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暗流涌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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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沿季翱出楼的位置进入藏书楼,一进入藏书楼便欲借楼中缆线直下一楼。黑衣人快速移动之际,一道劲力直奔黑衣人袭来,黑衣人不敢力敌,慌忙闪身疾退,方才将将躲开这突然袭来的一击。

“只是一击竟然将自己逼到了藏书楼的边沿,看来主公所料果然不错!”黑衣人忖道。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来者是客,岂可无状!”

黑衣人道:“不知是儒家哪位高人,还请现身相见。”

苍老的声音道:“先生既是儒家贵客,当礼待之。只是老朽久不见诸于人,世间亦无老朽之气,老朽失礼,先生请回。”

黑衣人道:“老夫既已来此,势必要拿到想要之物,否则必不罢休。”

黑衣人作势欲再一次向楼中间的缆绳跃去,脚下刚一发力,只见一根藤条一样的东西直向黑衣人胸前袭来。黑衣人慌忙侧身闪躲,伸手想要去抓藤条一样的东西,手未到藤条已然快速消失在黑暗中。黑衣人看向黑暗之处,双掌挥动,一道道掌劲直向黑暗中打去,然而,掌力过处竟无丝毫波澜,仿若泥牛入海。黑衣人脚下轻转闪身欲拉缆绳,此时一道掌风倏然而至,掌风看似轻缓无力,实则力重千钧,霸道无比。黑衣人闪身退至进楼的入口处,身形未定一掌又至,黑衣人无奈只得闪出藏书楼立在六楼戗脊的瑞兽之上。

苍老的声音又起道:“非先生之物强求不得,先生请回。”

黑衣人纵身一跃便向九德贤庄东南方向而去,楼下的黑衣人旋即遁身紧随,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中。

见黑衣人先后离去,季翱亦反身跃上藏书楼,消失在六楼的夜色中。

匡悟道:“此间事了,各位不妨现身一见。”

话音刚落,五条人影倏然落在了藏书楼前。

墨义隐在远处已久,直到看见银发老者返身向藏书楼上跃去之时才发现藏书楼上的动静。此时墨义才明白“楼下黑衣人不过是调虎离山的诱饵,其目的恐怕只是为了引出楼内的银发老者。”墨义不免有些担心起藏书楼内的情况,犹疑之时忽感藏书楼内有一股强大的气势浩然四溢,随后便见黑衣人相继离去。

陡听匡悟之言,墨义便知这位儒家掌门定然是已经发现自己藏身于此,事已至此若不现身便是有失礼数。墨义掌心一撑翻身而起,一个纵身轻轻落在藏书楼前,身形甫定便见四条人影也已立在藏书楼前。

匡悟看向五人施礼道:“匡悟见过无量道长,玄长老,断长老,练大人,墨少侠。惊扰诸位休息,匡悟失礼,望诸位勿怪。”

只见身侧穿着灰布道袍,头缚紫阳巾,身背古剑,目光精锐的白发道人向前一步手打道号道:“无量天尊,老道偶感庄内异动,遂生好奇之心不请自来,惊扰匡掌门处理家事已是罪过,岂敢见责。”

说话之人正是道家二当家无量子。儒家作为大陆之上与道家、农家并立的三大家之一,“齐鲁学记”的分量自是不在话下,是以大陆其它势力都会积极参与其中。道家作为大陆第一大家亦是十分重视,更是派出道家二当家无量子前来。

无量子左手边一人一张方脸,形相清癯,华发雪须,双目如炬,身着一袭浅色外衣,背背无骨草木剑,发髻束带飘然逸仙,面容灿烂姿态祥和。不是别人,正是墨义熟识的农家长老——玄老,玄老却是微微点头示意。

无量子右手边一人着深色长衫,凤目疏眉,面色红润,神态淡然的道:“断布离见过匡掌门,有失礼之处望匡掌门多多担待。”正是墨家长老断布离。

一袭锦衣华服,白面微须,气势尊雅,身份华贵之人正是商於城大陆管事府总管练云生,江湖之人习惯称其为练护法。闻听匡悟之言并未答话,只是略一躬身便自顾自的负手立在原地,显是傲气已极。

墨义略带尴尬的道:“晚辈墨义见过匡掌门,冒犯之处请多担待!”

墨义自从义陇城与玄老一别已是许久未见,今夜得见自是难掩心下欢喜。每每想到自己初入江湖便遇玄老指点,更是在茫然无助之时受教开化,心内便是感恩至深。玄老对墨义更是十分看重,虽然义陇城匆匆离去,心下也是时常挂念,毕竟墨义实在过于单纯,甚过白纸点墨不染。玄老现身之际,陡然看到墨义亦在几人之中,虽觉吃惊,却不意外。因为玄老深知墨义的天资远非寻常江湖人士可比,更何况墨义还有着极度的自律和忘我的勤奋。

玄老看到墨义脸上铺满的喜色亦是颇感欣慰。想到身在儒家,又窥见黑衣人夜袭藏书楼,为免触及儒家秘密而有失江湖礼节。不待墨义开口,玄老便向匡悟一礼道:“匡掌门,诸位,此间事已了,玄某先行告辞。”不待答话,人已消失在夜色中。

无量子,断布离以及练云生随即相视一礼闪身退去,墨义见几人相继离去,躬身一揖旋即闪身向东院退去。

“身法轻盈,气息沉稳,果然是不可多得的练武之才,如此少年实在难得!”匡悟看着墨义消失的背影心内不免发出一番赞叹,脸上亦闪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九德贤庄东南,竹山尽头有一处村庄,村庄的最南边有一大院,院中假山水榭相得益彰。“嘎吱吱”声落处,一道小门自一座假山山石之上凭空乍现,小门开处两个黑衣人一前一后倏然而入。二人刚一进门,假山“咕咚咚”声落,小门立时掩上,看去却无踪迹可循。

门内火光照亮四围,一道楼梯铺排而下,二人下得楼梯来到一密室前举手轻击三下,密室大门缓缓打开。只见密室尽处高台座椅之上端坐着一个头戴箬笠,身着金线钩织的锦缎华服,双目如矩,寒光湛湛,面罩黑巾的黑衣人。

二人近前俯身道:“拜见主上,正如主上所料,儒家藏书楼内不止一位高手镇守。霸月依计现身藏书楼拖住儒家掌门匡悟,亦将季翱成功引出藏书楼,属下进入藏书楼,但是却被楼内暗藏的另一位镇楼者拦住去路。此人武功极高,竟然完全察觉不到他的气息,属下虽尽全力,仍是寸步难进只得退出藏书楼。”

“寸步难进?看来老鬼已然进入藏书楼,江湖盛传定是诈死!”座上黑衣人道。

跪着的黑衣人道:“是的,主上,此人于暗中借助外物突施攻击,属下虽全力施为,但是依旧未见其面便被逼出藏书楼。”

“有些意思,没想到儒家竟然也玩起了这种诈死的伎俩。儒家既然如此看重藏书楼,那就说明本座挂念之物必在楼内。你等明日照常参加‘齐鲁学记’,不可泄露身份,没有本座命令不得再靠近藏书楼。”座上黑衣人吩咐道。

“是!”二人齐声应道,随即起身立在一旁。

“冷厉,丰兴,西渡城的情形如何?”座上黑衣人向另一边的两名黑衣人道。

一黑衣人上前答道:“回禀主上,归束心对西渡城的计划已然失败,海阎王、楚苂阁以及西渡城赵家亦被屠戮殆尽。属下二人在归束心心腹疤面的指引下登上人鱼岛,沿归胜仁一行的痕迹在人鱼岛上寻得一处入口,入口被巨石封住无法开启。以属下之见巨石之后应是人鱼族族地的核心所在,主上心念之物当在其内。而据属下二人多方探查所得,基本可以确定人鱼族至宝蓝眼泪便是主上所寻之物。”

“归家居然能同时应对归束心、楚苂阁和赵家的群起而攻?本座倒是小看了这归胜仁,着实有些出乎本座的意料之外!”显然二人的回答并不在座上黑衣人的预料之内,言语之间已是怒意陡升。

黑衣人道:“属下二人谨遵主上之命,一直暗中监视西渡城的状况。此次针对西渡城归家的谋划之所以会失败皆因裂剑书生——言裂,一剑不回——解不回,义陇城荆家少当家——荆济以及江湖四乐之一的镇魂——无面等人的横空出现。而起到决定性作用的则是一个叫墨义的少年,此人无门无派,无任何背景可查,仿若白纸一张。属下已将其画像和所知详情送去千羽楼,相信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海阎王伤在归胜仁的大夏龙雀刀下,不愿受辱继而自尽而亡;归束心则败在裂剑书生的裂剑十式‘苍穹之息’之下,裂剑书生悟出了裂剑第十式,剑法妙绝已臻化境;田破境则是被那唤作墨义的少年在十招之内击毙,属下亦未看出少年的武功家数。中州剑神萧烟沫的儿子——萧恕水,天池老人关门弟子——焰魂刀客赤刃,儒家四当家丰杜,农家神农堂堂主牧启也先后在西渡城出现。虽未相助归家破困,但是几人的出现想必也是有些原由。”

“既然如此,那便好好‘照顾照顾’这个叫墨义的少年。”座上黑衣人话音未落,其身后的阴影处便出现一恍若鬼魅,神似幽魂之人。只见其俯身在座上黑衣人近前,待黑衣人吩咐已毕旋即又隐于黑暗之中。

屋内四人心下一惊,不免有些惋惜,又似有些不敢相信。惋惜的是如此惊材绝艳的少年刚一出世,恐怕都来不及体味人世间的万千滋味便要陨落,不敢相信的是主上竟然会动用自家豢养多年的隐秘高手。在这几人的记忆中,主上可从未动过手上的杀招,如今这般,不免让几人概叹“少年时运不济,真真是枉来世间一遭!”

一黑衣人问道:“主上,如此惊材绝艳的少年为何不收归旗下以备后用?”

座上黑衣人道:“本座座下不养无用之人,假如他真如你们所言本座自会考虑,眼下且先看看他有几斤几两再说。”

几人同声道:“是!”

座上黑衣人转头看向左手边的黑衣人道:“凌厉,归束心的那个心腹有没有用处?”

名唤凌厉的黑衣人道:“疤面此人心思深沉,惜命如金,属下以为可控。”

座上黑衣人略一犹豫,道:“嗯,既然归束心敢将他安排在海阎王身边,想必也是有些本事的。只要惜命那便容易掌控,此人由你相机行事自行决断,可先将其安插在四柱城独孤家以便探听独孤流云的虚实和道家‘原木之稷’的下落。”

名唤凌厉的黑衣人道:“属下遵命!”

座上黑衣人道:“还有一事,既然确定东西就在人鱼岛,那就一定要查出如何才能进入人鱼族族地,必要的时候西渡城的任何人都可以除去,时间紧迫绝不可过多迁延。”

几名黑衣人道:“谨遵主上之命!”

九德贤庄,藏书楼前。

随着黑衣人的离去,霎那间,藏书楼的一切又复归平静。

匡悟目送几人先后离去,随即整饬心绪返身进入藏书楼。

匡悟恭敬地立在门外道:“师叔,匡悟护卫不力,惊扰师叔大驾,特来请罪。”

“非你之责也,来人早有准备,所幸只是试探。”季翱道。

匡悟道:“师叔可知来人底细?来人既知师叔名姓,想必亦是江湖上的相熟之人。”

“来人意在探究而非硬闯藏书楼,是以刻意隐藏武功路数,老夫虽尽力而为,但亦未能试出其出自何门何派。夜色已深,明日便是‘齐鲁学记’之期,你且自行歇息去吧。”季翱拖着一种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语气缓缓说道。

“师叔安歇,匡悟告退。”匡悟躬身施礼拜别季翱出楼而去。

藏书楼黑暗处一个略带憔悴的声音道:“该来的终归还是要来,今日之后藏书楼恐怕再难有安宁之日,吾亦感归期日近,藏书楼日后的安危只能靠师弟尽力支撑了。”

季翱道:“师兄当知师弟之能,若无师兄坐镇,季翱断难退敌。”

苍老的声音道:“师弟无需烦忧,天数已定,吾等尽力为之即可。”

季翱问道:“师兄可是已知来人路数?”

苍老的声音道:“若我所料不错,当是寻仙一脉的故人,此番动作应是意在试探,最终目的想是冲着那五色精华而来。方才藏书楼外隐于暗处的五人应是参加学记之人吧?依我判断有一人年纪不大但是武功却是趋近化境,若是儒家后辈当委以重任,若非儒家之人,只要人格上品亦可守护儒家。”

季翱道:“师弟亦有所觉,自当留心此人。”

离开藏书楼,墨义直奔东院客房,进门便看见无面正背身坐在桌边,自顾自的品着茗茶。

墨义掩上房门,道:“晚辈不知前辈在此,让前辈久等了。”

无面回身,审视了一眼墨义,道:“我老人家以为小娃娃乃是极聪明之人,不曾想竟是如此的不着调!难道小娃娃忘记我老人家的告诫了?今晚的事情难道有什么了不得之处,竟让小娃娃全然不顾周身的环境?”

听闻无面之言,墨义也是有些自责,自己只顾追寻黑衣人而去却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环境,直到黑衣人退去都未曾察觉隐在暗处的其他高手,不免觉得惭愧,道:“前辈教训的是,晚辈从未见识过像匡悟掌门这样的武功身法,一时间竟看的有些入神,竟连隐在暗处的高手都没发现。”

无面道:“行走江湖切忌触碰高门大派的隐秘,若然好奇心泛起,也要学会隐藏自身,当退则退,不可一味留恋。好奇心重本是人之天性,但是应当适可而止,不可无所顾忌。无论有无能力承其利害,都不应该多涉是非!”

言语之间,话里话外虽有责怪之意,但关心之情却已填满字里行间,这大概便是爱之重,责之切的味道。一番训导,无面又轻声道:“跟我老人家说说发生了什么吧。”

墨义便将发现有人夜闯儒家,自己尾随黑衣人追到藏书楼以及后面发生的事向无面细说了一遍。

“道家无量子、农家玄弈、墨家断布离、商於城管事府总管练云生,啧……啧……啧……,这几位可都是大陆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只是这藏书楼中的高人是谁呢,儒家不愧是江湖上的大派,底蕴果然深厚!”无面有些诧异的道。

无面的印象里齐鲁学记不过是一群酸臭书生借着兴盛文化的由头聚在一起舞文弄墨,吹捧学问罢了。无面本就对文人墨客多有鄙夷,只因这些所谓的学术大家经常喜欢以自己的认知为依据,发出一些不切实际的,令人感到惊异的论断,而这些论断往往会诱人入歧途。

当听到这几位的出现,以及藏书楼内的儒家高手的存在,无面不禁也对“齐鲁学记”的刻板印象有了些许改变。毕竟这些人都是江湖大派的成名高手,“齐鲁学记”出现如此多的江湖高手,可见学记的武日应该也会有些看头。

月残星稀,山风习习,虫鸣啾啾,流水潺潺,夜色渐沉。

远处突地马蹄声疾,奔雷似的驰来几匹健马,来到九德贤庄西院大门外一打盘旋,全都停了下来。为首两人身着金色锦衣华服,华服之上缕着金线,足蹬方口齐头翘尖履,腰际佩剑。身后四人身穿黑色交领长衫,身躯精干,神色彪悍,腰际佩刀。

“几位可是商於城管事府的大人?小人奉练总管之命在此恭候几位大人。”一个书生模样的接待问道。

为首一人一边回话一边出示官凭,递过马匹缰绳,便随接待进入九德贤庄。不一时来到一单独的小院,接待引到一房前便转身离去。一身形精瘦之人刚要敲门,便见房门已是缓缓打开,一袭锦衣华服,白面微须,气势尊雅之人负手而立。

四人门外站定,为首两人进门一礼道:“寒柒,霸月拜见练总管。”

此人正是大陆管事府总管练云生,只见练云生摆手示意不必多礼。待二人坐定,练云生屏退左右方才道:“二位路上辛苦,主上是否已有决断?”

“主上吩咐时机未到,静观其变,不得妄动。”身形精瘦,目光阴鸷的寒柒道。

练云生道:“即是如此,两位需多加小心,万不可暴露身份,当下儒家高手云集,藏书楼之行也有数人知晓,二位切不可大意。”

“总管放心,我二人自当小心,断不会影响主上的大计。另有一事禀报总管知晓,主上已命亲卫除去一个叫墨义的少年。”寒柒回道。

练云生道:“哦,如此看来主上并不希望我等参与此事,只需静观其变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