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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眩晕慢慢消退，深吸口气，葛芬站了起来。抬动左臂，他轻松地晃了晃，没有任何疼痛与不适，左臂状态良好，无法想象几分钟前还是那副弯折扭曲的模样。
治愈严重创伤……看来我想得没错，这些异常力量确实能为人所用……
内心感慨，低头注视完全恢复的左手，葛芬迟迟说不出话。
“看来效果不错。”
明显松了口气，穆迦提醒道：
“但还需留意那张嘴巴，以往案例表明，每隔两年那张嘴便会在原本部位复活。如果没及时注意处理，它会逐步控制整个身体……”
“不能彻底杀死它吗？”
“它与你是共生关系，如果没有它，你的手臂也不可能痊愈。虽然刚才被刀刃捅死，但它存在本身却难以消灭。”语气不再严肃，穆迦宽慰道，“但也不用太过担心，每隔两年留个心眼处理掉即可……况且那张嘴并非与你意识相连，这份共生关系仅仅存在于身体之上。”
原来如此……
视线从左臂移开，葛芬瞧见穆迦来到被摧毁的核心旁，她屈膝蹲了下去，打量因崩溃而散落满地的水晶残片。
没有出声打扰，葛芬安静站在她身后。抬起右手，他看向垂至掌心的吊坠，深黑絮状物在半透明石块里游移。舔了舔嘴唇，他握紧右拳默念闪避，趁此空闲正好研究其具体功能。
但出乎意料，吊坠并没给出任何反应。
难道必须经过一段时间才能再次使用……
没有沮丧，见证过吊坠能力的葛芬得出判断，将吊坠缠紧右臂，他拉下袖口隐藏。
“格尔莫……”微微侧头，穆迦向葛芬挥手，“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
来到穆迦身旁，葛芬发现她手里正拿着拇指大小的球形水晶。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那块水晶好像颗……
“种子。”
仿佛能看懂葛芬的想法，穆迦点了点头确认：
“我先前在资料里查到过，这就是核心的种子。如果在合适条件下被异常力量激发，则会快速成长为水晶树，再次让领域加剧躁动……”
“那该怎么办？把它就地摧毁？”
“这里被异常力量侵蚀……在缺乏安全的环境里处理，只会增加意料之外的风险……必须将它带回罪城再作安排。”
看着手里被称作种子的球状水晶，穆迦歪了歪头：
“但按常理来说，摧毁核心留有种子是极小概率事件……我不认为我们运气有这么好。”
“你的意思是？”
“若这里核心并非自然生成，而是由种子成长而来，前者毁掉则后者必定保留。”
伸出手，穆迦将地面白雪拨开，露出下方泥土，她眼神凝重：
“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这是……
心里石头又被提起，葛芬望见那泥土表面竟存在浅浅脚印，虽隐约察觉，可他还是几番对比自己和穆迦的鞋底，但结果显而易见，这脚印不属于他们两人。
有其他人来过……是他将这颗种子激发，变为此处核心……
线索连接起来，形成朝着真相的通道。葛芬先前有些不解，为何守卫们大规模清理核心，却会漏掉这片区域，现在他恍然大悟，或许那时这里核心还没被人为播种长出。
那人目的是什么？他让异常领域维持躁动有什么好处……等等，他还在这里吗……
强行斩断发散思绪，葛芬猛然抬起头来，空气传来某种危险气息。
本能向异样源头看去，他发现不远处，有个身披黑袍，头戴兜帽的消瘦身影正冷冷盯着自己！
之前我怎么没有发觉……不对，他是故意让我们看见的……
呼呼……
四周忽然刮起大风，让人睁不开眼睛，雪花扬在空气里，形成浓郁白雾，又飘飘扬扬缓缓消散。没等葛芬有所反应，那黑袍人便在这阵白色的掩护中失去踪迹。
他是怎么做到的？现在他又在哪……
心里警铃大作，虽不清楚具体意图，但葛芬清楚，那黑袍人绝不会在此刻撤退。可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无法搜索到黑袍人的踪迹。
嗯？那是……
余光察觉到异常，葛芬慌忙看去，只见刚才还隔有一定距离的黑袍人，竟不知何时站至身后，所散发阴冷气息甚至能透过皮肤直入骨髓。
嘎吱！
踏碎积雪转身后撤，葛芬不再犹豫，下意识摸向腰间枪套，五指却探了个空。
难道说……
呼吸急促眼皮直跳，他视线下移，悬着的心彻底跌入谷底，只见黑袍人手中正握着本属于他的枪械。
他是什么时候拿到的……
逃！快逃……
完全认清现状，葛芬心里明白，双方实力差距过大，只有逃离这一个选项。但不知是疲惫还是其它原因，他双脚像被定住，牢牢杵在原地，嘴巴也僵硬得发不出声音。
“来自罪城的腐朽灵魂……”举起手枪对准葛芬头颅，黑袍人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视线没包含任何情感，他嘶哑低沉的嗓音断续传来，“这只是个警告……”
砰！
震耳枪声响起，缕缕白烟自枪管前端升腾冒出……
……
“哈，哈……”
将葛芬扑倒在地，穆迦喘着粗气，她摇晃脑袋，从耳鸣中恢复过来。先前她同样因突然出现的黑袍人被怔在原地，但抢在其开枪前总算是扑向葛芬，两人及时卧倒保住了性命。
“呜……”
由于动作稍慢半拍，穆迦右臂被飞过的子弹擦伤，她忍着疼痛，起身警戒黑袍人下一步动作。
“这只是个警告……”
似乎早已预判穆迦的行动，黑袍人并不惊讶，他只是不断重复这句话语，接着将手枪扔到地面，伴随再次扬起的风雪，彻底没了踪迹。
“谢谢。”从惊魂未定的状态里缓过神来，葛芬喘了口粗气缓缓起身，他前走几步，弯腰捡起被丢在地上的手枪，朝穆迦点头道谢，接着看向她右臂伤口，“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伤口很浅，子弹连骨头都没碰到。”
没再管手臂伤势，穆迦注视葛芬，她先是表情认真，继而忽然笑了起来：
“不用向我道谢，真的不用……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总算也帮了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