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已经够长了(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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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中,萧石如若木鸡,呆立不动,此刻,林家的护卫、赵鸿、马嘴、龙玲儿等,一大群人骑马簇拥而来,庞大的队伍缓缓逼近,让这些奴隶感觉本能的害怕,这种恐惧源于骨子里,萧石也不例外。

面对林二公子的问话,萧石一个字也答不上来,他不是不想回答,完全是因为害怕。监头颤伏于地,两腿发软,不过他却最会审时夺势,好歹是个监头,见这城里来了这么多大人,生怕惹怒对方,便回答道:“回禀…大…大人,此子萧石,乃是黄家棣下一奴隶…,其契交予家中门房,今日此子胆大妄为,竟敢妄伤大人爱犬,罪不可敕,小的立即回去取契,要将此子生剐还是活剖,全凭大人处置!”。

监头说完偷偷窃喜起来,他刚才壮着胆子的一句话实际上完全撇清了关系,把责任全推在萧石身上,心里窃喜之际偷偷瞟着眼前的贵公子,欲要看其反应,只见林二公子目光平淡,大概半秒,忽然暴喝:“没问你话,你答什么?找死么?”。

凶厉的目光朝监头投来,监头“啊”地惨叫一声,立即垂下头去,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林二公子勒马上前,到了萧石跟前方才停下,刷的声金属颤吟声响起,林二公子斜挎在腰间的长剑已然拔出,这长剑一出便往外不断冒着冷光,幽幽的剑身散着寒芒,闪闪发亮。

“本公子问你话,伤我爱犬的人是不是你?”林二公子寒声问道,那剑尖已经挑破萧石麻衣上的绳结,从其下腹一直划到咽喉。

萧石喉咙哽咽了一下,他已经感受到了那剑上的寒意,这回他不得不回答,万分惊恐中发出微弱的夹子音:“是,是我伤的”。

“哈哈哈…”林二公子仰天大笑起来,这笑声令人磕搀发瘆,那林二公子面目也狰狞起来,旋即扭头怒视萧石,沉声道:“你可知我这爱犬是从神犬山庄花重金购买的,还托了关系才买到的?”。

萧石沉默不语,有时候有些问题是做为一个卑贱奴隶无法回答的。

林二公子目光死死盯着萧石,又放声大笑起来:“这猎犬我花了一万银子才买来的,你们这些溅奴才多少钱?把你们全部卖了也抵不过我这一只狗!你现在必须给我一个理由,一个你伤我爱犬的理由!”。

萧石盯着林二公子,面对林二公子凶厉的眼神,心头耸动不已,沉着的外表下心脏剧烈起伏着,本以为城里面的大人会深明大义,不曾想也这般咄咄逼人,以往做人奴所受的屈辱一时涌入大脑,萧石头脑一片空白,竟然不受控制大胆的上前道:“因为这畜牲在伤人!我觉得一条人命,总胜得过一条狗命!”。

“啊?………………”场上众人微愕,林二公子等人想不到小小奴隶竟然说出这种话来,竟然会当众顶撞他!如果这奴隶跪下求饶,他今日心情大好,说不定教训一顿就放了他,但不曾想竟被当众顶撞!短暂的错愕之后林二公子便哈哈大笑起来,一起的还有赵鸿、马嘴、龙玲儿,还有一众护卫,这些人无不面带讥讽,大有嘲弄之色。

自打这些贵公子记事开始,就知道奴隶就是奴隶,连王朝律法也不将奴隶统计在内,所以奴隶依附于地主的“黑户”,在地主眼中不过是私人财产,可以随意买卖,所以,萧石看似据理力争的回答在这群贵族子弟中不过是天大的笑话!

“胆敢侵害公子的猎狗,这群奴人真是不知死活!公子审问你,居然还敢顶撞,真是不识抬举!”林管家第一个跳出来,冷声喝斥道,随即转身道:“公子,已经探知清楚,这黄家不过是秋平镇上的乡下土鳖,并无任何权势攀附,公子可放心处置,他黄家敢说一个不子,公子可以直接灭了黄家…”。

阴沉沉的声音中,林管事用手比划了个“喀嚓”的动作,林二公子亦冷笑起来:“不错,我给了机会的,不过这奴隶不知本份,此事倒是要细酌一番…”。

林二公子陷入沉思,赵鸿、马嘴、龙玲儿也跟着低语起来,原本,猎狗死了,只需要将犯事的奴人处死即可,不曾想那奴仆居然忤逆大胆,说什么人命比狗命珍贵,简直是个笑话!如若不当众处罚,长此以往形成风气,大丰国数以千万计的奴隶反抗起来,当真不好控制,做奴的就要有做奴的本份!

监头见情况不妙,拔退就跑,不料没跑出百米就被林家护卫抓住,挣扎着哭喊道:“大人…,大人……,我不是奴隶……乃是监头,大丰国人,你们不能如此对我……,我要上报府衙,将尔等治罪!”。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放了我吧!”监头啼哭不止,护卫满脸嫌弃,就像听见苍蝇嗡嗡乱叫一样烦躁,二话不说将监头一只腿打断,扔了回来。

林二公子当即嘲笑起来,什么府衙,就是这清河县知府见了他也要恭恭敬敬叫声林二公子,这乡巴佬居然嚷着要告官?真是井底之蛙!愚蠢得有些可笑!

冷笑片刻,不过望着地上猎犬尸体,林二公子难免有些心痛起来,这些都是他实实在在付出的心血,再看看已经消失不见的猎物,他心里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对着林管家低声耳语起来。

龙玲儿见状顿生好奇,这林二公子八成又有了什么好玩的法子,娇喘了声,问道:“林二公子,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你究竟要如何处置此事?”。

林二公子嘴角微微上扬,面露喜色,却故作神秘道:“不急不急,马上你们就知道了,哈哈,我们走……………”。

半小时后…………………

“走,快走…”一群护卫看押之下,大概有二十奴人被暴力驱赶到了一处平野上,萧石、小胖孩赫然也在其列,其中还有黄家倒霉的监头,他的腿被打断了一只,在队伍中一瘸一拐的,平日里这监头高高在上,视他人为牲畜,没有想到今日也被人当作畜牲!

只见这平野上长满了嫩草,一眼望不到头,绿油油的如野毡铺到天涯,而在两百米外,蜿蜒曲折流淌着一条河流。

河流大概二十来米宽,河水湍急,却是清澈无比。

众奴人被带此处,还不知道这些人要做什么,俱是面面相觑,低声细语,有的奴人知道要被惩罚,甚至发出呜咽之声。

这时林管家满脸阴鸷背手走了出来,看着一众奴人,阴笑道:“你们这些人奴,本与畜牲无异,生杀予夺皆凭主人一句话,不过公子大慈大悲,死也让你们死个明白,今日之事,皆是由他造成的!”。

“此人胆大包天,竟然将我家公子爱犬打死,实在罪大恶极!”

话落,林管家右手轻轻一指便落在了萧石身上。

众奴人望向萧石不由抱怨起来:“怎么是这个瘟神,以前就觉得他不对,在地上瞎画,这回果真闯祸,真是害死我们了!”。

“这杂种逞什么强,救什么人,这回好了,连累我们一起受罪!”。

“这就是一个害人精!和他走得近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林管家见奴人起哄,欢喜不已,这群奴人果然内讧了,欢喜之余,拍了拍手吼道:“住口!听着!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事关你们的生死,务必要仔细听!”。

“在尔等前面两百米处有一条河,待会我会亲自为你们解开绳缚,同时在地上点燃一根香,在香燃灭之前,尔等只可往前跑,不许后退半步!期间我家公子不会出手,待香灭之后,我家公子便会出手射杀尔等,从现在开始计时,半刻钟为限,你们之中活下来的人,则可恢复自由身,从此不再为奴!”。

“要求和规则,尔等可听明白了?”。林管家朗声道,戏谑地看着众奴的反应。

果然众奴人听言,刚刚的惊恐感立即消失,纷纷窃喜,众所周知的一根香的时间乃是半刻钟,一根香灭掉半刻钟已然过去,那时这些人哪来的时间追杀?岂不是每个奴隶都有摆脱身份翻身的机会?前面河流不过两百米,足够他们逃出去,以后便都不用做人奴了,只有萧石隐隐听出了其中明堂,看样子这些人多半会在香上做手脚。

正当萧石忖思之间,只见一旁林二公子、赵鸿、马嘴、龙玲儿骑着马,背上背着箭矢,手持长弓,整装而立,萧石马上意识到,这是要拿他们这些人当猎物射杀!刚才那管事说的话并非假话!

“这些人,心是顽石做的不成?”萧石内心叹息,他不过阻止恶犬伤人,奴隶也是人,奴隶的命也是命,只是人命竟不如狗命!这些人竟然如此丧心病狂至此,居然要拿所有的人当猎物陪葬!

来不及多想,随着一声令下,林管家果然用刀砍去绑在众奴人身上的绳子,喝令众人出发,与此同时林管家也从怀里摸出一根完整的香来,直接掐去大半截,只剩下大概一寸来长,望着众人冷冷笑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这长的香是一根香,这短香也是一根香,嘿嘿,不巧,你们的香正是短的,莫要怨天尤人,规则如此,在这里,只能祝大家好运了!”。

林管家冷冷发笑,半截香!他手中半截香最多三分钟燃尽,三分钟,两百米当然能跑完,不过前面是条二十米宽的河,这些奴人有的不会游泳的,即便是到了河边也没有办法过去,到最后仍旧是死路一条!林二公子早就想到这一切,此刻亦是冷冷发笑。

龙玲儿看出其中端疑,开口道:“这截香只有不到一寸长,只怕三分钟都用不到就会灭掉,我们骑的都是马厮里挑出的好马,速度极快,只怕半分钟就可以追上这群奴隶,三分钟,是不是太短了?对这些奴隶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林二公子完全没有想到龙玲儿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有些愕然,什么太短了?这都是些什么话,吐吐吞吞道:“三分钟,不短了吧,已经够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