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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流逝着,不知不觉中,一个月过去了。在这短短的一个月里,小小的白溪镇里的居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生活着,除了少数几家因店主不在,经营有些混乱的铺子给人们购物增加了一点困难以外,大体上还是不受影响的。
贝利科斯这天也像平常一样去珠宝店里采购矿渣,在这个月店主不在的日子里,伙计们还是会像之间那样,把这些副产品以很低的价格卖给贝利科斯,在他们看来,这种只配倒在垃圾堆的材料有人收就已经是赚到了。可是今天,刚进到店里的贝利科斯就被店员告知,由于店主换了,城里也已经没有加工作坊了,运进来的全是切割好的宝石成品,店里没有矿渣需要处理。相比买不到宝石矿渣这样对自己来说最好的助溶剂的失落,贝利科斯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这家珠宝店会突然把加工作坊搬到城外去呢,他想了一会,决定还是就去城外买吧,总比没有好。不过接下来店员告诉他的加工作坊地点让他心里一惊,金盾家族的庄园,这个十分简单的地名却让他在原地呆呆站了好一会儿,而那很短的时间对他来说却又如同停滞了一般,待到这突如其来的眼前一黑结束后,贝利科斯只是简单向那位店员道谢,然后便离开了珠宝店。
从珠宝店出来,贝利科斯边走边想,这宝石矿渣今天大概是买不到了,那么还是先去不屈光锤修道院帮助院长他们给明天的布道大会布置一下吧。
走在通往修道院的航海家大道上,贝利科斯不时能听到两旁传来的抱怨声,也都是指责物价上涨的,这些店铺在几天前都还好好的,昨天歇业一天之后,价格就都翻了好几倍,特别是当他走近那家此前以廉价亲民而广受码头搬运工们喜爱的胖轮面包店时,听到了一位全身遍布灰尘,仿佛是刚刚结束上午工作的搬运工对店铺的大声质问:“不过是多涂了一层油,价格就比以前贵了五倍,难道你们的油全是黄金里面榨出来的吗,我们只要面包不要这该死的油。”虽然困惑,但贝利科斯现在也不需要买面包,也就没有过多去想这事,只是快步从门前经过,继续朝修道院走去。
说起这修道院,它的位置在小镇南边的一座并不怎么高的山顶上,却也能让全镇的人毫无遮挡地看到它,那座山名叫望阳山,不过在这帮修士来之前,叫做望船山。大约在三百多年前,狮鹫帝国与兽人之间爆发的那次惨烈大战结束后不久,光锤郡的新一批圣光教会修士们来到白溪镇传教,他们没有呆在镇上的各个教堂里,而是来到这座山上,只因为这里是不仅是全镇看船进出港口的绝佳地点,也是看日出视野最好的地方。至于“不屈”,自然是光锤郡人自那次战争之后就一直挂在嘴边的像品牌一样的词了,在狮鹫帝国大片国土在短时间内沦丧的情况下,这座紧靠海港的城市居然奇迹般地没有让兽人登上他们哪怕一寸城墙,硬是坚持到了反攻大军的到来,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完全依靠反攻大军才解的围,而是冲出城去主动和大军汇合了,从那以后,所有人一提到光锤,都会不自觉在前面加上“不屈”了。
走过航海家大道,穿过镇上最大也最冷清的议会广场,再绕过那总能传出争吵声的议会大楼,也就到了望阳山的脚下。上山的路非常平缓,在没有布道大会的日子里,人流量也不算大,总能看见稀稀疏疏的人们三两成群走在路上,他们多是上山求医的,比起教堂里面那些只会拿着各种法器装模作样的神甫,这里的修士多多少少是真的精通一些圣光医术。
贝利科斯走进修道院的大门,看到一位戴着眼镜的白发老者正在清点一些旧蜡烛,贝利科斯连忙快步上前十分恭敬的向这位老者问了声好,“耀歌院长,中午好,我来为您明天即将举办的布道大会帮忙布置会场。”老者看到来人是贝利科斯,也放下了手里的蜡烛,与他短暂握手后又在他肩上拍了拍,说,“好孩子,每次布道大会你都能来帮忙,真是非常感谢,不过这次我们遇到了一点麻烦,你恐怕要去翻旧物箱了。”
正在这位耀歌院长向贝利科斯解释要去翻旧物箱的原因时,两位修士走进了大门,他们一脸沮丧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其中一位说,“即使告知他们是用于布道大会,他们仍旧要以原先五倍的价格卖给我们那种印了花的布料,纯白布几乎不存在了,他们说要买只能去金盾庄园的染坊里面才能买到,看来只能把上次布道大会用的白布翻出来洗一洗了。”另一位则说,“原先所有面包店都像换了主人一样,在面包上抹一层猪油就翻五倍出售,不仅价格不能接受,这种东西也完全不能用作布道大会上的圣餐,更可怕的是,原先那种洁净的面包在城里完全没有卖的了。”
听完这两位修士的汇报,院长长叹了一口气,站直身子,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说,“白布可以用上次布道大会的那些,你们赶紧去找出来清洗干净,趁着今天太阳大,晒干了还能布置起来,至于面包,只能动用我们的存粮了。”说着,院长举起他的右手,撑开五指,在他掌心处,一团球形的圣光猛地炸裂开来,瞬间照亮了整个修道院的布道大厅,随后有扩散了出去,从外面看,就像整个修道院都被一个金黄色的巨大球体包裹住了一样,随后,这所修道院中所有的钟都响了。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略显嘈杂的脚步声,从大厅的各个门里跑出来了一大群修士,他们很快就在耀歌院长的面前集合了。耀歌院长先是告知各位修士布道大会遇到的麻烦,然后点着众人的名安排他们去清洗布料与和面烤面包了,唯独没有给贝利科斯安排任何工作。正当贝利科斯自告奋勇想去帮忙时,院长却打断了他,并说,“你从前只是帮我们搬搬东西,或是往墙上钉几个钉子,这些活比较适合你,但是洗布料、烤面包之类的,还是让那些修士们去做吧,他们每天都要干这些活。我这倒是有件事真的需要你帮忙,你从山下来,能告诉我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吗,怎么会一夜之间所有店铺都变了样,他们原先卖的东西全部消失了,价格也猛涨了许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过这一问,贝利科斯陷入了沉思,他猜想这一定是金盾在后面搞的鬼,毕竟所有作坊也都迁到金盾的庄园里面去了,可是这家伙又怎么能如此快的控制这些店铺呢,这些平时并不喜欢金盾,仅仅有点借贷关系的店主又为何要听从金盾的摆布。也许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些店主全都在龙陨山谷遇害了,想到这里,他不由得为好友格拉斯提尔担心了起来,不过当他想到格拉斯提尔也算是这个世界上接近顶尖的强者了,应该也不会有事的时候,也舒了一口气。随后,他向院长解释到,“可能是那些店主在龙陨山谷寻宝未归,他们的店铺被金盾收购了吧。”
听到“龙陨山谷”这个地名,即使是这位能自如操控圣光能力的修道院院长,也险些没能站立住,他用惊讶中带着愤怒,愤怒中透着担忧的语气,大声问到,“他们怎么敢跑到那个地方去的,是谁散步这种恶毒的谣言?”然后这位老者又面露焦急的神态,在大厅里踱了几步,大声说,“以圣光的名义,我谴责散步这个谣言的歹人,我以圣光之名诅咒他,这家伙的灵魂必然要堕入那满是硫磺与臭气的地狱。”
贝利科斯将始作俑者就是金盾的事和他用宝藏牛车欺骗镇民的前前后后都讲了出来,听到这些,耀歌院长已经抑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他紧握着右拳,能看到圣光之力从手指缝中透了出来,他大步走向大厅的门口,贝利科斯也跟了上去。
走出大厅,院长又一次高举那握着圣光之力的右拳,注视着山下金盾庄园的方向,但是当他看到庄园里面工人们织布磨面的场景,又只得收了这股圣光之力,饱含遗憾地说,“算了,以我的力量没法在这个距离完全摧毁它。”
这时,跟着走出大厅的贝利科斯看到了港口正准备出港的帆船,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海旗的船队,便对院长说,“应该已经有人活着回来了,比如格拉斯提尔·海旗,他已经准备带着他的船队出发了。”
“没人能从那里回来,”院长的否认十分快,也十分坚决,“即使是圣光护体的我,在那邪恶的山谷里面也能感到生命力的飞速流逝,何况普通人。那里弥漫着恐怖的诅咒,以至于没有任何活物能出现在那里,我曾去过一次,想试着净化那些诅咒,可是它远比我想象的要强大,我在那里甚至无法保护我自己。如果是没有进行过圣光训练的人,哪怕武艺高强,也注定要死在那诅咒之下,也只有那些和我们基本不会有什么来往的法师,才能造出一些奇怪的道具,保护行走在其中的人,而那些道具一旦失效,那人也必死无疑。”
听过院长的解释,贝利科斯又担心了起来,毕竟只是通过船帆上的图案确定是海旗的船队,也没有到码头去找到海旗本人,况且如果海旗真的寻宝归来,不会不来找自己叙旧的。想到这些,贝利科斯只得先向院长告别,然后向港口飞奔而去。
跑完这一路,贝利科斯已经气喘吁吁了,他看到栈桥上有个穿着和海旗一样的人,便上去一把将手搭在那人肩上,然后大声喊到,“朋友,这么急着出海吗,寻宝归来也不找我喝上几杯。”可那人却像受到了重击一样,差点倒下了,他回头揉着刚刚被贝利科斯拍过的肩膀,说,“原来是你呀,钢锻先生,格拉斯提尔失踪了一个月,因为他欠金盾老爷的钱,所以镇议会将他的船队折价卖给金盾老爷了,你刚刚下手可真重啊,我肩胛骨都差点让你给拍断了。”贝利科斯一看,原来是上次码头见面时的那个马车夫丹萨尼斯,那人接着说,“金盾老爷任命我做船队的领航人,他说我以前总跟格拉斯提尔形影不离,航海经验丰富。”
贝利科斯一听这话,原本的喜悦和悲伤变成了愤怒,他在双目直盯着眼前这位新的船队领航员,大声斥责到,“所以你就答应了那个恶棍的要求是吗,你难道忘了他是如何算计格拉斯提尔的,现在格拉斯提尔生死未卜,你就如此迅速的投向了新主人的麾下,你扪心自问一下,对得起格拉斯提尔以前对你的信任吗,他把你当做朋友,你的背叛却如此轻松。”
贝利科斯此刻已经完全歇斯底里了,他把一些恶毒的词全用在了这位领航员身上,也不管他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原因和过程加入的金盾的麾下,说完这些话,他也不在搭理丹萨尼斯的解释和阻拦,向镇议会的方向走去了,当丹萨尼斯想要强行拉住他时,他拔出了剑,指着丹萨尼斯,威胁他退后,不过好在此刻的贝利科斯还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并没有伤害到码头上的人。
在白溪镇议会的门口,门卫拦下了他,说镇长和议员们正在里面和来自狮鹫帝国的使者讨论重要话题,暂时不能接见民众。
虽然满含对议会决定的愤怒,到了这里,贝利科斯也只能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好在这个门卫也是他的儿时玩伴之一,他也就听从了门卫的阻拦。贝利科斯在这里一直站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帝国的使者终于出来了,和贝利科斯短暂对视了一会儿就走掉了。这时这议会大厅终于闲下来了,他也就走了进去,也就在刚刚进门的一瞬间,他看到自己熟识的一位议员,名叫苏塔尔·明灯的那位,指着中间座位上的镇长的鼻子,大声斥责道,“你的骨气都哪里去了,你作为镇长的公正都哪里去了,一个舰队的威胁和公爵头衔的诱惑就能让你出卖我们和全镇的公民,你已经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了。”被指着鼻子骂的镇长也不甘示弱,大声回应了这位议员的指责,“你们这些家伙除了平时在这大厅里扯皮以外,能有什么大的作为吗,每次遇到重大事项需要表决,你们都只会投反对票,拖后腿,我不过是不想我们可爱的小镇遭受虹岛镇那样的无妄之灾,才不是贪图公爵头衔呢。”面对镇长的反驳,议员明灯也不认同,他对这位镇长的为人十分清楚,大声说到,“你的贪婪在白溪镇并不是什么秘密了,你对于金钱都那么迷恋,哪怕是空口许诺的金钱,何况即将到来的爵位,用镇上公民的财产去换你个人财富这种事你都做得出来,用全镇人的自由去换爵位这种事,你也同样会去做,在这里狡辩没有意义,倒不如让大家为你的镇长资格投票吧,只要把你从这个位置赶下去,你也就没办法去和狮鹫帝国签那种协议了。”这样的威胁着实吓到了这位镇长,让他半天说不出话来,甚至往后退了两步,肥胖的身躯一下子坐到了身后的镇长宝座上。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叫明灯的议员,在整个议会都算是个异类了,除了心里追求的公正,几乎什么也不懂,也不会维持和其他议员的关系,他的提议应该不会有人支持。经过这一番思索,镇长也就毫无顾忌了,他站起身来,十分轻蔑地说,“你大可以试一试,发起一项投票,让大家来决定,看看各位议员会不会为了你把我从镇长的位置上给赶下来。”这位镇长深知,按照白溪镇的法律,如果有议员向镇长发出挑战,并且成功的话,就要继任镇长之位,其他议员都不希望这位明灯议员当上镇长,自然也就不可能支持他的提议。见到这种情况,苏塔尔就没有再回应镇长的话了,只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说,“可以不罢免你,但白溪镇是否并入狮鹫帝国这样重大的事项,不能镇长一个人说了算,要大家一起投票才行。”
站在门口的贝利科斯看到苏塔尔似乎撤销了对镇长的挑战,便大步上前,走到镇长作为的台阶下,拔出那把不久前刚打造好打算交给格拉斯提尔带到光锤郡去卖的宝剑,重重往地上一插,顿时就砸穿了大厅的大理石地砖,使剑直直地竖在那里。这一幕把在场的所有议员都惊呆了,当然,受惊吓最严重的自然就是那位镇长了,这个胖子似乎就要蜷缩在他的宝座上了,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你要干什么”这类话,就如同眼前来了一位刺客一样。插完那把剑,贝利科斯就指着镇长,厉声责问到,“你看到这把剑的厉害了,现在告诉我,为什么把大家的产业全部划给金盾,如果是因为拿了他什么好处,这把剑下一次要刺穿的就是你的身体。”
苏塔尔见状,赶紧上去拉住了贝利科斯,叫他不要在这里胡闹,同时也拦住了准备上来抓捕他的守卫们,告诉他们贝利科斯只是一个孩子,请求放过他这一次,同时也问了他来这里的原因。贝利科斯原原本本地把这一天的所见都告诉了苏塔尔,苏塔尔听后,把脸转向宝座上的镇长,说,“这是严重的犯罪了吧,镇长先生,现在不需要任何人想你发出挑战,你都要进监狱了。”
这话音刚落,就从门外传来了一个所有人都熟悉的声音,正是金盾老爷的,“如果我把收购那些店铺的钱现在付给议会,镇长就不算犯罪吧。”金盾一边说着,一边往大厅里走,身后的随从则是抬着两个沉重的大箱子进来了,打开一看,全是金币。“那些欠我钱的人都失踪了,按照白溪镇的法律,我有权收购他们的店铺,这事昨天已经做了,在经营的第一天把收购款交齐,就是完全合法的,我和镇长先生都没有触犯白溪镇的法律,也就不存在您所说的严重犯罪了吧,明灯议员。”
“你把他们都骗取龙陨山谷,然后谋夺他们的产业,你不仅犯了谋财罪,甚至犯了谋杀罪。”贝利科斯听后往金盾那儿走近了两步,指着他说。
“不,是他们自己要去的,我不过是展示了一下我获得的财宝,就算得宝地点说得不那么准确,也不能把谋杀的罪名也赖在我的头上吧,还好没有形成指控,不然可就是诬告了,钢锻小朋友。”面对贝利科斯的指责,金盾也只是十分轻佻地应付,却也把自己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面对着滴水不漏的家伙,不管是贝利科斯还是苏塔尔,也都没有任何办法了,而现在贝利科斯最担心的,仍然还是身处山谷中,生死未卜的格拉斯提尔,他想去救出这位朋友,于是当着在场所有议员的面,指着金盾说,“我会去那里找到他们,如果有幸遇见幸存者,我一定会把他带回来,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