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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整天的全速飞行,萝尔小队两与巴妮亚小队共计六人,在傍晚时分到达了雷吉设立的新营地中。
巴妮亚发现,这个营地选址比当初制定计划的地点离黑墙更远一些。并且2901小队的穿梭机似乎遭到了袭击,外表伤痕累累。
黄一落地就大声询问着队友的情况:“老雷头!没死吧?”
雷吉从帐篷里走出来,也大声回骂道:“你死了我都死不了!”,在黄的“嘿嘿”声中,两人撞了一下肩膀,就当打过招呼了。
萝尔最后落地,平静地让雷吉当着众人面前汇报情况。
于是雷吉开始讲述他的遭遇。
他独自驾驶着穿梭机,在四五天前就按计划到达了原本预定的地点,搭建了新营地。最初几天风平浪静,没想到就在昨天,本应在那些黑曜石头人反应范围外的那个地点,却遭到了六只石头人有组织的攻击。
雷吉当时正在勘探一个附近的地下洞穴,腕表突然提示有六只石头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穿梭机的预警范围内,并以异于常规的速度飞快地接近着营地。雷吉来不及返回地面对穿梭机进行隐蔽操作,赶到地表时,敌人已经到达,他被迫在守护穿梭机的状态下进行了战斗。
这些石头人和在之前的认知中出现过的种类完全不一样。它们全身为高速移动而特化过,全身流水型的低风阻外形和让它们能够在跳跃后短暂滑翔的手臂造型都说明了这一点。这也是它们的突袭来得如此迅猛的原因。
虽然雷吉是被突袭的一方,但对付这几个比起巨型石头人的防御性能更弱的高速石头人来,还是不在话下的。而六只石头人似乎也没把雷吉当成袭击目标,只有其中两只在和雷吉纠缠,其它四只疯狂地对穿梭机发动攻击,试图摧毁穿梭机。
虽然雷吉在几分钟内就把这几个家伙搞定,但穿梭机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了一定的伤害。为了确保安全,雷吉驾驶着外表受损但功能没有大问题的穿梭机,后退了几里路,再重新扎下了营地,并仔细检查了穿梭机遭受的损坏。
“唉,我该开着隐身功能的。想着附近没敌人,也在石头人反应范围之外,就想着省点能源。大意了,没想到他们还有新型的兵器没有拿出来用过。”雷吉汇报完大概状况后,对自己的疏忽进行了自我检讨。
塔布拉指着山坡下的针叶林问:“为什么不停到那个林子里面?那里的隐蔽性比这里好多了吧?”
雷吉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萝尔。
萝尔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你们记住,所有植物都有变成根系的危险。我们这船是个金属疙瘩,万一被根系发现了,就很容易出问题。所以,她不能靠近任何植被停放。”
黄和雷吉在心中默默地舒了一口气,他们生怕这个问题让队长想起2803小队和莫宇,惹她发火。还好,今天的萝尔看上去足够平静。
“但是老雷头,你真的没在附近看到任何……呃……带脑子的敌人吗?”黄认为,毕竟石头人只是遵循预设的规律去行动的单位,然而这次的袭击却带着明确的目标,更像是人为操纵的。
雷吉摇摇头:“如果我发现有其他人在,那他现在已经是条死尸了。我进行过增幅扫描,确实没看见有别的敌人。”
萝尔接话说道:“无妨。反正如果对方的意思是阻碍我们的调查,迟早还会再遇上的,到时再收拾他们不迟。”
话毕,她转过头来看着巴妮亚等人,平静如水地说道:“只是你们……我希望这几天黄的特训对你们来说有用。黑墙附近的敌人,和外面平原上那些只会乱吼乱叫的家伙可不一样。万一你们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概不负责,也负责不起。”
“如果你们之中谁觉得害怕,那么对黑墙的调查就不必参与了,可以留守在这里,帮雷吉维修飞船。这个人选随你们而定,我不强迫,只要至少有一个人跟我们走就行。”
众人一听,就明白萝尔是在给帕科留台阶,毕竟她只是个学徒,面对这个级别的战斗,还是非常吃力的。
巴妮亚也不能随意安排帕科参加调查,但又担心伤了她的自尊,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只好用眼神询问帕科,看看她自己是什么想法。
帕科看大家都看着自己,也明白了萝尔的意思。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害怕的感觉,但也很清楚自己这几天没有参加特训的原因,毕竟她年龄还小,能力还有限。她很想大声地说出自己不怕,但又想到如果自己硬要参加调查,万一真的遇到强敌的话,能力上的不足会拖累队友,让整个小队处于不利境地。
所以她迟疑了一小会,还是主动地申请留下:“那我就当留守人员照看大家的营地吧。我会把营地弄得干干净净,让大家回来的时候有舒服的地方休息的!”
众人正欲安抚她的情绪,却被她坚定的声音打断了:“但是!”
“我不怕。”小姑娘用一种坚毅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萝尔。
“我留守的原因是负责各位的后勤保障和营地守卫工作。虽然我的力量确实有限,但是,我并不害怕。我是北境人,北境人的字典里,没有害怕。”
巴妮亚闻言,明白了自己的担忧反而才是对一名北境战士的侮辱,赶紧带头做了一个北境战礼,对帕科的无畏表示了支持和鼓励。塔布拉和诺儿自然也相视一笑,跟着做了战礼。
连萝尔都露出了一丝微笑。或许她是对自己选择的“种子”人选感到非常满意吧。
看大家也没有要说的话了,黄适时地出来终结话题:“好了。那今晚大家就好好休息,把今天飞了一天的体能补回来,明天一早就出发。”
说罢,他拍了拍手,表示鼓励和解散。
众人各自进入了休息状态,帕科如常般生火做饭。
……
…
.
篝火在熊熊燃烧着。
树枝被烧断的噼啪声驱走了火堆周围的寒意,给围在篝火旁的士兵们送去了在纷飞大雪中难觅的一丝温暖。
三个轻甲骑士装扮的士兵正围在火堆边上聊天。
一把年轻的男性声音说道:“呼,冷死人了,这才十月份啊。”
一把稍老的男性声音回应道:“哼!去年的冬天就提早了半个月!老子早就说了,那黑墙肯定是破坏了雪山龙脉,三年之内,必有大灾!可惜,佩里索尔家那小子,根本就没把爷的话当回事。”
一把中年女性的嗓音取笑道:“哈哈哈!你什么身份,堂堂领主大人要听你的?按你们那家头的说法,是不是我们还得绑几个童男童女送黑墙脚下上供才对啊?”
老男人似乎很愤怒的样子:“放你娘的狗屁!你懂个鬼!黑曜石乃至阳的岩浆结成的至刚之石,怎么可能送童男,只能用阴气未散的童女!”
年轻男性忍俊不禁地开口道:“哈哈哈,好你个老头子,重点是这个吗?都他妈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这些迷信玩意。好好打你的仗就行啦!我听说,北边的领主大人把他的童养媳给派雪山里去了,嘿你还别说,那也能算童女吧?哈哈!”
老男人更气愤了,他明白年轻人是拿他在开玩笑。摇头晃脑地说着:“唉!年轻人不懂事,万望土地爷恕罪!”
中年女性也跟着打趣道:“领主家那个小妞,早就给领主大人那儿子吃过了,还能算童女?可真有你的,哈哈哈哈。”
年轻男性接话道:“最绝的还是,那小妞不仅把领主大人的儿子给弄丢了,还领了个野男人回来。哎哟,我看呐,估计领主大人当时的脸都是绿的!哈哈哈哈,这家子人是真他妈绝了。”
老男人搀和不进两人话题,只是在一旁唉声叹气,感慨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尊敬天地鬼神。
这时,一个陌生的稚嫩女声插入众人的对话:“呵呵呵,如果你们找不到童女,莎娜也愿意去哦?”
火堆边的三人心中一奇,这东线营地里哪来的小女孩?三人不由得都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罩袍、露出浅浅蓝色发梢和辫子的小女孩从阴影中笑吟吟地走出来,三人瞬间就被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小女孩吸引住了注意力。
“小姑娘……你是从哪里来的?”中年女性关心地发问。
“莎娜是从大门走进来的哦。我听到叔叔伯伯阿姨说要童女,我就过来听听是怎么回事啦。”小女孩一点也没有这个残酷世界里应有的样子,而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小手指向了营地大门方向。
三人抬头看去,只见营寨大门依旧灯火摇曳,似乎毫无异常。
但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走进来,门卫一点反应都没有?
年轻人愣头愣脑地继续发问:“呃,小姑娘,你进来的时候,门卫的叔叔没有跟你说什么吗?”
小女孩欢乐地回答道:“嘻嘻,叔叔们没看见莎娜哦。”
中年女性也在一旁边嘲笑年轻人:“你在说什么呢?门卫都是瞎子,怎么可能看得见她?”
年轻人眉头一皱,这说的是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他不解地回头看向中年女性。
不看不知道,一看差点吓得尿裤子。女人的双眼眼球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两个还在流血的眼窝,而她竟然还在咧着嘴,笑着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年轻人吓得屁滚尿流地连连后退。他看到,那个原本正在喃喃自语的老头子也发现了异样,似乎是被吓疯了,竟然开始对着中年女性和红衣小女孩轮番磕头。
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中了什么幻觉。但就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没了眼球的女人竟然手舞足蹈地向自己冲来,还拔出了武器。
年轻人不禁拔腿就跑,直接往人最多的大门处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不由得扯开嗓子,大声地向同伴呼救。
这一嗓子下去,他看到门口那些正在巡逻的卫兵齐刷刷地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地把头转向了自己这个方向。
嗡。士兵们整齐地发出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咚。年轻人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绝望地跪倒在地。
他看见,那些士兵全部都没有了眼睛,全部都用一双黑漆漆血淋淋的眼窝看着自己。这根本就是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末日景象。
他机械地回过头去,想再看一眼那个红袍女孩。
莎娜。
但他的眼里只有向他猛烈扑来的中年女性,下一秒,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了。
他平静地倒在地上,耳边传来了老头子咚咚咚如捣蒜般的磕头声,和军营里各种惨叫声此起彼伏。
莎娜。
年轻人感到自己两个空荡荡的眼窝流出了两行热泪,不,也许是血也说不定。
踢翻火盆的哐当声音、帐篷起火的呼呼声、士兵们的哇哇惨叫、没搞清楚状况的军官怒吼声连绵不绝,但年轻人觉得这些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莎娜。
那个红袍小女孩似乎来到了年轻人身边。以天真无邪的声音对他说:“哥哥,你现在明白,为什么门卫叔叔看不见我了吗?嘻嘻。”
他想回答,但他再也没有了做任何事的力气。
他的思绪如同掉入了漆黑无光的海洋深处,看不见、听不见、摸不到,这……就是死亡吗?
他不知道。
……
已经把额头磕得皮肉开绽的老头子还在死命地朝着黑墙的方向磕头。
那个嘲笑领主家事的中年女性和年轻人都已经摊在地上一动不动了,周围的火焰已经把这个营地里一切能点燃的东西尽数点燃,黑夜被照亮得如同白昼。
但他还是不敢停下。哪怕他已经把额头的白骨都磕得露了出来。
小女孩又嘻嘻地走了过来,老头子磕得更猛了。
莎娜。
“老爷爷。莎娜玩累了,准备回家了。您也别在这玩啦,一会受凉了就不好咯。嘻嘻。”
老头子被莎娜刺激得一哆嗦,浸在血迹中的手掌一个打滑,整个人趴到了地上。
他感觉自己的肩膀脱臼了。
但他现在浑身颤抖,呼吸都急促得根本吸不进去一点空气,更别说爬起身来。
“嘻嘻。这个爷爷真好玩,说个再见就行了,非得行这么大礼。”莎娜彷如一个礼貌的孩子一样,给倒在地上的老头子回了一个半蹲礼。
“那,爷爷,莎娜先回家啦。您保重哦。”
老头子无法抬起头,也无法张嘴,身体如筛糠般抖动,大脑如纸般空白。
莎娜走了。
……
三天后,东线所有士兵中就流传开了一个流言。
该流言说,黑墙边上有女鬼。有个在战线突出部驻扎的前哨队伍被那赤身裸体的红发女鬼所害,50余人只剩一个疯老头子幸存。
据说,所有直视过那女鬼的士兵都被挖了眼球。而由于女鬼极其貌美,每个士兵无论男女,都不可能控制得住自己不去看她。结局就是所有人的眼睛都都看不见了,一群瞎子在慌乱中踢翻了营地的火盆,把整个营地和所有人付之一炬。
只有那个疯老头子,他的雄阳之气早已被岁月磨灭,才可忍住不看那美艳女鬼。只是一直跪在地上、低着头被那女鬼用来垫脚。直到女鬼把他额头都踩烂了,人也失心疯了,才捡回一条贱命。
该谣言流传甚广,一时间东线的军官和士兵人人自危、人心惶惶。这么一闹,东线原本就已经崩盘的士气更是雪上加霜。洛里将军不得不又把扎营线往后退了三十里,以安抚士兵情绪。
一边加急把情况通知到阿尔迪城,一边亲自率人调查事件。
但他除了谣言里那些真实的内容之外,一无所获。
这场下不完的雪,仿佛变得更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