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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你们分开不久,我就遭遇被异常力量塑造出的野兽袭击……”
躺在地上,塔什自顾自说起这些天经历,但穆迦没听他讲述,拆开其腹部包扎。
“痛!”
血液浸入布条,早已凝固结痂,随着包扎松开,布条下的伤口终究会受到牵扯。倒吸口冷气,塔什咳嗽起来:
“麻烦轻点。”
“疼痛在所难免,你稍微忍住。”
……
迅速检查完伤势,来到葛芬身旁,她面色凝重:
“情况不是很好,虽然我不够专业,但也清楚,这种条件下,就算罪城最好的医生赶来,也无力回天。老实说,拖着这样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实属奇迹,状态恶化只是迟早的问题。”
“那借助异常力量呢?比如当时治疗我左手的药剂……”
“我只有那一管,况且,这么多陈旧伤口,已经远超出药水的治疗范围。”
“不用背着我讲话。”直直望着天空,塔什咧开嘴角,“我快死了,是吧?没必要骗我,我知道自己伤势严重……坦白讲,能像现在这样活着遇见你们,已经远超我的预期。”
他表情坦然:
“明明几天前,我还贪生怕死,担心自己死后,没人来照顾我爸。但真到这个时候,我反而平静得出奇,只觉所有事情都已注定,再怎么担忧也无法改变,倒不如放空大脑图个清静。”
保持沉默,葛芬不知该说什么,或许只有聆听,才是对塔什最好的宽慰。
“刚才说到……嗯,我碰上那头野兽。没错,那是头硕大的野兽,外表跟巨熊没什么两样,浑身还冒着火焰,温度高得连子弹都能融化。”
笑了几声,塔什继续道:
“当然机智如我,还是立马看穿它弱点,可惜后续攻击慢了几分……毋庸置疑,最终是我取得胜利。但作为代价,全身遍体鳞伤,右边胳膊还被它完全咬断。”
“后来我发起高烧,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就这么浑浑噩噩朝罪城方向行走,中途还被其它野兽袭击过两三次。有时是我把它们逼退,有时是它们把我赶跑……总之,我虽然活着,但也耗光弹药,弄丢了枪和地图。”
“然后就到今天,我居然在死前碰见你们。”看向葛芬,塔什语调虚浮,“从昨天起,那群因异常力量诞生的野兽数量就开始锐减,就算偶尔遇见,也萎靡不振没有攻击欲望……看样子你们成功毁掉核心。”
讲到这,他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我说过自己为什么会被流放吗?”
没等葛芬回答,他又陷入回忆:
“我和父亲都是猎人,我从小就接受他的训练,他把人生看成一场狩猎,经常教育我,猎人为目标而活……”稍微走神,塔什又集中注意力,“他总是告诉我,只要目标还在,狩猎就没结束,只要还在狩猎,我们就坚强活着……很蠢对吧,但这就是他的信条。”
口腔有些干燥,塔什抿了抿嘴唇:
“至于被流放到罪城,原因也没什么特别。几年前我和我爸如往常般狩猎,结果被治安员当场抓捕,他们说我俩射杀稀有动物,经过几番折腾,我们父子俩还是被强行押送到罪城。”
“其实到现在为止,我也搞不清楚,当时狩猎的到底是不是所谓珍惜动物,毕竟其他猎人从没提过此事,我也没在罪城碰见他们,甚至没见过因类似缘由遭到流放的罪犯。”
“但父亲总是自责,并且一蹶不振。可事已至此,无论冤屈也好,还是另有隐情也罢,我已经不怎么在乎,不管为什么会被流放,我只想好好生活,然后照顾好他。”
举起颤抖的左手,他搭着葛芬肩膀:
“罪城我已经回不去了……我裤包里还有几张钞票,能帮我把这些交到父亲手里吗?我们住在下城区西北边,到时候你打听打听就知道具体位置。”
“塔什,我……”
“对不起,我曾经不认同你,还拿枪指着你们,真的很对不起……请帮帮我,帮我把这些东西交给我爸,然后告诉他,就算我死去,他也要好好活着。”
瞳孔涣散,塔什嘴里喃喃:
“你们还活着,真好啊,活着真好,我好羡慕……要是那时跟你们一起去摧毁核心,是不是我也不会死去……”
“只是运气好,我们才活了下来……”
“格尔莫,塔什已经……”
打断他的话语,指着已停止呼吸的塔什,穆迦闭上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嗯,我知道……”
伸手取走塔什裤兜里的钞票,葛芬站了起来,许久都没有说话。
“没事吧?”
“没事。”点了点头,他目光复杂,“我只是没想到,塔什会迎来这样的结局。”
“人终有一死,不仅是他,也包括你我在内……但我们只能适应,习惯这一切。”
“……”
为塔什合上双眼,葛芬与穆迦转身离开。大雪纷飞,再稀松软烂的土壤都因低温变得坚硬,周围也没铲子之类的工具用以挖掘,两人没办法好好埋葬遗体,只能将他留在这里。
“或许多年以后,这里气温升高,若没被野兽吃掉,我想那时,塔什会腐烂成泥土。”努力组织起语言,穆迦断断续续道,“那些构成他身体的物质终将成为养料,孕育出新的生命……我没法说这是个美好的结局,但对于已经逝去的死者而言,似乎也没那么糟糕。”
“没那么糟糕吗……”
虽然穆迦假设过于理想,但葛芬清楚,她是在尽全力安慰自己,
“谢谢,我真的已经没事。”
心里郁结舒展许多,他表情不再严肃,吐出胸口浊气,忽然认真道:
“某些时候,你文采还挺不错的。”
“什么叫某些时候?”
“呃……”
看着自信满满的穆迦,想到她日记里正常发挥的文笔水平,葛芬耸了耸肩,一言不发向前走去。
“喂!什么叫某些时候?”
显然心有不满,穆迦快步追了上去,她不依不饶,朝葛芬大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