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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程淮生松出一口气的是,
当那药丸下肚,化成阵阵温暖的同时,
他的眼睑处,仅剩的些许神像血泪突然开始作效,化作阵阵暖流,自眼睑流入全身。
这股暖和的力量并没有受到腹中阴冷的排斥。
程淮生微微闭上眼。
“神像血泪还有恢复伤势的作用?可惜就剩这么一些了...”
他感受着全身在药物和血泪作用下逐渐恢复的力量。
“按照这个速度,要不了两三个时辰就可以正常行动了,
这队突然来到道观的几人,估摸着不会待太久,顶多到雨停。”
程淮生根本没时间庆幸自己的劫后余生,他闭上眼,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鬼婴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正想着,瓜娃子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颤颤巍巍开口了:
“小哥,你也是清河镇的人吗?怎么变成这样了,遇到了什么野兽?”
他估摸是知道程淮生回答不了,此时也知道对方是活人,恐惧一下就转为好奇,话一连串冒了出来:
“我叫王瓜娃,我很小的时候爹带我迁过来的,我爹叫王易行,爹说,瓜娃子在我们那是夸人的好话,取这样的名字好养活。”
“瓜娃子,火折子。”
瓜娃子兴致勃勃地说着,听到了父亲的呼唤,回过头,接过一个圆筒状的小东西。
这时候,道观里已经垒起来了一个小柴堆,跛脚中年人王易行准备合上道观的门,将纷乱的雨声隔绝在外。
而另两位叔辈的正在悄悄交流着什么。
于是乎,自然而然的,点火的任务被交给了瓜娃子。
“那我去生个火,一会还要烘衣服煮点热水干粮。”
他边打断了与程淮生的搭话,边碎碎念着,朝着柴垛一步步走去。
吱呀——
道观的门被轻轻合上。
道观没有窗户,光源基本只靠外头的窗户以及已经不知道被丢去哪的油灯。
此时,门被一点点合上之后,道观的可见度呈量级下降。
当门彻底合上的瞬间,光芒尽数掠走,道观内瞬间一片漆黑。
在那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瓜娃子隐约感觉有些不适。
滴答,滴答。
雨水落在房顶,摔碎几次,溅成碎花。
似乎有什么虫子在房梁上爬着,沙沙作响。
隐约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拂过瓜娃子的脊梁,是风吗?
他打了一个寒噤。
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顿时漆黑的场景很快勾起了他心中的不安。
浓稠的黑暗将他包围,瞬间,在视野中,他孤身一人。
没时间埋怨叔叔突然合上大门,瓜娃子轻轻拨开手里的火折子。
通过竹筒传递来的微微温热让他安心了些。
“只要往里头吹口气,就会有火了,有光...”
瓜娃子的心脏怦怦跳着,隐约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紧张的气氛中,他像是被雾霭蒙蔽,父亲、小哥的呼吸声都一下被拉得好远好远。
瓜娃子左手拿着火折子,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恶臭。
“像是死老鼠的味道....”
咚!
一声轻响。
瓜娃子只感觉一阵寒风刮过,那股死老鼠味瞬间浓郁,他不由自主闭上眼。
“哈。”
一团寒气猛地在他脖颈处炸开,顿时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
瓜娃子猛地回过头。
漆黑之中,他却什么也望不见。
人在极端恐惧中,常常会展现出极端的一面,瓜娃子的极端,体现在懦弱。
他几乎瞬间双腿一软,就要把手中的火折子丢出去。
咚!咚咚!
瓜娃子感觉到有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在朝自己奔来!
他几乎要失声尖叫出来!
“呼。”
瓜娃子感受到左手处传来湿漉漉的温暖感。
有人朝着火折子轻轻呼了口气。
劈里啪啦。
火星子闪烁着,碰撞着。
于是有了光。
光影摇曳,瓜娃子定睛一看,却见到一副恐怖至极的景象。
那是一双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眼睛。
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没有瞳孔,闪烁着诡异的冷漠光泽。
仿佛一桶冷水从头顶浇下,瓜娃子一阵头皮发麻,脑袋一片空白。
那双骇然的眼睛之后,是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似乎用尽了很大的力气,身子微微颤抖着,面色紧绷。
“小哥?”
“小哥帮我吹起的火折子。”
瓜娃子的双腿剧烈颤抖着。
正在这最骇人最恐怖的时刻。
一张布满老茧的有力手掌狠狠一巴掌盖在瓜娃子头顶。
啪!
“瓜娃子,闹得什么动静!”
瓜娃子一下被拍得发蒙,却隐约感觉到,那股刺骨的寒气离自己越来越远。
连那臭老鼠般臭味,都瞬间消散了。
再定睛一看,火光之外,哪里还有什么诡异眼睛。
瓜娃子有些吃痛,后知后觉地叫喊出声,颤抖的声音中却带着一股奇特的劫后余生的幸福:
“哎哟。”
“爹,这道观里头有,有怪东西。”
跛脚中年人王易行听了,竖眉瞪眼道:
“我看你像怪东西!早知道听你妈劝,不让你去那什么私塾,那些书读多了,胆气都读小了去。”
“真的!爹,它朝我后颈吹气来着。”
王易行瞧自己儿子不像是撒谎的样子,面色才微微一变。
他正想开口说什么,听到身后一声冷笑。
“孩子年纪小,一点风吹草动都听不得,你别同他一样胡闹。”
是瓜娃子的二叔王玉祁,他的面容出现在了摇曳的火光之中。
王易行听罢,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瓜娃子眼看这个情况,右手还揉着脑袋,慌张开口:
“小哥,那个小哥帮我吹了火折子,不然,不然...”
瓜娃子咽下一口唾沫,声音渐弱,似乎不敢接着往下说了。
他不忘将手中的火折子向着柴垛一点,其中的火苗顿时窜到干柴之上。
火苗攒动,道观顿时亮堂了。
二叔笑着:“真是读书读糊涂了,人家刚才分明还躺着要死不活的样子。”
瓜娃子急得憋气,却一时组织不好语言。
“好了,比起那些,先烧点热水,等雨停了早些回去。”
“话说,王易行,你打算怎么处理那个...”
二叔的声音渐渐小了,眼里闪烁着冷漠。
王易行摇了摇头:“送佛送到西,好歹给他带回镇子上,看看有没有法子救...”
二叔还没等他说完,重重叹出一口气,打断了对话,显然对这个决定略有不满。
他偏过脸,望向躺在案台前的程淮生,嘴里嘀咕着听不见的抱怨。
定睛一看,
此时的程淮生,正大口喘着粗气,逐渐有了一点光泽的苍白脸上挂着些许惊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