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露头角(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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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华阁陈设颇是雅致,院子里有一方莲池,虞朔行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莲花花开不断。

韫霜第一次见很喜欢,想着要是能值一株到沁湖就好了。

“今日的雪都扫净了?”

屋子里燃着好闻的香,韫霜忍不住多闻了闻。

虞朔行双膝盘地,正看着手中的古籍,水蓝色的衣袂被散落在地上错落有致。

久久不见少女回应,男人眉心蹙起一丝不耐。

抬手,一道诀灭了屋子的香。

韫霜方才收回打岔的心神,后怕地瞧了瞧虞朔行。

“师父,我错了。”

“认错速度倒是格外快,那你说说错在哪儿了?”

虞朔行放下手里发旧的书,坐在原地静静看她。

少女跪在地上,垂着脑袋态度极尽诚恳,“师父说话时不该分心,求师父责罚,韫霜以后再也不敢了。”

耳边一片寂静。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师父未免也太小气了些,韫霜千丝万缕的脑子飞速运转。

听见衣料轻碰发出的窸窣声,她心里微微一紧,莫名害怕起来。

“明日开始,辰时到神女峰打坐,若发现你迟到,以后便提前一个时辰,以此类推。”

话语落下,男人出了屋子。

经过韫霜时,衣服的一角拂到垂落的手心,带着好闻的香和冰凉的冷。

韫霜松了口气。

师父这人对她的确没的说,但是吧,这脾气实在有些古怪,每次和他说话不是在认错,就是在认错的路上。

第二日,韫霜很准时的到达了神女峰。

发现虞朔行早已在等着自己。

风吹的韫霜直哆嗦,她左右相看,空空荡荡连个亭子也没有,更别说打坐。

搓着手问,“师父,我们在哪里打坐啊?”

虞朔行不语,只是转过身去,双腿微曲,而后盘坐在满是杂草和泥土的地上。

寒风中,男人双眸轻闭,纤长的手搭在膝前,神色很是平静。

见状,韫霜只好跟着屈膝坐下。

然而她却做不到虞朔行那般自得,这要命的寒风吹的她觉得整个人都要僵掉了。

“师师父,我……”

我冷。

可不等她说完,一旁的虞朔行淡淡开口,说的是,“禁口端坐,莫起一念,

万事俱忘,存神定意,

眼不视物,耳不听声,

一心内守……”

是素清心法。

师父是要我默念心法打坐吗?

合上眸子。

少女听着耳边流水一般轻柔的声音,那颗燥乱的心慢慢静了下来。

脑子开始回想早已背的滚瓜烂熟的心法口诀。

渐渐地。

韫霜觉得周围的寒风似乎停了下来。

整个人仿佛处在一片灵泉之中。

脚下传来源源不断的力量,她感觉自己周身经脉像是被什么东西游过,身体变得格外轻盈和温暖。

她惊喜地告诉虞朔行,“师父,我不冷了。”

那人却是没理她,眼睛闭着在专心打坐。

韫霜噤了声,心情愉悦地闭上眼,用心地领会着口诀的深意。

日出东方。

一轮红日从山峰缓缓升起,将这晦暗的人世一点点照亮。

仿佛光落在哪里,哪里就是希望。

朝晖中,男人睁开眸子,静静地看着生气蓬勃的太阳。

一日的开始,也正是新生。

韫霜,但愿你不要让我们失望……

虞朔行心里默默想着。

看着身侧面容祥和的少女,他凝神默念一道诀,随即如星光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韫霜再次睁眼时,四周空无一人。

草地上放着油纸包的包子,想来是虞朔行离开时留给她的。

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她欣然将油纸捧了起来。

一手吃着包子,一边看着神女峰的风景,好不自在。

往后几日,韫霜每日都有新的进步。

即便和同批入门的弟子相比,她依旧菜的可怜。

但好在虞朔行是个非常先明的人,从不会因为韫霜学习的快慢而加以斥责。

韫霜常常想,师父真是很有做师父的天赋呢,以后肯定是一个良师。

这日。

距离韫霜在神女峰打坐已经三月有余。

虞朔行送了她一个特别的礼物。

一把佩剑。

和幻境时的不一样,这把剑的来头可不小。

“师父,这把剑看着好厉害,它有名字吗?”

韫霜身子微弯,伸出手指小心谨慎地抚摸着剑鞘上面的雕花和纹路。

一双杏眼睁地圆圆的,脸上满是惊叹。

然而,虞朔行并没有将剑的来头告诉她,一来怕她知道了心有压力,二来……

男人轻轻摇头,“从今天起,它就是你的佩剑了,名字自然由你来取。”

“师父真的要把它送给我吗?这把剑看着如此贵重,韫霜害怕以现在的能力会辱没它。”

“无妨,为师既赠你,你收下便是,作为鼓励,也作为你的……”

“生辰礼物。”

韫霜心口猛跳,转眼竟红了眼眶,“师父,您怎么会知道?”

她以为在这临沧山中除了自己,没人会知道自己的生辰。

鼻子有些酸,韫霜忍着没有哭,满心感动道:“谢谢师父。”

随后从男人手中接下长剑。

许是缘分作怪,她仔细看着这把剑时,竟生出一种亲密的感觉。

她告诉虞朔行,要为其取名为

“就叫它青霜剑好不好。”

闻言,男人愣了片刻,看向韫霜时眼里不自觉带了些期许的意思。

他道:“依你。”

韫霜眉眼弯弯,从未笑得如此天真烂漫,她抱着青霜,欢呼雀跃地跑了起来。

“哦,我有自己的剑喽!是师父送我的剑,我一定要成为最厉害的弟子……”

这一年韫霜十七岁。

这是她过得第一个生辰。

学会御剑飞行那天,韫霜绕着临沧山飞了一天一夜。

比起林策,她是有过之,无不及。

为此虞朔行还特意问她这个问题,“就这么喜欢御剑吗?喜欢到连曾经喜欢的睡觉也不喜欢了?”

从前韫霜每日辰时起,一直打坐到子时,每日最喜欢的就是剩下几个时辰的睡觉时间。

可这些对于能够御剑飞行而言统统不算什么。

在韫霜心里,在天上飞是她的心愿,从小到大的心愿。

所以自然是,“喜欢。”

她踩着宝贝青霜从山脚到了赋阳台,而后一溜烟去了回水峰。

林策那小子,以前老爱显摆,如今自己也会了,可不得让那小子瞧瞧。

桃林上空,少女一跃而下。

所过之处,激起一阵花雨。

“林策,瞧瞧吧,我飞的可稳了。”

韫霜神情肆意,唇角勾起一点骄矜。

林策本和师兄弟练着剑,瞧见来人,心里微微震惊,他收回剑用几个师兄招呼一声,匆匆朝着少女跑了过去。

远远的,少年就开始夸赞,“可以啊,我还担心你要做一辈子的新弟子,如今飞得比我还稳,孩子未来可期啊!”

韫霜笑,看他良久。

“谢谢你,林策。”

一直以来,只有他不在乎山中流言,自始自终地把她当做朋友。

“难得客气啊!”

“这不得煽煽情吗?免得你哪天嫌我又菜又笨,就不罩着我……”

“……”

……

银铃的笑声,引的一旁的人议论纷纷。

一人开口。

“这谁啊?以前没见过。”

“怎么没见过?她就是虞师兄座下的徒儿。入门一年了这才学会御剑,也不知道得瑟个什么劲儿!”

众人讥诮。

“能拜个好师父自然得瑟。不像咱们几个,这么多年能受师父点拨的次数少之又少,怎么比得过虞师兄手把手地教。”

闻言有人似乎不乐意,“手把手又怎么样,还不是废材一个!”

“话不可这么说,毕竟是虞师兄亲自教的,实力自然不是我们说了算,不过趁着今日凑巧,咱们师兄弟去会会这丫头怎么样?”

人群中,几人相视一笑。

“自然…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