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撕纸游戏(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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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报告没有给案子找到突破,周正今天干脆提前下班。

既然这一段努力都没有结果,又何必死磕?

晚高峰,他不想开车,很难得地坐了一次地铁。

6号线,人头攒动,上班族们背着电脑包,像僵尸一样挤进了地铁。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眼睛紧盯着手机。

潜意识里不想被视作异类的周正,也一手拉着扶手,一手刷起手机来。

跟其他打工人不一样,刑警几乎没有时间玩手机。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机桌面,周正想换换脑子,都似乎找不到有意思的APP。

百无聊赖之下,他干脆浏览起了相册。

大部分都是现场的照片留痕。

似乎很久没有出去玩了。

今年的五一劳动节,才休息了2天,就被队里叫到大山脚镇协助排查,结果遇到了女装大佬上门杀人。

一个多月的辛苦,女装大佬还没逮住,前山却又发现了两具尸体。

“哎,一团乱麻。”

他把相册继续往前翻,直到去年除夕那天,在槟城广场的照片了。

其中一张,有安琪。

周正看到她的笑容,仿佛是这沙丁鱼罐头般车厢里,吹进来的一缕凉风。

照片中,这个女孩正跟自己打招呼。

“主持人果然百变”,周正回忆着不多的几次相遇:“在节目上是OL风,在飞机上是邻家风,在广场上是Coser风。”

“Coser?”

想到这里,周正放大了照片。

那个除夕的晚上,照片上的安琪,正戴着一顶粉红色的假发。

周正若有所思,赶紧打开了微信。

“安大美女,最近有没有时间?”

“刚下班,啥事儿?”安琪秒回。

“有空请你吃个饭不?”

“没诚意,我在台里已经吃过了。”

“哦。”周正用一个字显示了此刻的无奈。

“神探,你这是在约我吗?”

“如果回答是,你能出来吗?”

“也许可以考虑考虑。”

“那就是了。”

“10点,苏荷去喝两杯?”

苏荷,是槟城江边的一座酒吧。

除了以前大学在网吧通宵玩游戏,自工作以来,周正还没有这么晚出去聚会过。

他转念一想,正好明天周末,他纠结了一下,他回复了一个字。

“好。”

苏荷酒吧,周正找了一个2人的卡座,点了一打啤酒。

相约的地点,位于槟城的酒吧一条街,周正只是在几次查毒贩的时候来过这里。

一看时间,【10:03】。

这时安琪进来了。

她应该下班后回家换过衣服,这次来时穿一件胸前绣着小熊的T恤,破洞牛仔裤,踩着松糕凉鞋,看起来似乎有1米75。

“安美女好。”

“别这么商业,叫我安琪就好。”安琪笑笑。

“好的,安琪。”

“说吧,有什么事?”她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丝毫不拐弯抹角。

“你这么直接的吗?你知道我找你有事?”

“我可是主持人,”安琪说道:“先把正事说完,我们再聊别的。”

“Coser这个圈子,你熟不熟?”

“一瓶杜松子酒,加冰!”安琪没有直接回答,转向熟练地向服务员点单道。

“这么说吧,我的工作性质呢,哪个圈子,都略懂一些,也都多少认识那么几个人。”点完酒,安琪干练地回答道。

“那太好了,看来我得经常找你才对。是这样,我最近查一个案子,怀疑嫌疑人戴着假发套作案。”

正说话间,杜松子酒上上来了。

安琪举起了杯子。

“干杯。”周正举起杯中地啤酒,跟她碰了一下。

安琪小小地嘬了一口,说道:“你怀疑嫌疑人是这个圈子的,是吗?”

周正点了点头。

“老实说,不太像,这个圈子里,大多数是一些不到20岁的文艺青年,这拨人,跟杀人犯,联系不到一起。”

“没有30多岁,有胡子的那种吗?女装大佬那种。”

“没有,女装大佬有,异装癖也有,这个圈子不歧视LGBT,但是嘛,有一点,他们都年轻。”

“意思是,不欢迎我这种老人了?”

安琪假装端详了一下周正,瘪了瘪嘴:“不欢迎老腊肉。”

“这个圈子还搞年龄歧视吗?”

“那当然,不过呢,这也是我们这个社会的一个缩影。”

“社会的缩影?”

安琪点了点头:“没有体制保护的工作,从业者有一天都会像甘蔗一样,被榨干,然后吐掉。”

“你们主持人也会吗?”

“会稳定地穷,直到最后,你自己都想走人了。”

“出去做什么呢?”

“短视频、自媒体、互联网创业的……都有,现在电视台改制了,我们也不是铁饭碗。”

“那Coser能做到多少岁呢?”

“具体不清楚,反正比你小,”安琪笑着说:“对了,我去年做Penang Joy秀的时候,加了他们的头儿的一个微信,你可以理解为经纪人,要不给你个微信,你直接去找他?”

“太感谢了。”

“客气啥,我以后也有找你的时候。”

“如果能帮得上忙最好。”

“那么,正事说完了?”安琪把头稍微仰起,问道。

“说完了,就这个。”周正耸了耸肩。

“我们两个人,闷着喝酒聊天没意思,来玩点游戏。”

灯光下,周正盯着安琪的脸,她仿佛一只春天的小鹿一般,节奏明确和欢快,总是停不下来。

“好啊,是什么游戏?”

安琪饶有兴致地介绍着酒吧里各种游戏的玩法。

她选中的这个游戏,叫作“撕纸”。

她拿出一张卫生纸,含在嘴里,让周正用嘴撕下一块。

剩下那片很小,就该安琪用嘴从周正口中撕了。

越往后,纸就越来越小。

总会有两人的嘴唇快要吻到一起的时候。

这时,谁要是怂了,谁就该喝酒了。

“规则说完了,那我开始了。”

安琪把头往周正方向伸出一截,拿起一片纸,塞进了自己嘴里。

周正双手按在桌子上,轻松地用嘴撕下一大半卫生纸。

当鼻尖靠近时,周正闻到了安琪锁骨处传来的淡淡的香水味。

这香水甚至都残留在他口中的卫生纸上,久久难以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