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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妹妹也要冲凉,姐妹七个,可大盆就一个呐?!
碧莲对二妹和言悦语地商量:老二,你大姐我自从你生下来就处处谦让着你!这次你能不能?
见二妹没吱声,碧莲又唯恐提出的条件被二妹拒绝了,便又拐弯抹角道,“记得吗?你没上学时,我一盆盆地从坑塘里给你端水,端上来坑里晒得热乎乎的水,给你和妹妹们洗头;上小学时,我比你大了一岁。下雨天,我赤着脚,让你掂着我的鞋,背着你上学;上中学了,每次五分钱买的汽水,姐是热得脸红脖子粗,也不舍得喝一口,心疼你渴着了,全部留给你喝;还有一次,学校安排让上文化馆看展览,回来的时候,迷了路。索性用所有的钱喊了一辆人力脚蹬三轮车。当时,钱不够!三轮车师傅说,只能坐一个人。你在三轮车上坐着,姐姐我是小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撵着那人力三轮车。累得气喘吁吁,也没有说一个字,更舍不得对你嚷,‘让你下来,咱俩换换!’”
“姐!你给俺讲了一大堆儿,到底想干啥嘛?你不会是发烧了吧?还是又有病了?”
“姐我脑子清醒得很!啥是又有病了?”碧莲一听病字,是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气急地朝二妹叫嚷重复道:你这是说的啥话,姐我从来……从来就没有过病!”
俩姐妹争执不休。
也许,妹妹的话伤及了碧莲的痛处。因为,在大家认为她有病的日子里,碧莲一清二楚地清醒记得,所有到神婆子家看病受折磨的过程。
所以,有些不理智而又愤慨地语气对妹妹反驳。
二妹一向是娇生惯养似的,养尊处优。
虽然碧莲是老大,可一直以来,要想好,大让小!
这次,碧莲说什么也要来个破例!想再破天荒地用盆再洗洗,再坐里面试试,看那该死的点点滴滴,从自己的身体里会不会消失?!
那点点滴滴的困惑如魔咒淹没吞噬着自己,碧莲感觉浑身难受得,实在无能动弹,真的是忍无可忍,受不了了!
也许是姐妹俩争执的嗓音儿越来越大。
争吵声,惊动了父亲。
一句厉言厉色的训斥:“你出来!你出来!你给你妹吵啥吵,再吵哪远滚哪去!”
也许父亲知碧莲倔犟的一根筯儿,站在原地就是没出来。
又一个高八度的大嗓门训斥谩骂,“妈了个*,你妹她在屋里抹个澡儿,你给她吵个没完!不出来,有啥事儿,不能明天说?真是一点儿也不懂事!一点儿规矩也没有!”
说着,父亲又如口头禅似的,顺口而说,妈了个*!
这一句诉骂,明明是给碧莲下了死命令。
不出来,看老子我,恁爹今儿个是怎样教训你?!竟生了个这么不懂事儿的闰女!要她干啥?!
碧莲如同受了委屈的小猫,叫喊哭嚷着,“我就不出来……就不出来!就是相偏,偏心眼儿!凭啥都让我……让我处处让着她,她就不能让我一回嘛?!”
父亲听到了碧莲的顶嘴儿、执拗倔强声儿,气不打一出来的更是大嗓门谩骂训斥道,“你再不出来试试儿瞧瞧儿,看我今儿个怎么收拾你!”
见父亲一个快动作,拖了鞋,砸向自己。
碧莲冷不防来个急转身,一个踉跄,算是躲闪过去了。
顾不上什么活动方便不方便,好汉不吃眼前亏,忙从屋里跑出来。
因为,在碧莲的眼里,父亲一向是偏袒二妹的,似二妹为心尖儿宝贝。而自己呢?从来都是当作假小子使唤。
二妹乖巧懂事儿,父亲从未敢摸过她一根手指头,甚至训斥一声,她都吓得钻桌子底下不敢出来。吏别提顶嘴儿了。
而自己呢?在父亲眼里从来就是一股子的叛逆。
所以,父亲每次脱鞋打,碧莲从不躲闪。父亲越打越来气,直到碧莲吆喝着腿疼……腿疼!疼的站不住了!
也从不屈服的喊声儿:“爸!别打了!我改了还不成吗?”
但每次,看到碧莲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了,基至,父亲的手都打的抽筋了。索性才心疼的放下手中的鞋子,不耐烦地穿在脚上。
也许是今儿个晚上,碧莲是感觉到自己的异常,还是不想让父亲再把那只拖了的鞋子砸住自己。
万一逮住自己了,以父亲那脾气,不会善罢甘休的。
更何况父亲一向是不打到手麻,不停歇。
肯定是哑巴吃眼前亏。
跑着跑着,可跑到大门口时,碧莲一怔!大门怎么给锁住了?!
索性顾不上其它,熟练地动作,从平房左侧角的一棵槐树上,利索的爬上去。
一个人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爬到了平房顶上,看父亲还能找到不?
可总有满肚子的哀怨,这个世界就是不公平!
在平房顶上摘了一串又一串的葡萄,仍感觉到不解气,干脆出去透透气儿,找个人诉诉心中烦闷才是解闷。
不知为什么,碧莲想到父亲找人垒楼梯时,自己经常从平房顶上蹦跶到沙子堆儿上。
心有余悸的想着试试吧,垒楼梯时,俺不天天在上面往下蹦跶吗?就相安无事!
可一只腿不经意地刚伸下去,好像是探探路,一阵恐惧袭上心头,咦!我的老天爷呀!看着下面怎么……怎么深不可测啊!
天渐渐地黑,随着夜晚的黑,碧莲坐在平房顶围墙的墙沿上,往下看,像是一个黑色的无底洞儿,不觉打了个冷颤!
看着……看着还是害怕!
碧莲犹豫不定的想,不至于……不至于平房顶这么高吧!俺可天天在上面,也没怎么感觉高不可测啊?
索性,再伸手摘一串儿葡萄,或许吃一串儿葡萄,就能给自己壮壮胆儿。
情不自禁的一个侧身,慢动作!
顿时感觉,身不由己地纵身一跃。
怎么?自己在腾云驾雾吗?
身体感觉轻飘飘的,不会是看电视剧看多了吧?!此时,感觉身子不是长在自己的身上,怎么……怎么一点儿都不听自己使唤。
顺即,一只手竟有意识的伸出来,企图想按捺住地,给自己一个缓冲!至落地的瞬间,再站起来!
或许是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一只手竟真的先着了地。
也许正是一只手先着的地,其余的竟无从知晓。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不敢对自己说,我还活着。
拼命地挣扎,用尽全力,想喊,可喊不出声。
等待着,用心祈求祈祷等待着,会有一个人来到自己身边,如救命稻草。
拼尽全力保留实力,□□着、喘息着。
不知何时,听到一个嗓音儿:“这是谁……是谁?地上怎么躺着一个人?”
是碧莲的五婶,走过惊恐失措地喊道。
碧莲使出浑身的解数,只能是喘息、只能是呼吸,不能发出其它任何夹杂的声音,似乎一个字“我!”对她来说,此时此刻也是天方夜谭,无比的奢侈。
当五婶走进时,惊呆叫尖叫一声儿,“快来人呐……来人呐……是碧莲,快来人啊”!
父亲慌忙打开大门,惊贮道:“我说这么久……这么久!在院子里、屋里找了这么长时间,他妈也喊。老半天仍不见动静”,父亲悲痛地说“毕了,完了,我看是没……没希望了……”父亲颤颤地说,声音显得更加惊恐微弱,好似使出全身儿的气力,道了句儿:“地上……地上那一片红,不是血吗?”
母亲哭丧着,叫喊着:“莲!你咋哩啦!咋哩啦……你到底说句话呐!”
碧莲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和母样无比紧张而又惊恐的神情儿,此时,别说说句话了,就是摇摇头也身不由已了!两眼噙着泪,仿佛在劝慰妈妈说:妈!你别担心,我没事儿……我没事儿!你女儿我,坚强的很,不会有事儿的!
大家看着碧莲一脸的镇定,仿佛是说,人还活着,还有救!
便你一言我一句,“快……快去拉车,快去送医院,就送最近的医院。”
五婶拼命地拉着驾子车,不停关切地叮嘱,“莲!坚持……坚持!”
手术台,尖叫声,隔着夜幕,似乎是格外的刺耳。
母亲止不住流泪,身边的亲人、邻居一双双关切的眼睛,盯着手术台的那扇门。
片刻,只见手术室的那扇门,缓步走出来一位大夫,怯声声地说,“谁是……谁是病人的家属。”
“请……请您做好思想准备,有可能会……会肢残!脑神经没有跌伤,无大碍,至于是双拐还是……”
“只要有女儿在!”母亲几乎沙哑孱弱地声音说。
时间一分一秒地飞逝着,而对于碧莲来说,翻个身却如过年一样,不仅如此,吃喝拉撒全在病床上。
可她依然充满希望而又自信地对妈妈说,“妈!,你闰女我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请你……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也许是上帝给碧莲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大家都以为碧莲躺在血泊中。
谁知竟是西瓜,混熟的西瓜不偏不移地接住了碧莲。
由于天气炎热,碧莲那天下午买了好几个西瓜,可是竟熟过了,吃着怎么怪味儿。
一向认死理儿的碧莲是故意放到大门口,等待着向卖瓜的人讨个公道,可没想到……没想到真的验证了一句话。
那些你视为是生活对你的亏欠,终将会成为岁月对你的馈赠和礼物,因为时间就是最好的证明和答案。
短短一下午时间,不足二十四小时,那些混熟的西瓜却成了碧莲异样而又奇特的救命稻草,如果不是它们,可想而知。
勇敢、乐观而又坚强的碧莲,对自己说,我们不会因为一件事容易而去做!相反,因为它的困难而不能放弃,我一定不能躺下,更不能永远站不起来!
于是,不能坐,她用手指舞动着,慢慢活动肘关节。不能翻身,她用脚肢头曲舞着,使脚掌心、大脚肢、大脚肢球、其余四个脚肢头,脚底板尽力活动扭动着,似乎潜意识的在伴着舞曲身体从下而上的舞动。
生命在于运动,血液循环促进身体健康,更有利于病人康复。
相信总有一天自己能翻个身,会站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