈哈哈，小伙子别紧张，都是开玩笑，别紧张。
寅时卯时村没隔壁卖矿工的习惯，谁卖矿工卖身强力壮小伙子啊，不都得先打个半死。”
柳山寺心情一波三折，此情此景只能感叹，“那叔你还挺懂行的。”
船贴上岸，大叔跳上岸，回头指挥道，“你们俩先上来，别乱跑，就坐着，大伙见到外人会不会打我不好说，没办法新大陆这么排外，出事了我不管啊，坐着别动都好说。”
楠无四盘腿坐着，安抚柳山寺，“谁贩奴贩整的啊，好歹多泡一会吧，水里那么暖，叔也肯定知道水温的。”
几分钟后，大叔带着几个青年人走了回来。
见好心大叔有帮手了，楠无四问道，“身牌在这，我丢过来？”
刚才不丢，一是在船上，丢歪了入水，不知所措，容易尴尬，二是丢准了，叔也不一定看，毕竟一个低头走神，两个匪爬上船就危险了。
“好。”
楠无四在柳山寺震惊的眼神里头拿出两张身份牌，丢了过去，他是在什么时候准备的。
大叔拿过来，盘问道，“嗯，楠五四。”
“是的。”
“什么时候生人啊？”
“一月二十一。”
“牌号？”
“俩零俩一一零一俩零俩零俩零一零一俩一零俩。”
“哈？”
楠无四说得太快了。
“我再来一遍，俩零俩一一零一俩零……呃……俩零俩零一零一俩一零俩。”
“太熟练了，过来过来，手抬高，搜个身，箱子也得搜，别碰，等一会我们搜。”
楠无四提着鱼竿过关了。
“小伙子你呢？”
柳山寺控制住了表情，疯狂回想楠无四会给自己整什么假身份，“柳峙。”
“几月几？”
“一月二。”
“牌号？”
“二三四三二零一二零三三四九一零一零二零二。”
“行，过来吧。”
“小伙子这个护臂不错啊。”
柳山寺过关。
大叔走进箱子，问道，“那我们看了？”
“请吧。”
夹层的电台没被发现，其他的就是些换洗衣物，就也符合楠无四之前的哭诉。
“你过关。”
大叔宣布。
楠无四眨眨眼，开始解带，“叔，这个气囊先留下了，叔要怎么用随意，就求给个落脚，这也快晚上了。人生地不熟，赶路不安全，有个闪失叔就白捞咱们了。”
大叔转身缓慢走去，“也是，小村子没有客栈，我家侧边炭房还有空，也算干净，大小伙子将就一下吧，进后不差这点委屈。”
楠无四提起手提箱，说道，“谢了叔，叔贵称什么？”
“本名沈迁浙，叫沈叔就是了。”
“沈叔这快是老乡了，折之江人啊。”
“差远了，幼时家里地被巴王手下地主并了，又有机车耕地，不再需多少佃农，就流落到了折之江，之后全家进场打工，全家又勉强供我夜校学了点电气……不谈也罢，也得过去个十几年日子了。”
几句话不知道年的多少辛酸泪血，又不知道怎么才会离弃旧土来着穷山恶水。
楠无四笑笑，轻描淡写地接话，“哎，我也是觉得，人得上学才能更好地生产嘛，毕竟东西都是人产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