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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只听一句句似非常认真地探问,“这是谁呐,声音干脆、简单大方又利索,又好似在命令,是你们领导呐?”
“应该是吧?可能是哪个售票员临时请假了,让我替班,互相帮助应该的。”
“那他怎么知道咱家的电话的?”
“妈,你就别敏感了,不就一个电话吗?公司的员工手册上,哪个员工的电话没有呐?再说,电话是你接的,俺又没接,问这么多问题不累吗?”
……
翌日清晨,天微微亮,碧莲正要出门,突然一阵急促地电话铃声,碧莲唯恐打扰了家人休息,便忙过去接。
只听一句柔和的男中音儿,“来了吗?要不要去接?”
碧莲冷静沉着应对道:“谢谢,不需要!”
也许是碧莲早上做班车习惯了,一路小跑的跑到班车来接的站点。
可真是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到了早班车站点儿,才想起来,每次上早班时班车来接,是逢俺的班。
可今儿个,俺是替班,班车师傅不知道俺上早班呐!
这下完了,再回去骑车吧,时间来不及了。
碧莲一字一句的说着,晚了……晚了,完了……完了!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索性直接跑到公司算了。
一路上碧莲是气喘吁吁,真是盼望着来个天兵天降的救兵呐!可心想,天那么早,哪有车啊,俺上的是早班车,说不定路上的乘客都等着俺出车呢?
还别瞎指望了,坚持就是胜利,于是,女孩儿歇歇跑跑,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到公司了大门口。
俩腿发软,看着公司几个醒目大字,知道终点站,目的地到了。
碧莲一个踉跄,真想晕过去,甚而瘫倒在地上,实在如一滩烂泥,扶不上墙了。
可女孩儿还是咬咬牙,不知哪来的勇气,竟想起来一句话:
如果眼前放一堆石子,石子堆成的雕像,如果挺住了,站起来,就是精品;如果坚持不到,站起来,就是作品;如果倒下去了,就是废墟一片,一堆乱石子儿。
正在女孩儿举手投足透着难以隐藏的疲劳,疲惫不堪的气喘吁吁时,只听一句响彻儿的嗓音儿:“叶碧莲!”
碧莲站在那,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没有吱声。
不知是累的,还是着实不知如何应答。
“你这是怎么了,今儿个是啥情况啊?”
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宝,公司员工口中的张大队长。
说着,张宝又莫名的看看天,似笑非笑地嘲讽道:“我看这天还是晴空万里呐!恁这叶大小姐从哪昌出来的呀,难道不跟俺一片天,不一个星球?”
还没等碧莲解答,男人调侃的嬉笑:“叶子是碧莲的莲!你这脸上滴的是哪方下的雨啊?不”。
“不,不……不!”
“不是淋的还是下雪了呐?刚进大门口也没见你去跑到水池洗脸呐?”
绕了半天,原来是汗呐,碧莲无比窘迫的翻个白眼儿,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儿:“你管得着吗?你管俺哩,天平洋的警察,多管闲事儿。”
没等男人作答,女孩儿又不依不饶的反驳,“你管呢?是雨是雪还是啥,我乐意!”
碧莲说着,头也不回的往公司大院子里走。
“还往哪走啊?你今儿个就跟这个车,真是迷瞪!”
“某人说人家迷瞪,他不迷瞪,行了吧?他有本事儿,自己先把地拖好,也好让人家看看做领导的勤快一回,也好带个头啊!”
“咦!俺连人带车,站在大门口等叶大小姐,半天了。咋见了,一句表扬的话都没有,你瞧儿,这火药味熏的,咋比车打着火的味道还刺鼻?!”
“你,你……你欺人太甚!”
张宝坐在司机座位上,一听碧莲说这话,脸红脖子粗的着想激动。
也许是害怕公司他人听见看见什么的,男人有所顾忌的朝女孩儿摆手训道:“你……你!你什么你!别站在下面瞎咋咕了,快上来再说。”
碧莲这才走上车,可还真没发现,车上的地咋还湿漉漉地,竟然拖的明光几净,一尘不染。
“咦!真是没想到啊?”
碧莲禁不住纳闷道,可一声感叹过后,不知是汗意下去,还是早上天凉,是嘴唇发紫,直打哆嗦。
禁不住灵机一动,翻个白眼儿,没好气地朝男人回敬,“谁让某人这么勤快,俺还想拖拖地,再活动活动、暖和暖和呢?”
“你就别逞强了,赚了便宜还卖官司!早上打电话问接你不,还说什么不用,说的是干脆,这会儿别冷啊?看冻成啥样儿了,还嘴硬?”
“谁冷啊,谁冷了,说别人是在说自己吧!”
“不是某人那一句话,拒绝的如此干脆,会遭这份罪?打电话,问让去接不,俺还特意打电话提醒,嘴皮子这关过得倒硬。”
碧莲不知是羞得,还是被问得确实不知如何作答,只听张宝又不依不饶道:
“是谁说的两字儿‘不用’!否则,俺就一句话的功夫,班车拐拐弯儿,不就捎带了吗?也不至于让叶大小姐受之份苦?”
碧莲一脸匪夷所思,愣头愣脑的回敬:“谢谢大队长的用心良苦,深表感谢!俺喜欢跑步,喜欢锻炼,就是喜欢,奈我何?”
这时,碧莲是嘴上一个劲儿,那身子是不随自己了,真是身不由己的竟冻得是一个劲儿地打哆嗦,好像在发抖。
张宝不知是看在眼里,还是心疼在心里,忙脱下外套,一个箭步走到女孩儿身边,一个利索的劲指,随手一挥,只见男人的西装外套不偏不斜的披落在女孩儿身上。
“先穿着,一会儿,出车了,一开暖风,就该好了。”
碧莲一脸的不屑,斜睨的眼光,一只手竟随手一滑,外套斜落在售票员位的后椅背上。
男人见机上去一步,一个劲道的手指轻轻一撂,递给女孩儿,试图让女孩儿主动去接受。
这绅士,大度的动作,似不含任何的勉强。
怎料到,女孩儿竟没有任何伸手去接的倾向,而是话题转移说,“大队长,你还是穿好外套,赶紧儿下去检查您的卫生吧,别因为某人影响了您的工作,大队长的公众形象。”
“俺今儿个检查啥车,谁的车也不查不管,就是专业来查来管‘叶子是碧绿的莲’的车的。”
碧莲听着,是忍不住撅嘴儿瞪眼儿,哼了句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随即没好声地冲男人大声质问:“俺得罪你了吗?”
没想到,张宝竟理直气壮地回答:“得罪了,且还得罪大了呢?令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