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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还是个熟人,不过是白先生的熟人,《红齿轮》杂志的社长韩文琪。
林飞没见过他,以为是个来拍照的客人,正打算过来招呼。
白笑川先搭茬了,“呦!韩社长也来照相啊,真是赶巧了!”
不过那人却不搭理,而是转身一挥手,又从后面招呼进来两个人。这俩都很年轻,穿着一身蓝色制服,腰间扎着武装带。
秉昆帮着师傅收好了大褂,拎着包出来,见了人也赶紧打招呼,“社长好!”
这人自顾自掏出根烟点着了,旁若无人的吸了两口。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指着林飞道:“你就是林飞吧?”
“是我,怎么了?”林飞觉得情况好像不对劲,虽然后面那俩没掏家伙,但看样子好像不是普通人。
“有人举报你伙同他人倒卖国有财产,窃取国家机密,诋毁现行经济政策,现在我们要带你回去调查!”
“你特么谁啊,有病吧,给谁扣帽子呢!”林飞毕竟是个21世纪的人,穿越后又在农场这个封闭环境呆了半年,对这种扣帽子打击人的事儿并没有切身体验,只是听过一点闲聊,他觉得简直是疯狗咬人。
“韩社长,人家一个开照相馆的,也不归你杂志社管吧?”白笑川赶紧出言阻拦,他因为跟《红齿轮》在演出上的分歧,刚刚从社里离开不久,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这个韩文琪爱瞎搞。不过就是再怎么作妖,也没到跑外面来抓人的程度啊。
那人斜眼看了一下白先生,“社长?老子现在是经济整顿委员会的主任了,这还得感谢眼前这位大汉奸呢!”
林飞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大清查啊。上次稀里糊涂躲过去了,看来这次人家又有了新招数。
他过去包里翻出来证件,递给这位韩主任。“我是生产建设兵团第六师的营部通讯员,不归地方管,有事儿你可以找我的上级。”
韩主任轻蔑的一笑,看都没看,就把证件转身交给了后面的年轻人。
“看看你脚下的地界儿,这是哈城,不是你们种地的农场,少给我扯这一套。现在拘你回去配合调查,你要是老实呢,咱就顺当点,你要是顽抗,我也不介意给你上上手段。”说着,就要指挥后面的年轻人。
周秉昆赶紧冲到中间拦着,“韩主任,犯不上,犯不上。林摄影师是个好人,怎么可能是--,肯定是搞错了。”
“哼!”,韩主任扒拉开周秉昆,直面林飞,像一头饿狼一样,凶狠的盯着林飞的眼睛。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一个外来户,也敢跑哈城来兴风作浪,你惹错人了!”说着,一扬手,对着后面发号施令,“带走!”
这韩社长不按套路出牌,他除了274联络处的身份,也没啥倚仗。能救自己的,也就是这帮兵团的兄弟了。
但朴指导和徐连长那边,估计眼下也遇上了麻烦。至于崔主任,人家仕途要紧,肯定不会趟这个浑水。栾健这里也不用想,自己跟他的交情,也就不到一个月,人家犯不着给自己惹麻烦。想要求救,那就只能找“高叔叔”了。
幸好负责抓捕的俩人不来塞嘴那一套,他心思电转,脑中一张张人脸划过,终于想到找谁来传消息了。
“秉昆,告诉小胖赵长林,让他给我家里捎个信!”
还没等说第二句话,押解的青年一掌推在他后背上,差点没给他来个大马趴。另一个背起他的一只手,直接拉开门,把他推出去了。
韩社长屈屈着眼睛扫视两个老同事,鼻翼耸动了一下,嘴里发出一声“切~”。
“我们要对该地进行搜查和封存,你们俩是要留下么?”
白笑川恶狠狠的看了韩文琪一眼,被周秉昆抓着胳膊拉走了。
门外,林飞已经被塞进一台车里,头上被带了一个黑色的布口袋。
周秉昆见状,用心记下车牌,赶紧带着师傅离开。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光天化日之下,还搞以人代法那一套。这韩文琪要干什么,他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白笑川非常气愤,这韩文琪祸害《红齿轮》还不够,又跑出来祸害老百姓。一个开照相馆的都能扣帽子,普通人还有活路么?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能耐,从杂志社退出,连个主编都不是了。一个彻彻底底的老百姓,对韩文琪这样的,能起什么作用呢。
“秉昆,他刚才说什么赵长林,你认识?”
天空一道闪电,咔嚓一声雷响紧随其后,雨珠子噼里啪啦的掉下来。
秉昆一抬手,“师傅,伞落下来!”
俩人躲到一颗大树底下避雨,白笑川抖了抖衣领,看见秉昆失了神的样子。“你认不认识什么赵长林啊?”
“名字没啥印象,我一会去找德宝问问吧,他记的事儿多,或许能想起来是谁。师傅,他们这是查什么啊,要往死里整人么?”秉昆现在两腿战栗,又想起来了自己被关进大牢半年的回忆。
“我觉着小林师傅不像个坏人,至少韩文琪不是个好人。咱们该帮忙得帮忙,咋说也是咱们师徒的见证人呢。”
过了一会,雨小了些。
白笑川直接坐公交车回家,让秉昆赶紧去找曹德宝,受人之托当忠人之事。要是口信儿没传到,耽误了事儿,那就亏了一个“义”字儿。
秉昆一路来到电扇厂,才发现坏事儿了。
松花江电风扇厂销售公司,被关停查封了。
曹德宝,也被带走接受调查。
秉昆这回是彻底站不住了,靠着传达室的围墙,一下堆到地上。
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惧,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
另一边,栾健听了林飞的建议,正拉拢比较活跃的摄影师们,准备成立一个哈城摄影师俱乐部。
今天是他敲定骨干人员的日子,在齐月斋二楼定了一个包厢,正要跟大家交流增进一下感情。
人员到齐,饭店开始布菜,一道道哈城美味流水般上席。
忽然,从楼下跑上来一个人,拽着他到旁边说了几句私密话。
栾健听完,也是脸色巨变,在门外恢复了很久。
紧接着,他又叫了几瓶好酒,进屋便开始跟大家赔罪。说是一位重要的亲戚忽然身体出了问题,他要马上回京一趟。拜托日报的李振盛代为主持局面,然后塞了几百块钱,赶紧下楼坐着车就走了。
林飞被套着口袋,也看不见路。
只能判断车开得很远,还经过了一架铁桥,远离了市区。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相信“高叔叔”了。
两处神仙打架,他只是其中的一条小杂鱼。只要能闭紧嘴巴,相信老高一定会找人营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