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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令黎乌感到眼熟的美人，宗门志上似有记载。
那不是空玄列祖里的月素仙子吗？说是修断情守身的仙法，一生未寻道侣。
只见祖师爷蒙着眼罩，在美人堆里追逐嬉闹着。这番场景里的祖师爷，哪有一点高人风范，活脱脱一个好色昏君。
就在祖师爷抓到其中一位美人时，竟一边放荡地笑，一边上下其手，褪去其衣衫。
接着，一副活春宫在黎乌面前绘声绘色地上演起来。
小伙子哪见过这般场面，黎乌直接惊掉了下巴。
面红耳赤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原地观摩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浑然不觉地过去了。祖师爷这才意兴阑珊地说着什么有所感悟，退开了众美人，一个人开始原地发呆。
黎乌没忍心打搅祖师爷的雅兴，默默想着：
“这就是仙人风范吗？也太……太潇洒了些。那些奇技，难道也是仙术？”
“不对，这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幻觉。难不成是我太过思春，才有了这幅荒唐景象。”
“可不对啊，自己每天累得要死，根本没什么时间想这些男女之事啊。”
黎乌只能用这些想法，来给在他心中形象全无的祖师爷挽尊。
到底是不是幻觉，要不，还是去问问那位祖师爷？
这样想着，黎乌轻悄悄地走进了亭子。
祖师爷不知是太尽兴了，还是怎么，似乎还没发现他。
近在咫尺的黎乌，欲言又止，止又欲言，最终还是默默试探地轻声问道：
“祖师爷？”
没反应，叫名字试试？祖师爷叫什么来着，黎乌回忆着宗门志里的内容，又不确定地问道：
“慕容前辈？”
……
“慕容…英俊？”
……
祖师爷还是衣衫不整，仰面朝天，思考人生的样子。
黎乌分明感觉祖师爷都看到他了，可还是呆滞着，没有反应。
直到他，轻轻地戳了戳祖师爷的肩头。
两人身体里，突兀地同时出现一股电流穿过的感觉。
“卧槽！”
祖师爷这时候才腾地一下，从长椅上跃起。
“卧槽？这…这是什么仙家语言？”黎乌也被祖师爷吓了一大跳，心里想着。
“什么鬼？你谁啊！”祖师爷一脸震惊愕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年。
眼见祖师爷真的有了反应，黎乌倒是开始有点忐忑不安。这位再怎么说，也是几万年前的神仙人物，宗门祖师。
“晚辈空玄门第一万零七代预备弟子黎乌，多有失礼，见过祖师爷。”
“我去，什么跟什么啊。什么门什么祖师，空玄这名字不错，但是没听过。”
黎乌眉头暗皱道：
“那，前辈可是慕容英俊前辈？”
“诶，你知道我名字。”这位慕容祖师，目光变得好奇起来。
一炷香时间过去……
听完了黎乌的讲述，慕容祖师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低声喃喃：
“三万年后啊……”
“难道也是个穿越人士？不像，好像是土著。”
“靠，我还以为金手指就我一个人有。他别不是也还有个什么系统。”
“不对，听他描述，似乎这小子的挂不怎么强力啊，大概率就是什么能看到不同时空景象罢了。这有啥用，嘿嘿，小爷我还是唯一天选之子。”
“有点意思，我居然还创建了个宗门。当祖师爷，听起来感觉不错啊。”
……
黎乌有些云里雾里——听不太真切，也听不太懂。
什么金手指什么系统什么挂，这难不成跟那个卧槽一样，是仙家用语？
祖师爷在他心里的形象又稍微有点高深莫测了起来。
不过最后一句他倒是听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现在见到的祖师爷，还没有创立空玄门，但对成为一宗祖师隐有期待。
想到这，黎乌心里微微一动。
结束了思考和自言自语的慕容祖师，突然对黎乌道：
“黎小子啊。”
“晚辈在。”
“我们还算有些缘分，本祖师呢就不吝解惑。你不是好奇为何会看到我，这里究竟是不是幻景。”
刚刚还说什么都没听说过的慕容英俊，此时自称“本祖师”倒是十分自然。
“还请祖师爷答疑。”
“嘿嘿，不是我说，要换成别人，可能还真对你的情况不好解释。不过巧了，我知道。根据我的经验啊，你这应该是觉醒了金手指。”
“金……手指？那是什么意思？”
黎乌只知道灵根，这金手指又是何物。
他伸开自己双手，低头打量起来：没哪根手指是金色的啊？
“嗯，怎么说呢，一言半语也跟你说不清，你就理解为，天才特有的一种天赋吧。每个金手指的形式都略有不同的。”
天才？自己可不是什么天才啊。
“那，祖师爷，晚辈这金手指是？”
“你先别急，回答本祖师爷几个问题。”
“是。”
此时的黎乌，竟感觉到祖师爷看向他的眼神，有一些诡异的警惕。
“你除了这次看到本祖师爷外，此前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身体异象，或奇特经历？”
“回祖师爷，没有。晚辈只是一个连灵根都没觉醒的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
黎乌跟祖师爷简单解释了下空玄门的弟子构成，还有自己的情况。
听完黎乌的话，慕容祖师看向黎乌，又多了些怜悯和愤慨：
“我去，这不就是社畜吗。这特么还用的是童工。原来我也没创造出，一个没有社畜，没有压迫的伟大宗门。”
社畜？就在黎乌仔细琢磨这俩字含义的时候，祖师爷又接着道：
“那，你有没有突然看到过，眼前有一个什么透明的面板之类的。就是那种，只有你能看到，但是别人看不到，上面有各种信息的那种？”
黎乌完全没理解，不过他确定没有这种情况：“回祖师爷，没有。”
“那，有没有捡到过或者传承过什么奇珍，比如戒指之类的，里面可能有一个前辈大能的灵魂。”
“回祖师爷，没有。”
“那，你有没有过神智失常，头痛欲裂，感觉穿梭在两个不同的世界。甚至有些分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
“回祖师爷，没有。”
祖师爷又一连抛出了十来个此类问题，听得黎乌越来越奇怪，但也只能一遍又一遍答道：“回祖师爷，没有。”
慕容祖师这才心满意足的样子，眼里那点若有若无的警惕慢慢消失。
看来这小子没什么其他挂了，不过如此。
既然威胁不到我，也是个有金手指的人，结个善缘未尝不可。
“听着小子。你的这个情况呢，我刚才想了下，有些思绪了。
简单来说就是，你可以看到固定空间的，不同时空的景象。你现在能看到我，是幻象也不是幻象。不过我也不太确定。”
“你方才说，是在后世的祭祖广场发呆，才看到我的。我觉得，你可以多试试发呆。”
“嗯，在不同地方都试试，说不定这就是你的大道机缘。知道了吗？”
黎乌还是没太明白，什么叫“固定空间，不同时空”。不过他默默谨记在心。
这是仙人教诲，可求不可得的。
说完这些，慕容祖师就摆了摆手，躺回长椅，似乎不愿意再搭理黎乌的样子。
黎乌有些怅然若失。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些想要抓住的东西，但又说不太清楚。
仙师们常说，修仙要讲究天赋，可机缘同样重要。有人一旦抓住机缘，自此便可一飞冲天。
他本来已经不对修仙抱有幻想和期待，可遇见祖师爷这一遭，又让他感觉玄妙非常。这说不定就是他的机缘。
不说一飞冲天了，只要能觉醒灵根就好。
他想起了平日里那些“仙师”们的使唤。黎乌此时终于开始直面自己的内心：
只要有一丝机缘，谁不想修仙长生？
但祖师爷那些不知所云的只言片语，真能帮到他吗？
半晌。
“噗通……”
黎乌突的伏地跪拜，诚恳道：
“晚辈厚颜，还请祖师爷赐晚辈仙功。”
“嘿，你小子。去去去，别打扰本祖师清净。再说了，你小子都没灵根，修什么修。回去多发发呆，探索下金手指才是正事。”
黎乌仍不死心，不甘道：
“世人都说，没有灵根就无法修仙。可祖师爷是仙人！必定有法解晚辈困局。”
听到这，慕容祖师微微有些动容和犹豫，不知是那声仙人听得舒服，还是想到了些别的什么。
黎乌微微抬头偷瞄，看到了祖师爷的表情，似是笃定了什么，又马上低伏身子呼道：
“祖师爷万德！恳请祖师爷赐晚辈仙功。晚辈必设祖师爷牌位，日日供奉。”
“呸。什么牌位不牌位的，晦气。张口闭口仙人仙功的，哪有什么仙人。没有没有。”
一定有。
软的不行，那……
黎乌心一横：
“祖师爷，后世奉你为神明。空玄门历代弟子，上上下下，无不崇拜祖师爷仙人风骨。若是让他们知道，祖师爷竟是如此荒淫……”
“卧槽！”
慕容祖师不淡定了：“你小子，什么时候来的？”
不过旋即他又冷笑起来：“想凭这个威胁本祖师爷，没门。”
说罢，转身就走。
似是连这凉亭都不愿意多待了。
一刻钟后，跪得有些发麻的黎乌，正想着是不是没戏了，余光却扫到了祖师爷的衣摆。
眼见祖师爷去而复返，刚刚挪起膝盖的黎乌，伏得更低了。
慕容英俊必须得承认：他有些纠结了。
原本以他闲云野鹤的性子，是不太在乎什么闲言碎语的。
可这小子刚刚说那么多，自己都开始畅想被万世敬仰的威风场景了。
慕容散人可以不在乎，慕容祖师还是得在乎形象的吧！
虽说现在这小子人微言轻，但是有金手指的人都不可轻视。万一呢，以后这家伙要是成了什么大能，岂不是本祖师的声誉就要毁于一旦了。
他盯着黎乌那跪伏的身影，却一点都没觉得虔诚。
对这小子的一点好感，去得七七八八。亏他一开始还觉得这是个老实人呢！此时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来气。
他一巴掌拍在黎乌脑袋上，却发现像是穿过空气，没有触感。
坏了，这小子在挂里无敌啊。都没法杀人灭口！
慕容祖师咬牙恨恨道：
“你小子，怎么跪着威胁人？”
“罢了罢了，给你给你。这功法不需要灵念，你应该能看到。悟多少是你自己的本事，但是不管你能不能修成，都得给本祖师爷把嘴巴封死。
你记住了，若是让本祖师以后听到，有人说我坏话，都算到你头上。”
只见慕容祖师，从戒中取出一块巴掌大圆形玉盘。
黎乌喜极，双手接过。
但那玉盘穿过了黎乌的手，落在了地上。
黎乌只好接着趴伏在地上，观察着那玉盘。
他定睛看去，只见玉盘上氤氲流转，但空无一字。仔细再看，又似乎隐约有什么文字，在表面不断浮动。
“拨厄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