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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外门口的一些店铺亮着灯，跟路灯的光糅合在一起，每个人的身影都显得夸张扭曲。
校门口的路边上，高矮站着几个人在抽烟，烟头一亮一暗，像是给出校门的人一个显眼的目标。
罗志强率先出来迎上去，对其中一人低声说了几句，再看着跟着出来的焦刚他们。
有些学生出来后，看到这个场面，都知道今晚要出点事，肯定是哪个班级的学生被别人堵了，一顿揍是跑不了的。自己还是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殃及池鱼。
看着学生三三两两匆忙离开，罗志强脸上流露出轻快的笑意。
前些天在操场上踢球，看到了焦刚几个人，主要是看到了秦榛子三个女生，当时就被秦榛子给震住了。
这么漂亮迷人的小女生，以前怎么没见过呢？
一打听，原来是东城才转过来的新生。
罗志强当时就决定，以后的女朋友非秦榛子莫属。至于现在这个女朋友，给点钱让她走人。
对于罗志强这样的学生，换女朋友就跟换衣服一样，身边随时得有一个漂亮的女生陪着，才能显出自己的卓尔不群。
只不过那天出师不利，秦榛子对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好感，甚至还被她身边的张菲儿给狠狠奚落了几句。
要说在林城一中，能够跟罗志强相互看不对眼的，也就只有四班滕稳和他的同学。只不过滕稳他们更多的是在球场上风光，一群高二的男生，生得牛高马大，多余的精力无处发泄，都洒在脚下的足球场上。这十几个人很抱团，寻常也不怎么惹是生非，足球场是他们吸引女生的主场，很多女生都是冲着滕稳那飘洒阳光的身姿而来。花痴的甚至还不停地高声尖叫，让滕稳他们很是得意。
两帮人井水不犯河水，各有各的领域。
罗志强多跟社会上的混混接触，在校园里时常欺凌弱小，尤其是低年级的，比如开学不久新进来的高一年级学生。
之前的目标就是高一（三）班的李楚音，已经被罗志强盯上许久。只不过隐约听说李楚音还有滕稳觊觎，罗志强暂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大多时间都在观望。
但这次遇到秦榛子，这可是朵没主的鲜花。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有主，只要不是滕稳或是别的什么牛人，在罗志强面前，都是浮云。
那天操场上就想要用强，不料秦榛子身边还有几个男生，尤其是那个高大的焦刚，让罗志强一时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场打起来的话，自己这边肯定会吃亏。毕竟那天自己身边就一个小弟，其他的人不是在上课，就是逃课不知所踪。
撂下几句狠话，罗志强心有不甘的离开。后来凑齐了几个兄弟，把焦刚等人堵过一次，没成想焦刚他们从东城过来的人很多，男生就有十几个。那一场没打起来，罗志强只得再次退缩。
这事说起来很糟心。罗志强感觉到自己在一中的权威受到挑战。尤其是见到滕稳一伙看自己的眼神，那种戏谑里透出的不屑和挑衅，让罗志强心里发了狠。
先收拾外来的，再整治内部，这是罗志强的想法。
今晚就是收拾东城焦刚一伙人的时候。
对于罗志强一伙人跟东城焦刚他们的纠葛，曹小水根本不知道，即便知道也没半点兴趣。
要说现在的自己，跟学校的人来往很少，多数时候都跟孙老头交集，也和麻将、猛子他们做点偷鸡摸狗的事，改善一下生活。学校这些事，在曹小水眼里，就是几个小屁孩抢玩具，一个巴掌就能解决。
虽然自己也是小屁孩，关于这点，曹小水是不承认的。
高一年级也不是每个班都安排了晚自习。今晚来自东城的学生里，就有些没有晚自习。现在能够聚到一起的男女生，加起来不到十个人，其中三班就有八个。
人数上焦刚他们占优，但是对方有了社会混混的加入，焦刚等人明显有些胆怯。
“焦刚，要不我们说点好话吧。”焦刚身边的陈海丽哆哆嗦嗦低声劝着。
“看这架势，说好话都不得行。”
焦刚身后戴着厚眼镜的清瘦学生轻声说道。话音里有些许害怕。
眼镜男生叫冯成之，是东城成绩最好的一个。
焦刚没说话，眼神一刻不离不远处的罗志强。
众人脚步不停，渐渐离罗志强一伙人越来越近。
“焦刚，成哥在这，过来打个招呼。”
罗志强手里夹着烟，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言语间很是看不起东城来的这一群人。
不是很臊皮吗？今晚看你们还怎么臊。
焦刚等人走近，秦榛子站在焦刚身后，张菲儿和陈海丽一左一右抓住秦榛子的胳膊，眼里很是惊恐。
叫做成哥的长发青年，潇洒地吐了一口烟，弹弹手里的烟灰说道：“焦刚是吧，别说你东城的人在北城被欺负了哈。说起来我跟东城范三哥也有交情，用不到欺负你们。恁个样吧，给自己几个耳屎，认个错，把这三个女娃儿留下，你们就可以走了。”
秦榛子听到这，猛然感到抓住自己胳膊的两只手一紧。转头看看，看到了张菲儿和陈海丽眼中的恐惧。
焦刚几个男生一言不发，只不过眼里的害怕已经再也无法掩饰住。
“咋子？没听懂嗦？”
停了一会，成哥没有得到焦刚他们的回应，不禁皱起眉，有些不耐烦起来。
“徐成，好特么威风！”
看到焦刚几个人依旧没回应，正打算起身过去，就听到一个声音从侧面传过来。
徐成一愣，谁啊？
这声音……有点熟？
慢悠悠转过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徐成看到了一个身影。
靠！
曹烂眼！
“哦、哦，那个……水哥，你啷个在这呢。”徐成堆起笑，快步侧身走向一边，前面挡着的几个人赶紧躲开。
罗志强有些犯晕，事态的发展，怎么开始走偏了？
焦刚、秦榛子等人也在发呆。那个人，不就是班上坐在最后，平常几乎见不到的同学吗？
叫啥子名字呐……？
曹小水在一旁看了一会，看到长发混混说话，这才想起，不就是前几天晚上追李楚音的那个格子衫嘛。这个人是跟范三的。
啥子鸡儿“成哥”，不就是徐成嘛。
好个人物，大晚上在这抖威风。
“啷个，堵我同学？”
曹小水斜挎着书包，脸上的笑看起来很憨厚，落在徐成眼里，那就是要发作的征兆。
“哪有……哪敢哦，水哥。”徐成一看是曹小水，心里顿时发慌，脑瓜子隐隐作疼，那是被砖头开瓢的后遗症。
“那么，你们在这儿……”
“就是没事过来接个朋友出去耍。”徐成赶紧解释，又对一旁发愣的罗志强吼道：“还不过来见过水哥！”
罗志强迷迷瞪瞪的走过来，低声喊了句“水哥”。
“啪！”
徐成一巴掌拍在罗志强后脑，“瓜娃子，没吃饭吗？恁个小声，水哥能听到？”
“水哥！”
罗志强的声音勉强大了一些，眼睛微微抬起，瞟向曹小水，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
曹小水点点头，没理罗志强，伸手在四周晃了晃，对徐成说道：“这都是我同学。大晚上的没逑事别在这缩起，该干啥子干啥子去。另外，给范三带个话，北城，他说了还不算！”
“收到、收到！水哥，那你忙哈。”徐成点头哈腰不住答应，又给罗志强一巴掌，拉着他转身离开。
“待会看老子怎么弄你瓜儿！”
徐成一边走，一边低声威胁罗志强。
周围没走的人都看着曹小水，曹小水很不习惯地摸了摸鼻子，露出憨厚的笑，“大家没事都回吧，已经嘿晚了，妈老汉还在屋头等起在。”
有人快步离开，有人还在继续发呆。
这一晚，真的让人大开眼界。
“小水，那个人……你认识？”周长风一直都站在曹小水身边。这场交锋还没开始，就被曹小水的亮相消融得无影无踪，感觉怎么那么迷幻呢？
“嗯，以前一起耍过。”曹小水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以前给那个人脑袋开过瓢吧。
马福才喘几口粗气，还是没敢问，不过眼里有了敬仰的小星星。
这才是老大啊！
和风细雨，装得好大一个逼！
几句话就吓走那些人。要是自己也能这么威风，楚音班长还不是手到擒来？哦不，这个想法，彻底封存……
李楚音、刘莉和郑媛媛几个女生，都在后面看到了这个过程。李楚音本来叫曹小水来处理这事，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那晚的经历给自己的印象很深，曹小水一句话就能让那三个人过来跟自己道歉，这是什么？
这说明自己这个平时根本看不起的学渣，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或许，另一面才是他真正的本来面目。
刘莉和郑媛媛几个，依旧还很难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
看向曹小水的目光，都带着不解和一丝恐惧。
曹小水……究竟是干什么的？
“曹同学，他们怎么……，”李楚音认出了那个格子衫徐成，只不过还不清楚这里面究竟有些什么隐秘，忍不住问曹小水。曹小水咧嘴一笑，逼气十足，“我要说，我是无害的，你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