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完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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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上午,苏沐再次写了几千字,剧情已经快三分之二了。若不是要去市场买菜做饭给三个小丫头吃,苏沐会一直写下去。

苏沐去菜市场买菜,带上菜篮子,买了一斤鸡蛋,一斤西红柿,一斤豆腐,一斤大白菜和一瓶腐乳。回去之后给三个丫头做了一个西红柿炒蛋和红烧豆腐。

可惜没有糖。西红柿炒蛋还是要往里面加点糖才好吃,但糖票太难搞了。每人每个季度才能分到5两糖票,而且一斤就要好几块。

就这么说吧,别说糖了,就连糖果都是稀罕物,逢年过节才能吃上几颗糖果。

不单止没糖,西红柿炒蛋里也很少蛋,苏沐只打了3个鸡蛋。舍不得啊。苏沐家这个月算上爸妈的份额,能分到的鸡蛋才2斤,下月甚至会锐减到1.25斤,你说苏沐怎么敢挥霍?

好在《那山那人那狗》也快写完了,以如今的进度,顶多明天上午就能写完。如果苏沐晚上加班加点,甚至可能凌晨就能写完,那时就可以邮寄赚稿费了。

对于能否过稿的问题,苏沐还是有信心的。原著就是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的获得者,而经苏沐以电影画面改编后的《那山那人那狗》只会更加动人。

都不说瞎子婆婆那段王炸剧情了,光说这一趟邮路,儿子对父亲的情感从陌生、不满,到理解、敬佩、心疼,那样的情感变化,也是触动人心的啊,可原著中却鲜少提及。

这样的小说如果还赚不到稿费,那苏沐真感觉自己不用混了。而只要能赚到稿费,情况就会好上很多。

话虽回来,虽然没有糖,也很少蛋,但这道“低配”版的西红柿炒蛋,三个小丫头还是吃得津津有味,一扫而光,连菜汁都没放过。

吃到最后,苏彤和苏涵直接来了个菜汁拌粥。

看着两个小丫头狼吞虎咽的样子,苏沐内心很是受用。做的饭菜招人喜欢,也是件有成就感的事情。

苏晴却在想,怎么感觉哥哥做的饭比妈妈做的还好吃?貌似每天能吃到哥哥做的菜也不错呢。就是不知道哥哥能不能赚到钱。

这顿午餐,西红柿炒蛋被横扫,烧豆腐却留下了大部分。用苏晴的话说,烧豆腐留着晚上吃。

饭后,苏晴主动收拾碗筷。

苏沐回到房间,拾起笔,继续奋斗:

父子俩缄默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远处清澈嘹亮的山歌响起,父子俩再次谈起了那位侗族姑娘。

“她和咱们那的女孩不一样,不过也许我不会娶一个山里姑娘。”儿子说。

“为什么?你嫌她们土,见识少?”父亲问道。

“她见识一点都不少。”儿子说,说完谈及了一件小事:早上侗族姑娘往半导体上扣了一个小罐,声音一下就好听了,侗族姑娘说那个叫立体声,可他连立体声的概念都不知道,又哪敢嫌弃人家见识少?

“那你是嫌她们穷?”父亲又问。

“也不是。”儿子说。

“那为什么?”父亲更不解了,停下来回头看向儿子。

儿子目光悠远,沉下了嗓音:“我怕她们也像我妈,离开了这里,一辈子想家。”

远方走来的山里姑娘肆意欢歌,在属于她们的地方,绽放着最美好自由的笑容。儿子看到这一幕,讲起了一些父亲不知道的往事:“小时候,妈老给我讲山里的故事,我就问她,山里人为什么要住在山里。她跟我说,山里人住在山里,就像脚放在鞋里面,舒服。”

昏黄阳光洒满山野,宁静温柔。这一刻,父子俩仿佛都看到了那个他们最爱的女人,隐忍奉献,值得他们用一生去疼爱弥补。

人生旅途颠簸,父亲的爱深沉而不显。心中除了家人,还有这条大山邮路。目睹着被悔恨疲惫拉扯着的父亲,儿子那份不够理解的责怪,渐渐地消弭在这广阔的山水之间。

.....

晚饭过后,苏沐洗了个澡,继续“挑灯”奋斗:

父子俩一路奔波,过平山、婆婆山,到了傍晚时分,终于到了大岳岭。

这也是他们第二晚的落脚地点。山间大嫂纺织技术高超,还经常收容邮差落脚。父子俩泡上三日来的第一盆热水脚,也有了空感慨世事。

“他们祖祖辈辈住在山里,除了山,没有别的。”想着山里人的艰苦,山里人生活的单调,儿子情绪有些低落。

“谁说没有。”父亲却反驳了儿子,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想头,也叫理想。越苦越有想头,人有想头就什么都有。要是没有想头,再好的日子也没滋味。”

父亲拿着他们的工作举例:“就像咱们跑的这条邮路,说苦够苦的,可干得久了,记挂的人多了,遇上的事多了,就觉得有干头。不冲别的,就冲这些乡亲们,就冲他们住在大山里....”

这样难得的心里话,这些不为人知的理想抱负,轻轻地触动着儿子...

回家前的最后一晚,父子真正意义上的交接“工作”。而父亲的工作其实在路上已经完全交接给儿子了,这次轮到儿子给父亲交接。

父亲多年不着家,一切对于他都是陌生的。街坊邻里的,谁有事没事帮衬着,谁爱贪点小便宜,谁需要走动探望,谁不能惹,谁不必搭理,这些都是儿子需要给父亲交接的。

十几年来,儿子肩上的重任,身边的琐事,真正意义上的放到了父亲身上。宛如进山一般反过来被儿子多番提点。

.....

.....

月上枝头,父亲抽着旱烟,借着月色看儿子,满目欣慰笑意温暖,连眼都舍不得眨。

旁边邮包鼓鼓囊囊,床上的青年肩膀消瘦并不厚实,可无论是家中亦或是这茫茫大山,儿子都是个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了。

老父亲噗嗤一笑,眼神越发爱怜。他小心翼翼地躺下。旁边的儿子仿若感受到了一份安心,如孩童一般,翻身依偎了过去。

父亲的笑更加圆满。泪光闪烁,得子如此,他这一生,当是再无遗憾了。

翌日一早,两顶斗笠,两道人影,一条狼狗,踏上了归家的征途。蝴蝶翩翩,阡陌尽头,母亲远远地眺望。慢慢走来的两个男人,是她一生的牵挂。

两日后,清晨薄雾笼罩之际,儿子整装,戴上斗笠,背起了自己整理好的邮包,吹熄灯,关拢门,走向还眨着星星的旷野。

与之相伴的还有一条狼狗。

这回不用父亲哄劝,老二只是不舍地回头看了父亲一眼,就跟上了儿子的步伐。一人一狗以更加决然的姿态走向了大山。

小巷幽深,青石板湿,步履匆匆又从容。

父亲远远地看着儿子,面色沉静,唇边始终挂着一抹笑意。儿子的路,纵使崎岖,却是前途坦荡,受益无穷.

.....

凌晨两点,苏沐终于写下了《那山那人那狗》的最后一句话。

也意味着,《那山那人那狗》完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