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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黎乌的小屋内。
黎乌不是很累，没有像往日那样直接修炼。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木头，再从抽屉里取出一柄小刀。
剁掉皮壳，然后把这块木头削成底部略宽的长方形。
接着捏住刀柄，以刀作笔，在上面一点点刻出几个字来。
竖着的是：“永垂不朽长生仙，德泽无穷空玄祖”。
最底部横着写道：“慕容英俊”。
黎乌双手合十，低首轻拜。
做完这些，黎乌想了想：
“今晚再试试吧，这次走远一些。南边好像还没去过。”
想着，他开始放空心神——发呆。
可能是灵根觉醒过于兴奋的原因，黎乌这次尝试了好久才成功。
……
这方世界也是夜。
但黎乌看不到天上的月，那里漆黑一片。
洒在地上的月光非常柔和。
身边是溪水潺潺，黎乌顺着这条小溪，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眼前一亮。
不远处，有一垂钓的木制架台。
祖师爷正侧卧其上。他衣衫半开，眼神微眯，一手托腮，一手抚胸。
架台上还有一酒壶、一碟子菜，以及一个支起来的鱼竿。
光看面貌，似乎与上次相见相差不大，不过仙师们大多驻颜有术。
“祖师爷还是那么浪荡……噢不对，潇洒。”
黎乌驾轻就熟地走到祖师爷身前，轻轻一点。
慕容祖师这次没被吓到，似有所感，用深沉的目光看着黎乌：
“是你。”
黎乌正欲行礼，慕容祖师抬手打断：
“无趣，接不住我的话。不要行礼，我辈修仙之人哪来那么多繁文缛节。
本祖师向来讨厌这种。你就站着。接下来，记住你的词，我说一句，你回一句。”
“是我；我来了；我已经来了；我毕竟还是来了……”
黎乌莫名其妙，不过还是照着祖师爷的话，陪他演了一出。
完了，慕容祖师欣慰一笑：
“你小子对我胃口。”
“祖师爷，上次您所授功法，真乃神功。宗门的杂役弟子所修的基础心法，均对弟子无用。
可那拨厄诀却让晚辈感应到了气机，如今已觉醒灵根了。”
听闻此言，慕容祖师倒是惊愕：
“你小子真修成了？”
他心想道：“那拨厄诀，是初来时系统所增新手礼包里，所含两份功法之一。
自己也试图修过，但是毫无收获，倒是另一门通天功一直修到了现在。”
“要不是想留个纪念，早就扔了。”
“当时想着，这拨厄诀要么就是个凑数的垃圾功法。”
“现在看，估计只是这功法跟我不搭。莫非此功法是专门给无灵根者用的，而本祖师天赋异禀，不需要。”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黎乌被祖师爷这话问得一呆：
“祖师爷这话意思是？”
他想到那日自己的腹诽，难不成是真的？
慕容祖师轻咳两声：
“没什么，那是个好功法啊。就是难了点，你好好修炼。”
“你既已入门，还愣着做什么？”
“磕啊！”
“噢噢......”
黎乌一愣，随即三叩九拜。
不过刚才是谁说最讨厌繁文缛节，不要让我行礼的。
“九个啊，不能少。”
黎乌起身，看着慕容祖师那张充满笑意的帅脸，心想：
“祖师爷叫慕容英俊，他确实英俊。
只是这笑起来，过于淫邪了些。”
“黎小子，本祖师上次还有话想问你，但见你入神就没打断。”
“祖师爷请问。”
“别叫祖师爷了，你都行了拜师礼了。就叫师父吧。”
“是……师父。”
“后世记载中，本祖师娶了几个老婆？”
黎乌回想了下：“回师父，就我看到的。宗门志上似乎说师父没有道侣。”
“怎会没有？！”
慕容英俊一惊，但马上释然：也是，自己怎么会娶老婆。
那样多不爽利。
“那本祖师，活了多久？”
“回师父，宗门志上没说，只说您后来不知所踪，不知是云游四方，还是飞升。”
慕容英俊皱眉，但他也没有继续多问下去。
比如自己有何功绩，全是剧透就没什么意思了。
“你上次回去，可有好好发呆？跟为师说说你那穿越的情况。”
说到这，黎乌表情一亮。师父管他那能力叫穿越，倒也恰当。
自己正准备说呢，师父神通广大，想必对自己的情况还能多些见解。
听完黎乌的描述和猜测，慕容英俊沉吟道：
“看来你来这里确实不能停留过久。为师稍后再思量思量。
你时间宝贵，上次那拨厄诀没记完，接着记吧。其余的师父下次再教你。”
说罢。他拿出那记载拨厄诀的玉盘，置于架台上。
“师父，在此之前，徒儿还有困惑。”
“徒儿此前担心功法记忆出现偏差，将那拨厄诀第一篇记于纸上。可第二天上面竟空无一字。师父可知这是什么情况？”
“很正常，上了品级的修仙功法都是不能用纸记的，纸张承载不住法诀里的道蕴。”
“还有就是，这段时间，徒儿多次穿越，但只有这次碰到了师父。
日后若再想见师父，怕是有些麻烦。这空玄山如此大，徒儿怕寻不到师父。师父可有法子？”
“这倒是确实是个问题。你现在没有神识，无法探测地形，脚力又慢。
即使我告诉你我常在的地方，稍有偏差可能就找不到了。师徒交流起来不太方便啊。”
但很快，他就有了主意。
“这个简单。”说着，他先是闭目感应，似是在用神识估量着什么。
随后拿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对黎乌解释道：
“这串是十个数字的简便记法，方便在图上标注。”
“徒儿你看，这个点，就是我们这次相见的地方。我把其标记为（0，0），此为原点。”
“正北一里，可为（0，1）；正南为（0，-1）。同理，西东分别为（-1，0）和（0，1）。”
……
“你回去后，找张地图，对应一下这些坐标即可。”
“如此说，你可明白？”
黎乌盯着那图纸思索了一番，随即惊为天人：
“师父果然是师父，这么聪明的办法都想得到。”
“哪里哪里，简简单单的平面直角坐标系罢了。”
黎乌默默记住这个方法的名字，如此方便，回去以后想来也可以用到。
“这些是为师常去的一些地方。你且记住，想见为师了，就去这些地方。为师大概率在。”
黎乌看着图上密密麻麻的坐标，有点头大：
“师父，为何如此多？”
慕容英俊闻言，难得露出几分囧色：
“都是你师娘的住处。”
说到这，他仿佛想到什么，面色难看起来，警告道：
“对了，你小子不可无礼。不许再偷窥你师父师娘。若是让为师知道，为师就……”
不对啊，好像还真拿这小子没招。
“总之，你先以你的道心和修炼发个毒誓。”
黎乌此前有所耳闻，修仙之人最为忌讳此类誓言，但他面露难色：
“可是师父，师娘那么多，我也不都认得啊，万一我无意撞见。”
黎乌想到了那个沐浴的仙子。
“倒也是。”慕容英俊又拿出了一个画册。
“记住了啊。”
黎乌哭笑不得，没想到这正式入门后，什么神妙法术还未学，第一个要记得竟是师娘们的图册。
“这些都是师父你画得吗？”
那些肖像，个个惟妙惟肖，那些美人仿佛都活了过来一般。
嗯，没有上次撞见的那位仙子。
慕容英俊自得一笑，他前世就是学这个的。后来有神念加持，说自己是修仙界的马良也不算错。
“记完了吗？记完就赶紧发誓。”
“对了，上次的也加上，不许败坏为师名声。只能说好的，不能说坏的。”
黎乌无奈：“徒儿以道心起誓，以后要是说师父坏话，或是故意偷窥师父师娘，就让徒儿修为终身不得存进，天雷轰顶，万虫咬噬……”
慕容英俊这才面色缓和。
黎乌则是趴在地上，继续看那玉盘。
……
再次回到床上，已是深夜。
黎乌在脑海中巩固新看到的篇章，一个问题浮上心头：
“不对啊，我拜了祖师爷为师。听师父说，他此前并未收徒。那么，我理应是大弟子。”
“那，现在的这些师兄师姐，长老掌门……”
“这辈分有些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