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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际破晓,又是一个有太阳的日子。
江澈自昨夜接受满篇“太上忘情章”的经意后,一夜都在参悟,直到初阳升起,屋内亮堂一些后他才停下。
“唉……这章经意果然还是太过玄奥,仅凭下三玄的境界,还是不能领悟,最少需要通经。”
甩了甩因久坐而略显僵硬的头,他轻叹一口气,自语道。
随后江澈缓缓站起身,又如往常般活动了一番筋骨。
等到活动的差不多了,便抬手将正殿大门推开,初阳顿时扑洒在身上,他脸上细小绒毛在初阳照射下,分外明显。
初升的太阳并不刺眼,尤其是已至秋的太阳更是显得有几分疲惫。
江澈从怀中取出那一册泛黄的道经,胸中激昂,沐浴着初阳的光辉,江澈开始了第一次真道经的诵读。
真道经明显比易道经的篇幅多了一些,其中的一些遣词造句更为精炼,更能体现道经的含义。
细细品读一遍真道经后,江澈感受到体内丹田处有火热滚烫感,凝神感悟其中的变化,却是发现本命字“莫”变得愈加剔透。
原来在昨日接受经意后,他在不知不觉中突破到第三玄。
识经阶段中,下三玄重在温养本命字的形,中三玄重在温养其意,后三玄重在温养其神。
当本命字的“形、意、神”三者融合为一体时,就可踏入通经。
现在江澈突破至第三玄,说明本命字“形”的温养已完成,下一步就是要往中三玄“意”的方向靠近。
从下三玄到中三玄的小关口,又叫意关。
意思就是“形”到“意”的过程需要破关,意关的突破不是仅凭诵读经书就可以突破,以往“形”的凝聚需要诵读经书来培养。
如今“意”的温养,需要对本命字进行有意识的使用,这中三玄也是正式踏入修行的标志,盖因能够使用本命字。
只有对自己的本命字赋予“意”,这样才能有意识的将本命字聚拢的“灵气”进行自由吸收和运用。
从而可以施展出种种神通术法,不至于需要像下三玄一般,需要通过诵读经书来聚拢灵气,等到施展完神通术法,灵力枯竭之后,还要诵读经书去聚拢灵气。
所以“形”和“意”的最大区别就是,从被动接受灵气到动运用灵气。
现在江澈刚踏入第三玄,本命字“形”的凝聚还需要温养一段时间,所以诵读经书还是不能懈怠。
应该说,诵读经书是贯穿于整个识经阶段,不论是“形”的凝聚,还是“意”的使用,本质都是要通过诵读经书来完成。
在“形”的凝聚中,只需要整日诵读经书,它就会自行凝聚。
而“意”的形成,需要在诵读经书过程中,时刻有意识的去使用本命字,用来尝试本命字与经书的那一章节那一句有反应,从而达成“意”的形成。
……
“难道是这真道经的缘由吗?”
第三玄的突破过于顺利,让江澈有些不敢相信,他看了看手上泛黄的真道经,眼中满是震惊。
不过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否决掉。
“即便真道经效果强悍,也绝不会这般立竿见影,应该是我前段时间本命字温养的差不多,今日在这真道经的加持下方才突破。”
这么一想,江澈才觉得合理,不过对于真道经的效果,他还是很认可。
“既然效果这般好,那便趁热打铁,在继续多读几遍。”
抱着这样的想法,江澈手捧起泛黄道经,走在道观庭院的石子路上,边走边读,声音温和有力。
真道经越是诵读,江澈心中越是惊讶。
“一遍诵读堪比以往诵读的五遍。”
在心中略一思忖后,江澈得出了这个惊人的数字,随之而来的是疑惑。
“师祖说过我与易著道经相性符合,可这般看下来,显然真道经与我更为适合。那师祖为何不早传我这道祖道经呢?”
江澈脑中不由想起洛伊那些话语,心神一动,随即赶忙摇了摇头,将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摇了出去。
“师祖定是为了磨炼我的心性,若一开始诵读真道经,我能在三年内入玄,如此恐怕会对以后的修行有所怠慢。”
江澈自认为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答案,并为刚才险些怀疑师祖的念头而感到惭愧。
将心中的杂念屏弃掉后,江澈抬眼看向道观大门处。
天色已白,庭院内一片凋零。
“这般时辰,该来了。”
江澈心中正念叨着,就听见道观门被推开的声音。
抬头一看。
只见洛伊俏生生的站在道观门口,依旧是素白衣裙着身,只不过往常的腰间青丝束带换成了白丝束带,显得仙气更足。
此刻她的眼里满含笑意,与江澈视线相接后,更是莞尔一笑。
虽是伤秋之际,却好似新春一般,润物细无声。
熟悉的人,熟悉的心跳声。
心跳让人烦躁,人却是让人愉悦。
江澈努力平复心跳,温和说道:
“今日倒是有点迟喽。”
洛伊踮起脚尖,轻步走进道观,修长身段衬的裙摆笔挺,庭院凋零的花草随洛伊步伐带起的风,轻舞蔓飞。
来到江澈身前后,她神态明媚,轻声回道:
“昨夜有事耽搁,今早便起得晚了些。”
江澈点头一笑。
“不问问,何事吗?”洛伊美目流盼,笑问道。
江澈闻言一愣,后又明悟,问道:
“何事?”
“这般配合嘛!”洛伊没有回复,脸上笑意不断。
旋即她用手指了指竹林所在处,紧接着说道:
“昨夜你师祖与我师傅一整夜饮酒,搅得我没睡好。”
“师祖喝酒?”
江澈一脸不可置信,似是以为洛伊说错,又不自觉的问了一遍。
“嗯。是啊,听昨夜动静,就数你师祖喝的多,好像还说了些会须一饮三百杯之类的话。”
洛伊不解的看着江澈,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这般惊讶,不过只是喝酒罢了。
但既然问了,她也就回复。
随即洛伊好奇问道:
“这有什么奇怪吗?”
“没,没什么奇怪。”
江澈随口回道,心神略有恍惚。
在他心目中师祖一直是道门典范,各项清规斋戒也从不妄动,今日突兀听到师祖饮酒,感觉有些不真实,或许是昨日的事对他打击很大吧。
瞧着江澈心不在焉的模样,洛伊以为他在担心清徽,便开口劝慰道:
“以你师祖那般修为,喝点酒不在话下,不至于伤身体,况且……”
正劝解着,洛伊好像意识到一件事,清冷声音戛然而止。
那便是道门中派系众多,对待饮酒有允许的和不允许的,恰恰“上清”这一派系对饮酒极为痛恨,认为酒精能麻痹人的意志,故此坚决反对饮酒。
清徽作为如今上清观的观主,肯定要以身作则,他们这种老派的宗门对这些特别看重,能让清徽破戒饮酒的事不多,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洛伊心思翻转,昨夜虽然听见清徽和洛成饮酒说话的声音,但她却没注意,只当是平常老友间的相聚,况且以她的性格也不屑于去偷听别人的话语。
现在猛的回想,才有一丝明悟。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洛伊的声音变得有些轻柔。
江澈深吸了一口气,又将那口气缓缓吐出,带着怅然说道:
“上清观散道了。”
洛伊眉梢似拧成一股绳,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一心赶着来道观的她,却是没有注意到道观牌匾上早已换了字。
江澈心中不自觉的泛起愁绪,强自压下心中对清徽的担忧,他收拾好心情,嘴角扯起一抹微笑:
“不谈这些,今日时辰不早了,该诵读经书。”
说完后,江澈手中的经书如往常般晃了一晃。
听着熟悉的章节句子从江澈口中缓缓诵来,洛伊也拿出道经,与之相合。
道观庭院内,风声、落叶声、诵经声,声声不息。
……
竹林外,庭院廊桥上。
清徽与洛成在廊桥回环处观望身下园湖,二人皆是静默不语。
少顷,洛成开口问道:
“以后有什么打算?”
清徽看着园湖上,鱼儿争相吃食的模样,手中不知从哪里取来的鱼食,一把撒下去,然后淡然回道一个字。
“等。”
洛成无语,谋划已至今日,恐怕胜算早无,就连阐宗里的“阐主”和“庭主”,都已决定这一世隐匿,等待那儒生飞升后,在图谋下一世。
更何况如今修为大跌沦为通经的你,连“道”都未寻到,谈何振兴道门?
就凭那一成天运,一把背弃之物,就想在这一世与天骄相争,正是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不过,洛成也并未打击清徽,想必他也明白自己的举动有多幼稚,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求得一个心安罢了,哪怕这个举动的代价是“上清”散道,他也无怨无悔。
应该说,每个上清门人的想法都是以匡扶道门、兼济道学为自身的终极目标,正是因为这种目标,上清曾经靠此辉煌过,也因此衰败,以至于沦落到如今的散道。
鱼儿因饵料,在湖中拼死拼活,却丝毫不会想饵料是谁投放,目的是什么。
正如人因气运,在尘世中争相斗法,一如鱼与饵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