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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氏哽咽着道:“都是儿媳妇不好,天天惹太太生气,媳妇认错,只盼太太不要生气了。”沈凌益发痛惜,毛氏不觉,真以为自己压服了莫氏,尤在洋洋自得。
柳珍珍抚额,真不知道毛氏是在教训莫氏还是在帮莫氏,这一下,不是把沈凌的心全推到莫氏那边去了么?毛氏也太不知轻重了,不过柳珍珍也太轻敌了,看来莫氏能纵横沈家后宅并死死压服毛氏,果然有其过人的心计手段。
当即柳珍珍也拿了帕子拭泪泣诉:“原也是我不好,太太快别说大嫂子了,她哭得怪可怜的。从前一应嫌隙龌龊咱都别计较了,既是一家子亲骨肉,以后就该和和美美的。若再问怪罪谁得罪谁的话,可不就太生分了?”
这话一出,沈凌面色和缓了不少,暗赞道“这个三妹妹真是有大度量的,亏自己刚才还耍小伎俩,实在非君子所为,太不应该了”;莫氏也暗自疑惑起来,不知柳珍珍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这丫头可太鬼灵精了;唯有毛氏愤愤不平,哪有这样懦弱的人,吃了亏反来替莫氏心软求情,自己真是枉做好人了。
唯有一旁伫立不言的余嬷嬷旁观者清,不由眼前一亮,可惜眼下关头也无人注意她。一时,屋里的气氛陷入了一种诡异而和谐的安静中。
柳珍珍率先打破僵局,“哎呀”一声轻呼,一手轻抚脸颊,眉头紧蹙、泫然欲泣,似是疼痛难忍。沈凌见状关切地询问道:“三妹妹,可还是脸上作痛么?要紧不要紧?”
莫氏掩下不屑,面露焦急,说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了:“唉,三妹妹肌肤真是娇嫰,这脸上的伤怎么还不好?若是不慎留下伤痕,妹妹这张花容月貌岂不就是要毀了?妹妹可是要去参加小选的人,天家选奴才都要面目周正的,妹妹的前程可不是一并要尽毀了去?阿弥陀佛,这岂不都成了嫂子我的罪过。”
这回轮到柳珍珍楚楚可怜了,她撇过脸去避开众人目光,低眉敛目、恭顺怯懦、瑟瑟发抖:“不关嫂子的事,是我自己刚刚不小心扯动了伤口,哪里就要言及嫂子的罪过了。”
沈凌心头不快,对莫氏添了一丝不满,然则世人终要讲究个亲疏远近,沈凌也不能免俗,故而只能对柳珍珍抱愧了。旋安抚性一笑:“三妹妹受伤,实是该怪你嫂子冲动毛躁,也是愚兄之过,不能约束。三妹妹大度,赦了愚兄夫妇两个,实在叫愚兄惭愧。这样,三妹妹容情,为你治伤之事全交由我来办,妹妹且别忙推辞,全当是叫我求个心安。”搞定了柳珍珍,毛氏自然也不能继续揪着此事难为莫氏了,沈凌心中亦有一杆称。
柳珍珍面红耳赤:“这点小伤,实在不敢叫大哥哥费心,搽了药就该好了。本来尚缺好药,如今有了您送来的,我们两个人用是尽够了。”柳、朱二人伤势原就不像面上看来如此严重,如何能叫大夫来验伤?
沈凌听得此处微微一愣,脑海中不由浮现了那道倩影。按说沈凌也算老实了,一不在家勾搭大丫头小媳妇,二不在外逢场作戏、金屋藏娇,堪称柳下惠,实是强出沈昱不知几多。可朱妙萝是他预备之妾,又是沈昱毛氏做主许配的,在名分上已是他的女人,这就不同了。再加上这一通大闹,毛、莫、柳倶各显手段、精明毕露,沈凌又不傻,自然不喜被旁人这样算计。朱妙萝的温柔单纯,自然更显得弥足珍贵了,柳珍珍这连番谋算,也称得错有错着了。只是堂上众人漏了沈凌胸中沟壑,不知他现下所思所想。
旋即沈凌踌躇着问道:“未知妙萝姑娘伤势如何?”莫氏心中警铃大作,毛氏趁势挑衅地觑了莫氏一眼。
柳珍珍面色由忧转喜:“妙萝姐姐伤势更重些,如今正卧床休养,想来调理数日就大好了。她一贯敬佩大哥哥,常在我们面前夸耀大哥哥有才干有学问,见了大哥哥一面就已经喜不自甚了。今儿我把大哥哥这话带回去给她,保管比甚么灵丹妙药更见效!”
一席话说的沈凌昂藏的七尺男儿气概勃出,偏还要矜持地克制面上笑容。莫氏手中绢帕都快被绞烂了,恨极怒极,凌厉的美目灼灼地瞪着柳珍珍,活活要生吃了她。
柳珍珍无视莫氏杀人目光,火上加油地补刀:“等她的伤好了,我必要领她亲来大哥哥面前致谢的!”沈凌自是无有不应的。
莫氏早憋了一肚苦水无处倾诉,又酸又妒,偏苦果还是自己亲手种下,当真是百般滋味在心头了。如今在毛氏跟前,自然要强撑着打肿脸充胖子,免叫众人看自己的笑话。莫氏决意回去再收拢沈凌的心,立誓日后再扳回此局。
莫氏拿定主意,旋启唇笑道:“不过一句话,何必这样客气。三妹妹你不知道,你大哥哥一贯这样怜贫惜弱的。区区一个奴才罢了......既然她受委屈了,回头我就派人拿银子赏她,不必过来谢恩了!”
柳珍珍恭顺答言:“听凭嫂子吩咐。”不软不硬,令莫氏气噎,一拳打到了棉花堆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