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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萧秋日已差不多走到尽头,阿米拉市的居民们已经开始感到一丝寒意。
路上的行人行色匆匆,用披风和罩帽把自己包裹着,用口罩或各种趁手的物件掩着自己的口鼻,大步流星地来来往往。他们似乎对路边无处不在的瘾君子和乞丐们视而不见,或者说,早就习以为常了。
臭味从城市里的每一个角落传来,混杂着汗味、排泄物味和发馊的残羹剩饭味一起,攻击着每一位路人的鼻腔。熏天的味道让原本非常多鸟儿的阿米拉市成了老鼠、蟑螂、乌鸦、苍蝇和各种虫子的天堂,甚至有居民宣称他看到过成群结队的秃鹫。
阿米拉市区正中有一条阿米拉大道。放眼大道两侧,规整的石头花坛和富有艺术感造型的绿化带无力地彰显着阿米拉往日的辉煌。但现在,这些绿植早已变黄发黑,脚下被人丢满了烟头、包装袋等各种垃圾,甚至能看到为数不少的破烂针筒。
阿米拉大道的尽头,曾经是市政府大楼的建筑依旧还耸立着。
然而,现在在大楼里出出入入的,只有那些拿着各种奇怪武器,戴着防毒面具和各式面罩的暴徒党众们。市政府早已不再存在于这个城市中,现在霸占着城市的,是三个不同派别的暴力团。他们每天就在这座建筑里为各自的利益争吵,如果吵不过,时常还会直接刀枪相见,发生流血事件。
一般的居民在阿米拉根本无法生活,能在这些暴力团的压迫中生存就已经算走运的了。相当一部分的居民不是加入了暴力团,就是成为了被暴力团用成瘾品控制的苦力、甚至是充当炮灰的打手。暴力团对自己控制区域的居民都不约而同地征收着极重的暴税,不仅如此,在所谓的收税行为时,往往还会随机地根据个人喜好增加额外的征收力度,或者直接抢夺物品、甚至抢人。
但是在外面兽人遍地的情况下,一般人根本无力迁徙。况且,暴力团早已借由保护城市的借口,把阿米拉的三座城门全部封闭起来了。任何人都只有在经过他们的检查——或者说盘剥——之后,才可出入这些大门。
唯独能够每日进出城市的人,除了暴力团自己的人之外,就只有那些每天都必须到城外土地劳作的农夫们了。暴力团在城墙上开了数个一人大小的通道,专门用于让这些农夫进出。农夫们每日进出都必须交一点门费,以此获得通过许可,否则,进出许可名额马上就会被暴力团取缔,交由其他人使用。而那些原本属于你的土地,马上就会被暴力团没收。
暴力团在城外土地的监督相对薄弱,这也成为了除了城墙穹顶之外,唯一能够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进入阿米拉市的通道。而阿米拉的穹顶有着常驻的观察岗哨,和常备的法力侦测结界,难以绕开。如果以飞行术硬闯,将有极大概率会被暴力团所察觉。
只要能够说服一名农民暂时放弃家庭,帮助他离开阿米拉,然后以这名农民的名义混到城里就可以了。
以上便是莫塔副官在会议上宣读的关于阿米拉市的情报汇总,这些报告是由无数次对阿米拉进行侦察和卧底行为的小队报告汇总起来的。
游击团在数月前已经开始逐渐安排人员顶替那些无力负担各种苛捐杂税的农夫,潜入城内驻扎,扮演该名农夫进行生活,同时进行情报收集并定期传递情报回大本营的工作。
而现在,游击团团长刘戎认为进攻阿米拉的时机已经成熟。虽然游击团大本营现在有一万二千人左右,但在除去后勤人员和其他方面驻守部队之后,真正可用于攻略阿米拉的兵力不足五千。想要以这样的军力去进攻一座拥有50万人口、并有数万暴力团的城市,看上去是一个非常鲁莽的行为。
但兵贵于精,贼弱在莽。
安插在城内的游击团工作人员已经秘密联系并组织了一大批农民和工人,准备配合游击团的攻城行动而进行起义。城门再是如何坚固,也很难防止内部突破。而暴力团本身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游击团直捣黄龙,把城内三个暴力团的领导者一并剿灭,其下的乌合之众自然就会树倒猢狲散。
这些只以残暴立身、以利益为生存基础的人,在领导能力和行政能力方面堪称灾难。他们甚至丝毫没有察觉:这个被三大暴力团用于分赃辩论或者流血冲突的前市政府议事大厅里,竟然混进了好几个游击团敌后特工。
特工们看着阿米拉这个滑稽而又悲惨的现状,常常感叹如果不是黑墙之灾,这个世界哪会有一天轮得到这些废物当家做主。真是苍天无眼。
来自于夏国的众将也都十分支持攻打决定。毕竟夏国已经被叛徒把持,虽然未知实际情况如何,但日后如果必须由他们来光复夏国皇室,那占领一个有充足人口和物资的大城市是在所必然。
即使和夏国毫无关系的将领,也基本上都明确支持攻打阿米拉。毕竟土地、人口和资源,都是发展实力的过程中无法避开的议题。而且普遍有着崇高道德感和非凡正义感的游击团将领们,在看到阿米拉如此不堪的生存状况后,不可能做得到忽略现实,内心毫无波澜。
所以,攻打阿米拉一事,既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也不是什么艰辛困难、无法实现之事。
经过会议上各人分析讨论后,刘戎也下定了决心。
攻打阿米拉!
消灭德不配位者,拯救阿米拉人民于水火!
……
连动员讲话都不需要,残酷的现实就是最好的动员。当士兵们被公布了完整的阿米拉市现状时,无一不感到出离愤怒,甚至有阿米拉出身者已经在流着泪呼号解放阿米拉。
虽然士兵们一直知道阿米拉市状况不好,但都是些支离破碎的传闻。当他们今天终于完整地获知了每一个关于暴力团如何非人道地统治人民的细节后,仍然受到了震撼人心的冲击。
天灾和随之而来的兽人没有全面击垮人类社会,但阿米拉市却在出于人类自身的邪恶下沦陷了。种种事实让士兵们恨不得现在就抄起家伙,攻向阿米拉市,把犯下了弥天大罪的暴力团首脑们绳之以法,让邪恶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队长们的任务都已经分配妥当。十二支小队混编为三支临时大队,五千六百余人在十二个小队长和三个总指挥官的带领下连夜摸黑出发。
一大队为坚实的攻城部队,大量重装步兵和主要的法师集群都在队里,由夏国名将穆朗心为指挥官,配有四名出身均偏东方的小队长级将领。一大队也是人数最多的队伍,他们将负责正面攻击阿米拉市所有的三座城门,并最大程度地吸引暴力团的注意力,为其他队伍的存在打掩护。
二大队为骑兵部队,配有少量熟悉与骑兵配合的高机动法师部队,由马术出众的原行会骑兵教头道顿上校带领,也配有两名熟稔骑术的小队长。大本营的骑兵部队由于受到马匹数量限制,人数并不多。他们的任务是先在主战场外围游弋,等到任意一座城门洞开,便以最快的速度突袭至城内,直取市政厅而去,实行直捣黄龙战术。
三队人数最少,乃是只有不到百人的特种斩首部队。小队规模,连大队都称不上,但这支队伍却拥有最多的小队长级精英。该队伍由“铁拳”托特负责总指挥,配有总共六名小队长级将领,各自带领十二名左右的精英士兵。他们将从穹顶突袭到城内,并在城中各处对所有暴力团官员级别的人物进行精准斩首行动,也顺便在城内暴力团中散播恐惧,扰乱对方的指挥体系。
计划任务分配妥当,正义的铁拳已在路上。
当阿米拉市进入先头部队的视线范围时,已经是第三天早上了。穆朗心军旗一挥,预示着正义降临的号角响起,步兵方阵用战吼发泄着心中的怒火,各种攻城器械出现在地平线上,随着部队向阿米拉市开始推进。
比步兵更快的骑兵大队更是一马当先,直奔阿米拉城外农田区而去,他们必须在暴力团反应过来之前把在城外进行耕种的农民们和他们的土地保护起来。他们扬起了遮天蔽日的烟尘,两千名装备不整的轻骑兵在法师们刻意的配合下,硬是跑出了两万铁骑的视觉效果。
阿米拉穹顶岗哨最先反应过来,但他们几时见过如此阵仗,一时竟呆若木鸡,如坠梦境。直到有人屁滚尿流地喊着赶快通知指挥部,这些平日闲得在哨上睡觉的废物们才如梦初醒。
但穹顶岗哨很快又发现了一个他们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的情况,那就是天上竟有百来人直接往穹顶突袭而来。兽人从不会飞,这些暴力团打手在面对这种攻击时,连举起武器反击的勇气都没有。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突袭部队进入了城市,再看着这百余人四散而去,而自己只能任由结界警报大作。
市政厅内更是热闹非凡。有人攻城的报告早已通知到这里,但三个暴力团的代表竟然一时之间还推举不出一名能够指挥防御的人来,只能各自防御自己控制区范围内的那座城门。相互谩骂、推诿责任、甚至还想趁机浑水摸鱼者的声音充斥着会场。
城内的游击团卧底已经和阿米拉的工人们秘密行动了起来。他们在最近对城门的常规维护工作中,刻意地留下了多处隐患,只要成功接近城门附近,这些工人就可以轻易打开甚至推到城门,以达到和游击团里应外合的效果。
只是目前已经有非常多的暴力团打手拥堵在城门附近,他们是被临时赶去城墙上进行防御的,事发突然,这里还是一片乱哄哄的景象。卧底指示工人们还不要急着行动,静待合适时机。
城外,各种攻城器械已经在射程范围内装配完毕,只等穆朗心一声令下,便会把滔天怒火倾泻到阿米拉城墙上。但为了避免过度破坏城墙,穆朗心一时还不急于攻城。毕竟城头乱糟糟的打手还在闹成一团,根本就没有像话的反击,说句难听的,城墙的价值可比这些废物高得多。与其直接攻城,还不如作为威慑力先吸引对方大部分注意力,让其他行动得以推进。
但暴力团哪里知道这么多事情。缺乏统一指挥和有效情报传递,现在他们就是完全像无头苍蝇一样地到处乱撞。小头领们只会无脑地把手下的打手往城墙上赶,不会飞的步兵拿的武器乱七八糟,弓弩之类的远程武器和狼牙棒等近战武器胡乱分配;会飞的法师在缺乏掩护的情况下就被赶到了城墙上,但面对一露头就会被城外军队精准狙击的情况,这些法师根本就不敢冒头。
“报!”一名传令骑兵跑到穆朗心跟前,把骑兵队已经把城外暴力团已被歼灭,农民们已经得到妥善安置的情报告知了他。
“嗯。”穆大将军也果断地开展下一步作战。
只见军旗往天空一挥,步兵方阵中同时起飞了大量法师,集结到高耸的攻城车顶部,同时对阿米拉城墙上的暴力团打手们灌去了无数的法术飞弹。
城墙防御部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鬼哭狼嚎,反击的法术和箭矢草草打往攻城车方向,大部分都没打到正确的目标位置,少数幸运的攻击即便打到了攻城车,也完全无法突破有附魔加持的防御。
同时,步兵方阵也开始举着云梯,冲向阿米拉城墙。暴力团防御者们稀稀疏疏的飞弹和箭矢完全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反而是他们被游击团步兵们冲天的怒吼震得肝胆俱裂,缩在城头瑟瑟发抖。
乌合之众在正规部队面前,即使有人数优势,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战况完全是一边倒。
而城内,令暴力团成员更为震撼的消息正到处传播。他们得知城中也有敌人在追杀小头领以上的官员,血淋淋的事实正在一个接着一个地传到他们耳中,吓得不少头领级人物都躲进了自家地下室或市政厅内,根本不敢随意在城内走动。
他们心里都明白,虽然不知道来的是什么人,但自己的末日却是确切地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