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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贵眼中,此刻的少年通体散发淡淡紫色,隐隐有一种紫霞齐飞,微妙玄通的畅达之感。
就算是在郡守大人身上,也只有一层浅淡的青光!赵贵身子一颤,浑浊双眼迸发出希冀。
赵贵年轻时有过奇遇,上山的时候偶遇路过的高人,学得一手眼类神通。靠着这双特异的眼睛,发家致富,打下偌大江山,可以说,没了这一对招子,他赵贵还不知道去哪卖鱼呢。
少年一身紫气,蓬勃如朝阳,赵贵断定,遇到贵人了!
当然就算没有赵贵的灵眼,少年虽着麻衣草鞋,但一身文气,颇有君子之风,稍微有些眼力的宾客亦是不敢小觑!
在座的宾客窃窃私语,而赵贵双眼微眯,盯着邵安上下打量个遍,随即对着身旁坐立不安的三个儿子使了个眼色。
终究是大儿子赵德福跟着父亲多年,知道的多。只见他挺着肚子艰难起身,在赵贵赞许的目光中扬起熟练的假笑,仿佛看见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朝着邵安走去。
“小心!”一道细微的声音在邵安脑子里炸起。邵安不明所以,环顾起来。
“小先生怕是迷了路?怎的跟着这群下人挤在一起?不打紧,请您跟我走,吃过午饭,祭月就要开始了!”说着,赵德福就引着邵安向宾客席走去。
邵安一时间忘了之前的声音,看着莫名其妙对自己热情的赵家人,心里止不住泛起了疑惑,怎的今日倒反天罡,富人倒讨好起穷人来了?殊不知,在这父子二人眼中,一身珠玉丹霞的邵安才是贵人。
邵安慢慢走到赵贵身边,他扭头一看,刚刚还神气的孙管事像蛆虫一样伏跪在地上,邵安犹豫了一下,没有停。
赵贵看了眼孙管事,若有所思,但主要的还是眼前的少年,他的脸上迅速挂起和善的笑容,拉起邵安的手摩挲着,像个关心孙子的爷爷一样,笑眯眯的问道:“小先生多大了?敢问可曾婚…………”
“咱……呃,小生年方十五,姓邵名安,还未有表字,未曾婚……”邵安按着师傅教的话自我介绍,显然他并不娴熟。
只是话还没说到一半,赵贵灰暗的眸子中的精明逐渐被迷茫所取代。
邵安颇感诧异,没由来的感觉到一丝恐惧,他环顾四周,无论是赵家三兄弟,在场宾客还是乡里乡亲们,此时眼中都被迷惘取代,张大嘴巴,流着口水。
“看你后面。”
邵安脑中突然听见一个突兀的声音。
他下意识回头,果然看到了一个人,是师父黄砚。
黄砚此时脸色不是很好,沉默着不开口,邵安似乎被情绪所感染,空气中莫名的严肃起来。
黄砚甩了个宽大的袖袍,刚刚还定格的画面慢慢活动了起来,周围人慢慢从迷茫中醒过来,依旧推杯换盏,高谈阔论,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消失不见。
邵安黄砚师徒二人突兀的站在会场中央,周围的人视若无睹,仿佛没人一样。
正当邵安疑惑时,黄砚突然发问道:“你之前有过其他师父吗?会神通的那种。”
邵安摇头,这回轮到黄砚陷入苦思了。
“怎的会如此?那气息一闪而过,但确实是正统神通,竟还分外熟悉,竟和儒道有关?怪哉!”
“师父,神通是什么?”
黄砚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似是有所顾虑,微微一顿,仍是慢慢开口道:“罢了,你终究会踏上修行路,这些事,现在知道也还不算晚。”
“昔者,佛家《楞严经》曾有言:‘神通本宿因,何关性分别。不仅如此,道门玄言大士开金口‘载道三千种一因,须知形来亦是果。’”
黄砚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是宿因还是形,我等儒家弟子虽敬鬼神而远之,但亦有争论,为师更偏向于‘神通由心,心异法,心即理。’,故而为师既修心,亦俢‘理’,而其他学派则倾向于…………”
邵安听了半天,感觉头昏脑胀,但也能听明白大致是怎么回事,所谓神通,就是在理解各种功法的基础上结合自身因果和感悟,独创亦或是照本宣科出来的法术。
法术!
“师父,这么说来,我以后也能成为飞檐走壁的大侠了?”
黄砚一皱眉:“还早着呢!不到第三境,只有术法,哪有神通?儒家弟子不养浩然正气,怎得成天打打杀杀?学那游侠儿行事做甚?晚上回去抄写十遍《国语》!”
邵安瞬间唉声叹气。师父之前对自己还很随意随性,没想到拜师之后,脸色直追城里的私塾老秀才,成天黑得像锅底!
但另一方面,邵安确确实实感受到了师父对自己的重视,超过了其他弟子,这是一种独特的爱,仅次于母亲的无私!
不知不觉,月上柳梢头。
“诸位,肃静,祭月现在就要开始了!”随着宾客们陆陆续续的吃饱喝足,下人们很快布置好场地,灯火通明,赵家大院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邵安从没见过在黑天还能如此亮如白昼,感觉分外新奇。
接着,在大嗓门管家的吆喝声中,一位衣着华贵,容貌苍老的老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巨大的香案前。
那香案正对着月亮,香案上放着月饼,瓜果,糕点,还有一尊看不出是菩萨还是佛的小白玉雕像,雕像脸上看不出是男女,亦没有悲喜,平淡的像是一湖秋水。
师父告诉邵安,那是月神。
“祭礼要开始了,记住这种感觉,筑‘礼’的时候会用到。”黄砚轻轻的说道。
邵安一脸懵,仿佛对这种反应有所预料,黄砚继续说:“‘仁、义、礼、智、信’,儒家五常,亦是儒道五伤,全部打好基础,才算入门。”如此一来,邵安便听懂了三分,用心点了点头。
赵家大夫人是小脚,走的很慢,但祭礼的主祭,需要跳一种简单的舞蹈,因为祭月由女性主持,赵家的女儿们就承担起起了从祭的职责,搀扶着长辈慢慢跳起献给月神的舞步。
赵家女儿们姿色很是不俗,很多宾客不顾礼节,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评头论足,就连邵安也偷偷瞄向了一位少女,在女子动人的舞动下,那盈盈细腰不堪一握,邵安面色一窒,瞬间羞红了脸。
黄砚看到少年人的目不转睛,心中没由来想到自己的年少,自己的意气风发,回忆却又不可避免的飞往了那小阁那雨中的瘦弱背影,他的眸子一阵黯淡,强撑着落寞对邵安说道:“去吧,记住不要多染上因果,切记,修行之人行事由命不由心,唉……”似是一叹。
沉迷于其中的邵安并未意识到师父的异样,只见他身体一阵阵晃动,在众人毫无震惊的眼神中凭空出现了。
“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
说罢,黄砚的身躯缓缓褪去,直至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