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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蕤没有回答林润,伸手拦了辆牛车,不用纪蕤开口,林润上前一步,告诉车夫:“我家小姐要参加四月雅集,劳烦去青云山。”
车夫常年跑客,对这一代十分熟悉,听了林润的话,道了声:“两位坐好了。”
……
叔州城西北五里,有一山,名青云山,山名很有气势,山其实并不高,不过百余丈。
青云山北侧,峭壁悬崖,下临大江,那原本平缓的红湘江水被两岸一逼,激涌奔流,惊涛拍浪,所以这青云山是四月雅集约定俗成的举行地点。
从孟府出发,需要绕小半个叔州城,才能到达青云山下。
路程大概有十里路。
行了一半路程的时候,两辆牛车飞驰着从纪蕤所乘的牛车掠过,纪蕤看到后面那辆牛车有人探出头稍朝她这车上看了一眼,这是贾玉珍的内侄女,贾方之女贾蓓,想必也是去青云山参加四月雅集的。
从原主的记忆得知,贾蓓比纪蕤大一岁,自持才华横溢,随处要向人喷涌,虽不能说可恶,但也实在不讨喜。
出了山道这一段泥泞路,前边便是青砖铺设的驿道,却见贾氏那两辆牛车停在路口,另外还有一辆牛车侧翻在路边。
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由一个面白无须的小厮伺候着,袍袖上沾了几块泥污,显然是遭遇了车祸。
纪蕤并未下车,静坐等候,她从不喜欢看热闹,若说那英俊男子需要帮助,自有贾蓓出面,贾蓓一定很乐意。
贾蓓由族姐贾丹陪着。
她方才看到纪蕤,心知纪蕤也是去青云山参加四月雅集扬名的,不禁失笑,那粗鄙村姑也去雅集谋名,去献丑吗?
贾蓓,贾丹姐妹二人分乘两辆牛车,行至驿道看见这辆侧翻的牛车,车夫在检看牛车,说是车轭断了。
那长身玉立的男子真是英俊,两姐妹目睹美色都极仗义,说借一辆给这男子乘坐,送其去目的地,问男子姓名,答曰,“郁景。”
男子却不上车,俊眸微漾笑意,指着纪蕤那辆牛车,“那辆牛车似乎更平稳……”
贾蓓急道:“那不是我贾氏的车,是村姑纪蕤的车,她哪有资格和公子坐一起。”
男子剑眉上扬,轻轻哦了一声,道,“这纪蕤的牛车平稳,我只坐那辆车。”
说着,走到纪蕤的车前,正欲开口——
纪蕤也不露面,说道:“请前面的车让一让。”
那男子并不传话,而是扒上了纪蕤车窗,略有些委屈的笑道:“纪姑娘就这么无情,当着舍得让我一个人在这寒风中瑟瑟发抖?”
四月天哪来的寒风?就是有,干她屁事。
纪蕤非常冷漠的说道:“舍得,还请公子放手,否则待会牛车行驰起来摔到了您,不管是摔残,还是摔坏了脑子,我可一概不负责。”
“纪姑娘真是狠心。”男子低声笑了起来,笑声朗朗,甚悦耳。
“还有比这更狠心的呢。”纪蕤伸出玉手,瞅准男子心口,用力往外一推。
不给男子反应过来,即命牛车驶动起来。
那英俊男子轻抿薄唇,恼恼的样子,一回头却已是嘴角含笑,对贾蓓道:“这纪姑娘一团孩气,比不得贾家姑娘知书达理,烦请姑娘载在下一程吧。”
贾蓓大肆污蔑了纪蕤一通,与族姐共乘一车,她的车让给这男子主仆乘坐,贾蓓自以为是天降奇缘,吟诵了一首表明心迹的诗歌。
贾蓓的声音很响亮,期望男子听到,又低声问族姐,“本郡才俊可有郁景这位公子?”
贾丹笑道,“三妹还想嫁这位公子不成?本郡似乎没有哪位才俊姓郁,或许是来探亲的也未可知,若是寒门商户那就嫁不得,叔父绝不会同意。”
贾蓓感觉惆怅,却见载着男子的那辆车越驶越快,这男子不是怕翻车吗,为何让车夫这般疾驰,真是奇怪!
贾氏姐妹催促车夫赶紧跟上,贾氏的这两辆牛车牛力强劲,很快又超过了纪蕤的牛车,直奔叔州城而去。
叔州城虽然在籍户名有十万,但能有资格进场的很稀少。
所以说每年青云山四月的踏春雅集虽然是叔州城的头等大事,但参加的人并不多,也就一百多人。
纪蕤主仆到达青云山麓时,大约是中午过一点,但见牛车遍地,牛鸣哞哞,婢仆往来,热闹非凡。
还有郡衙的官差胥吏,翘首观望的样子应该是在等待上面的人到来。
而那些期盼出名的年轻男女却不在山下候着,他们自顾自的登山游玩。
若毕恭毕敬的守在山下等着督导官品评,那就是俗物,督导官不会去理睬。
参加雅集就是要在督导官面前表现自己,这就要求在不俗与张扬之间找到合适的位置,追求名利之时也要保持大方自然的态度。
这些都是原主在离剑宗时听三师姐黛青说的。
纪蕤和车夫谈好了价钱,让他在山脚等着,林润则陪她一起上山。
林润垮着准备野宴的食篮,跟在纪蕤身后拾阶而上。
“小姐,您为什么不搭乘那位郁公子?”
说起那名郁公子,林润咽了咽口水,“那般风姿容貌,一看就是大家公子。”
纪蕤回头,眉眼冷艳,带着几分超逸的仙,“无数前辈的血泪告诉我们,乱捡来历不明的好看男人,会招惹不幸。”
林润盯着她的笑容,回味着她说的这句话,有些反应不过来。
总觉得这个让她操心的小姐今天变得有些神秘了。
石阶山径盘旋而上,约行百余步就是丰悦亭,过了丰悦亭,就是大片大片的竹林。
茂林修竹间,便有三三两两的年轻人在徜徉,有的在挥弦弄阮,有的在挥毫作画,还有的一片忿色,阴沉着脸嘟哝着不知在发什么牢骚?
这些年轻男女见到纪蕤,诗也不念了,弦也不弄了,辩论也停止了,一个个盯着纪蕤——
这些人惊愕了片刻之后,纷纷交头接耳,询问自己有没有认错人,刚才那个少女真是孟家的纪草包吗?
过了竹林小径,前面便是拢翠亭,亭下有人拦路,林润低声道:“小姐,这里好像要回答问题才可以过去,怎么办?”
看来丰悦亭附近的那些人都是没能答出问题,被阻截的。
还真有意思,原主费尽心思弄了个参与名额,却没想到今年忽然来了个答题过岗。
林润哼道:“他们就是故意为难小姐的。”
纪蕤捏了捏她圆鼓鼓的小脸蛋,慢悠悠上前,却看到郡守陆纳微笑看着她走上来,便快走几步,上前施礼。
陆纳只朝她点点头,并未说话,却扭头对拢翠亭上端坐的一中年男子道:“谢刺史,此女便是纪蕤。”
那中年男子起身凭栏下望道,“我认得,曾在离掌门那里见过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