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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多远到铜川城?”
回禀大人,此处距离铜川城不到10里。”回话的人毕恭毕敬,双手作揖。
“队伍打散,分批次进城,不要打草惊蛇。”
黑衣蒙面人简单的一个手势,原本十二人的队伍迅速化整为零,几人扮作商队,几人扮作猎户,分批次朝着远处的铜川城进发。
…
如今的大夏帝国,在历经了多年的屈辱历史之后,一场燃自内部的改革之火让处于暮年的帝国再次焕发新生,当年小皇帝不满外戚干政,暗中联系以陈兴为首的十三刀客,以雷霆手段在王朝内部清除异己,如同一把快刀,为大夏砍掉了内部的腐朽破败,史称刀客新政,经此一役,大夏皇权高度集中,十三位刀客也成为了帝国中最富盛名的大人物。可如今,狡兔死走狗烹,作为首功的刀客团体,却遭到了摒弃。理由很简单,除去不知所综的陈兴,其余十二位刀客威势日盛,门下徒子徒孙众多,隐隐有割据一方的趋势,已然成为了帝国内部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为了帝国的发展,这些人已经成为了不得不清除的存在。整个大夏从南开始,这些黑衣蒙面人以小队的建制出没,大肆屠杀这些曾经立下大功的刀客们,这群黑衣人在江湖上又个不那么光彩的名字,清道夫,帝国内部叫他们虎卫。
铜川城,大夏帝国北方重镇,作为帝国北方荒漠中的一处小城,人烟稀少,加上此前并未有刀客在这里落脚,一度被清道夫们排除在外,只是最近,不知道从哪传来的消息,天下第一刀客,陈兴,隐居在此。
…
陈兴此时靠在洪福客栈后院的一颗大树下,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应该有几天没洗了,身上的衣服也完全算不上整洁,正午的阳光打在他怀里的刀上,闪出幽幽的光。随着阳光的照射,刀柄上刻着两个字也清晰可见,“落雨”,曾经这个名字让无数京都重臣胆战心惊,现如今恐怕已经没人还记得了。
“兴叔,求你了,给我摸一下,就一下!”
一个看上去仅仅七八岁的孩子缠在宿醉的陈兴身边,眼巴巴的望着陈兴怀里的那把刀。
“阳阳听话,这东西你可不能碰,我答应你爸妈了的。”
陈兴虽然酒醉,倒也知道这件事,小孩子摸刀,终归是危险的。阳阳是这洪福客栈老板的孩子,按理来说这么大的孩子现在应该都忙着学习,可阳阳志不在此,一有空就来缠着陈兴玩。
“那你收我当徒弟好不好,你教我刀法,我以后要当个比你还厉害的的刀客!”
阳阳满眼的兴奋,小拳头挥的虎虎生风,自顾自的比划着。
此时一位妙龄女子听见阳阳的话,从一旁的后厨出来,随即朝着阳阳就走过来,拍了拍手上残余的面粉,从后面一把提起阳阳的衣领。
“就你还要当刀客?私塾先生让你背的诗文都背下来了吗?!”
阳阳立马挣扎起来,嘴里振振有词。
“哪有大刀客背诗的!才不要呢!放开我!”
女子抬手就在阳阳屁股上狠狠抽了一巴掌。
“一天天就不知道学好!学刀?腿给你打断!”
女子说罢又是几巴掌打下去,刚刚还一脸神气的阳阳此时像是蔫掉的茄子,眼泪滴滴答答的就从小脸上落了下来,陈兴见情况不对,强忍着脑袋传来的眩晕,勉强起身,一脸赔笑的对着面前的女子道歉。
“弟妹,别对孩子生气,就是说着玩玩,你别往心里去。”
女子见状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看着邋遢的陈兴气就不打一出来。
“你也是,整体抱着那破刀,就不能去把你自己好好收拾一下?下午进货的时候让客人看见了,还以为咱们店是什么杀人越货的黑店呢,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带着那把刀在阳阳面前晃,听到了没有,别带坏我们阳阳…”
“秀云,少说两句,就你话多。”
一个大厨装扮的男子也从后厨走了出来,站在门口,男子名叫陈枫,是陈兴的远方弟弟,早年间就来到这铜川城,和妻子一起开了这么一家洪福客栈。铜川城人虽不多,但是洪福客栈凭他的一手厨艺,也算是城内人尽皆知,这些年日子倒也还过得去。
“你就纵容孩子吧,以后真学刀了我看你怎么办!”女人眼里含着泪水,松开了手上的阳阳,扭头进了后厨,进门时候狠狠的撞了男人一下,显然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对于秀云来说,阳阳就是她现在的唯一期望,她希望孩子能好好学习以后才能离开这鸟不拉屎的铜川城,可每次说到这件事,陈枫的态度总是含糊不清,她不清楚当个刀客到底有什么好,现在帝国摆明了就是不待见刀客,可陈枫就是不明白。
“惹你妈生气了吧?还不快去看书?”
男人转头对着阳阳做了个鬼脸,阳阳也擦了擦小脸上的眼泪,又看了看陈兴,陈兴也指了指楼上,让他回去,阳阳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兴哥,老婆说话没分寸,你别往心里去。”
陈枫走到陈兴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弟妹说的也有道理,确实给店里添麻烦了。”
“哥!说什么呢!我非收拾这个蠢娘们不可!”陈枫随即撸起袖子就要朝着屋内走去。
陈兴一把抓住了陈枫,陈枫见状也慢慢收了火气。
“别跟弟妹吵架,她说的不是没道理,我也去收拾收拾。”
“秀云她有时候就是这样,哥,你千万别往心里去。”陈枫看着面前陈兴,一时间也不知道多说些什么。
…
洪福客栈厢房,这里是陈枫给陈兴准备的房间,明面上他现在的身份,是这洪福客栈的伙计,但陈枫倒也从不让他端茶送水什么的,要做的也就是每天去市场买些鲜肉,蔬菜什么的回来。自从新政成功之后,作为13刀客之首,九品巅峰,曾经的天下第一刀客。他和其他兄弟不同,他委婉的拒绝了皇帝加官晋爵的封赏,选择了人间蒸发,隐姓埋名的来到了这铜川城,投奔自己的弟弟,对他来说,看惯了打打杀杀,如今每天买买菜,倒也轻松自在。除了面前的阳阳和秀云,他没让弟弟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任何人,他不希望这样的身份引来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手上折刀轻轻刮过脸颊,胡子随即掉落,露出刀削般的脸庞,从胡须根处传来阵阵刺痛提醒他已经许久没刮过了,说实话他自己也想不清到底多久没好好收拾过自己,其实也不怪秀云不满意,自己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像个乞丐,出现在店内引起顾客不满倒也是正常的。说心里话他还是感谢这一家子愿意收留他的,对他来说这里的生活应该自己曾经最期待的,不希望打破这样的安宁。
楼上传来一阵叫骂声,随即是碗被打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男人的怒吼,随后女人的哭声隐隐的传来。
“还是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