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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来临后，曹小水晚上出去的机会不多。
多数时候，麻将、猛子等人会来“萌小吃”来找曹小水，几个人溜达到河堤上闲聊。
周长风跟着家人去外地旅游，没了消息。焦刚那些人约过几次，不是去吃饭就是去玩游戏。吃饭去了两次，玩游戏这种事，曹小水似乎兴趣已经不大了。多数时候都是麻将他们去的。关麻子几乎已经陷在网吧里，没日没夜的，后来被麻将和赵胖子几个人找到抓出来，这才回家里老实了几天。
“水哥，你啷个不喜欢打游戏了？”
猛子其实很喜欢玩游戏，比如现在据说很火的《使命召唤》，完美表现了大批士兵玩家搭桥渡河、领取弹药进攻红场的画面。破损的城市、人物动作上达到了惊人的效果。当玩家遭到炮轰或者爆炸时，玩家的角色甚至瞬间失去意识，视线模糊。各种良好表现以及出色的射击手感，让猛子这些熊孩子一时间深陷其中。身上有几个钱，都送到网吧去了。
关麻子就是因为玩这个游戏没回家的。
听到猛子问自己，曹小水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河面上。
“不是不喜欢，是没那么多时间。”
“还有，就是……没得钱吧？”猛子深沉地说了这句话后，很机灵的跳到一边。
曹小水的手掌举起来，没找到目标，眼睛却循着过去，看到了躲在赵胖子身后的猛子。
“瞎鸡儿说啥子实话！”
曹小水低声呵骂一句，对赵胖子说道：“最近打听到啥子消息没得？”
“马立根的家属区警局闹了几次，被王二猛骂走了。但是那个曾警官还在查这件事。”
“都是啥子？”
“查出一些事。”赵胖子看了看周围，几个弟兄围过来，等着听赵胖子说的新鲜事。
“那个时候河水刚解冻，水突然大起来，就把他冲得很远。后来下游的人发现后捞上来报了警，跟林城这边通气后，双方碰了头，才晓得那个是马立根。”
“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马立根在幼儿园当官的时候，贪了很多钱。这是后来查到的。”
“哦。”曹小水觉得，一个幼儿园园长，贪些钱财很正常，不拿不贪才不正常。
“这些有啥稀奇的，以前就有人举报过，他不还是没事。”麻将打断赵胖子的话，觉得今天说的这些都在意料之中，了无新意。
“还有就是，听说马立根弄死过两个人。”赵胖子终于说到最关键的事情。眼神在麻将几个脸上掠过，看到他们猛然吃惊的样子，心头很是得意。
“说来听听。”曹小水反应很淡，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些事。
“不是很清楚，可能一个是当时幼儿园的小女娃儿，还有一个是女老师，这也是听别个说的，不晓得真假。”
曹小水沉默着，没有说话。
几个人都坐在河堤边上，猛子不住地摇晃着悬在空中的双腿，麻将双手反撑着。曹小水没说话，大家也都不吭声。
这样的场景在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时常出现，只要曹小水不再说话，就没人会多嘴，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样相处的方式，说什么都不重要。
“还有啥？”
“还有就是……，”赵胖子说到这忽然停下，看了看麻将和猛子。
“啥子咹？”
麻将和猛子看到赵胖子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都转过头去，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曹小水觉得这当中疏忽了什么，盯着赵胖子。
赵胖子咬咬牙，说道：“就是……东城嫂子来找过你，没找到。让我们带个话，她想约你出去耍。”
“啥子鸡儿东城嫂子？”
“就……那个……上次一起在东城酒楼吃饭的，那个你们班的……”
曹小水眯缝起眼，让赵胖子说不下去。
“那个……秦……”
赵胖子的话没说完，人已经跳起来躲开几米远。
曹小水高举的手掌再次失去目标，怏怏的放下后说道：“那个是我同学。”
“水哥，我们都晓得、晓得……”
麻将、猛子和赵胖子脸上的表情很有内涵，不住点头，憋着笑，脸有些红。
…………
第二天曹小水还是来到了东城。
焦刚头一天过来，叫曹小水去东城玩。
其实就是吃饭、聊天、瞎逛。
吃饭还是在冯成之家的酒楼里，吃的饭菜还是很可口。不过这次曹小水没有带上麻将几个人。
任凭他们几个撒泼打诨，痛哭流涕，曹小水依然挥舞起巴掌赶走了这几个憨包。
就算做是对他们几个胡说八道的惩罚。
桌上不无意外的，秦榛子也在。
张菲儿跟着家里人出去游玩，陈海丽有别的事情脱不了身，女生就来了秦榛子一个人。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好，大家都很开心。曹小水还是喝着一杯果汁，焦刚也没劝酒。其实十六七岁的少年，对酒的爱好并不强烈，大多是学电影或者电视上的明星，摆个派头，做个样子。
“老曹，反正放假了，你没啥事，可以经常过东城来，我们一起耍嘛。”焦刚还是很爷们，自从那晚曹小水帮他解决了徐成和罗志强的事，他就认定了曹小水这个朋友。加上自己表妹秦榛子对曹小水的暧昧态度，是个瞎子都能看出来，这就更让焦刚要护好与曹小水的关系。
只不过现在看来，曹小水还真瞎。
放假后秦榛子去北城三次找曹小水，除了一次遇见麻将他们，其他两次都是郁郁而归。据说曹小水跟着一个诊所的医生在学健身操。这是传出来的话，具体怎样没人清楚。可能周长风知道，但他跟家人出门旅行了，李楚音虽然在，但一来她也不清楚，二来秦榛子也不愿找李楚音，这事就这么阴差阳错的掩饰下来。
看到焦刚很热情的邀请自己，秦榛子也在一旁期盼地看着，曹小水沉吟着说道：“东城我来的不多，主要是跟范三有过节，再加上我平时也有事情要做，所以……，看时间哈。”
“老曹，说到这个，你平时都做啥呢？”
“那个，也没啥子得，就是跟骡马巷的孙老头挺谈得来，跟他一起耍的时候多些。其他唛，跟麻将、猛子他们来往。”
曹小水含糊其辞，主要是不愿把自己跟孙老头的那些事告诉其他人。在曹小水心里，总有一个奇怪的念头，孙老头这人很不一般，给自己教的那些也不一般。这事透着神秘，在没有搞明白之前，不能广而告之。
“那好吧，反正你有空就过来，或者我们去找你。”焦刚看了看秦榛子，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意思是看吧，我已经尽力了，这人很扯把子，说不动。
“曹小水，我敬你一杯。”秦榛子端起面前的果汁说道：“大家都是同学，我以后去北城找你，你可不要躲起不见我。”
“那不可能，我要是没事，肯定都在。”曹小水客气着。对秦榛子这样的女生，说不上喜欢，但肯定不讨厌。
漂亮的女孩子，谁会讨厌呢？
吃完饭也差不多该回了，告别了焦刚和秦榛子他们，曹小水一个人走在大街上，脑子里没有其他，只是在考虑近期要做的事。
事情说起来已经计划很久。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计划，曹小水心里都有计较。没有什么是无缘无故的，除了自己从小到大心里的那根刺，还有那几个人在林城的所作所为。
曹小水不会觉得自己有多么高尚、多么伟大，甚至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在做好事。什么搀扶老太婆过马路、捡了钱交给警察叔叔、跟着同学利用节假日走街串巷打扫公共卫生这类好事，那都是小学时听老师的话做的傻逼事。
他觉得做这些事很虚伪，提出这种想法的人，心里都很阴暗。不管这种人最后有没有参与到这些好人好事当中，都是为了捞取资本，尽管这种资本并不可靠也很单薄，但总不乏有人会去这么做。
而自己，是不屑的。
自己要做的都是大事。都是为自己、为刘小萌，也为一些受到凌辱的可怜人挣得正义。手段不重要，重要的是最后达到的目的。
曹小水觉得，自己做事，还是很讲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