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血洗牛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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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蓠带着冷小宝快马加鞭离开了京城,计划尽快赶到东海。

已是晌午时分,两人走进路边的一个叫“枊浪春”的酒肆,随便点了几样菜,要了一罐酒家自酿的浊酒。酒肆不大,门口是一条小河,河畔是一排大柳树,倒也显得别有一番情趣。一会工夫,店小二就把菜送上来了,两人正准备动筷子,只见关尔康扛着算命的旗幡走了进来。上官蓠原本不想理会他,但冷小宝一看到关尔康主动打起了招呼。关尔康也不客气,径直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真是好口福呀,能在这么偏僻的酒肆碰到两位贵人公子,不会让我这个穷算命先生饿肚子吧。”关尔康两眼盯着上官蓠主动打招呼。

上官蓠微笑道:“关先生近来生意不好?连混饭的钱都没挣到?”又对冷小宝说道:“去让店小二再加一副碗筷,另外再来一只烧鹅。”

关尔康感激道:“上官公子就是善良,虽然嘴上有点……但有一副菩萨心肠。多谢上次出手相助。你看,这次又以酒饭招待,多谢,多谢。”

这时,店小二送来碗筷,上官蓠微笑道:“关先生客气,只是不知这饭菜是否合口味。”示意大家动筷。

关尔康笑道:“小的就是一个俗人,哪里还敢跟公子讲什么口味。”说完话,就开始大吃起来。

三个人不一会工夫,竟然将酒菜一扫而尽。关尔康轻声试探着问道:“不知上官公子欲往何处?是否方便……”

上官蓠微笑道:“上次把生辰八字都告诉你了,关先生算一算我们是到何处。”

关尔康脸色一沉,两眼微闭。过了一会,慢慢说道:西北偏南罩吉星,月煞东海切忌行。上官蓠不禁心中一震,狠狠地看着关尔康的眼睛,他的眼神由看似漫不经心转到忧虑焦急,扑通一下跪在上官蓠面前,焦急地说道:“上官……公子,东海万万去不得。”冷小宝在旁边发愣,心想,他是怎么算出来我们要到东海的。上官蓠上前扶起关尔康坐在座位上,直视着关尔康问道:“真的去不得?”关尔康诚恳万分地回答道:“一个月之内真的去不得。是极凶,且犯有星宿之极忌。去不得。”上官蓠离开座位,来到前台,掏出银两付了钱,走出了酒肆,来到河边柳树下,寻思着关尔康的话。关尔康和冷小宝出了酒肆,站在门口没有向前。趁此机会,关尔康拉过冷小宝到旁边,急切地说道:“冷公子,一定要劝住上官公子,你们千万不要急着到东海。可以把凶煞之月过了再去也不迟。”冷小宝半信半疑看着关尔康焦急的样子,又向河边看了一下上官蓠,心里盘算着,走到了上官蓠的身旁。

冷小宝拉了一下上官蓠的手,怯懦但又有几分悲愤地说道:“阿蓠哥,咱们就先去给二师兄报仇呗,二师兄以前对我可好了,以前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上官蓠侧身面对着冷小宝没有说话,而是把左手放在冷小宝的肩膀上抚摸了几下。冷小宝接着说道:“阿蓠哥,晚了,杀害二师兄的人就跑了。我们要亲手杀了这帮王八蛋。”上官蓠有点意外,这冷小宝虽然变成了智障小孩,但却从来没有说过骂人的话。她心里寻思着,别看冷小宝是智障小孩,但说的话也还在理。他带着冷小宝走到关尔康面前,掏出银锭递给关尔康说道:“多谢关先生。咱们后会有期。等办完了事再到东海。”关尔康行礼并向冷小宝投以赞许的目光。两人跨上骏马朝肃宁县城而去。关尔康忐忑不安注视很久,一直到上官蓠和冷小宝消失在远方的密林深处,才扛着旗幡朝旁边的小镇走去。

上官蓠带着冷小宝来到肃宁县城“浣浯”大客栈相邻的酒楼“日月轩”。魏六上前迎宾,但上官蓠带着冷小宝却径直朝着前台后面的内室走去,魏六连忙阻拦。上官蓠冷冷地说道:让你们穆老板到内室来,我有要事找他。魏六看了一下,没敢作声,急忙去找穆老板。不一会工夫,魏六带着穆老板从外面赶回店里。他让魏六去招呼客人,自己来到了内室。主动热情地问道:“我姓穆,不知二位客官有何事?是用餐还是住宿?”上官蓠招手示意他坐下来说话,手上的黑扳指发出幽森森的亮光。穆老板仔细盯着黑扳指,又看了一下上官蓠和冷小宝,行跪拜礼说道:“在下穆三鹰参拜教主。不知教主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教主恕罪。”上官蓠说道:“我是上官蓠,穆堂主起身说话。”穆三鹰起身站在一旁。

原来,八卦教在全国一些交通要道或重要节点均设有堂主,主要是为了掌握和传递情报,随时听从教主的调遣。穆三鹰的父亲当年也是一个孤儿,被魏忠贤收养后又拜当时著名的武术大家,也是鹰爪派的掌门人穆柯鹰为师,从了师傅的姓,江湖人称穆少林,练就了一手金雕龙爪手的好功夫,在魏忠贤的老家肃宁县开设了一个大酒店,后来又把酒店分了一部分作为客栈。因为魏忠贤字完吾,被封为魏国公,所以,客栈就起名浣浯客栈,酒店还是叫日月轩酒楼。据说,魏国公诈死隐居冷月山不久,听到客栈和酒店的名字后,连连叫好,还专门叫冷西森送来十两黄金以示鼓励。后来,年迈的穆少林非要跟随四大宫主刺杀康熙,以报答魏忠贤的收养之恩,结果战死沙场。穆三鹰接管了酒店和客栈。在反清复明活动中,武垣城旧址成了反清复明的大本营,浣浯客栈成了一个重要的联络点。

上官蓠两眼盯着穆三鹰问道:“穆堂主,我想打听一下牛峰和五爷的老巢在什么地方?就是经常在你们酒店喝酒的五爷,还有地煞判官崔爷,他们应该是一伙的。”

穆三鹰沉思片刻,回答道:“回禀上官教主,此去往西南方向大约三百里路有一个叫牛头岭的地方,牛峰是那里的人,在山上建了一个牛家寨。这牛峰原本算不上什么坏人,但后来跟着京城的五爷,是越学越坏,到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五爷祝京城成了这牛家寨的大王,上个月他们一伙人还来过酒店,商议进京城办事,这伙人应该在这个山寨上。”

上官蓠悲愤地说道:“他们进京城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好的,我们找他们有要事,穆堂主在酒店里如果有他们的动静立刻派人告诉我。教上的事以后再告诉你,目前最主要的是一定要守好这个酒店,不得有半点闪失。”

穆三鹰站到上官蓠面前,行抱拳礼,说道:“请教主放心。属下定当全力守好这个酒店。不知教主前往牛头岭是否还需要增派人手?属下愿意陪同教主前往牛头岭。”穆三鹰看着眼前这位略显瘦弱的公子和旁边黑黢黢的小孩,心里有些担心两人是否是五爷这伙人的对手。

上官蓠狠狠地说道:“大可不必。现在他们是我八卦教最大的敌人,等我们取了他们的项上人头就回来。”

穆三鹰心头一震,没敢出声。

上官蓠微笑道:“还麻烦穆堂主给我们安排两个房间。还有,就是肚子饿叫唤了,能否快点整点好吃的。”

穆三鹰连忙回答道:“属下马上去办。教主稍等片刻。”

上官蓠叫住了穆三鹰,吩咐道:“叫魏宗把两匹马好好喂一下,把缰绳拴好,我们明天一大早就出发。”

穆三鹰“嗯”了一声退出房门。心里暗想:这新任教主如此年轻,轻描淡写地就要取人家项上人头,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又想到年轻教主对本店如此熟悉,就连擅长喂马的魏宗都知道,后背心不免有些发凉。

第二天一大早,上官蓠就带着冷小宝朝着西南方向奔去。一路打听,第三天就进入了山区。此处的山虽然不是什么高山峻岭,但连绵数里,群山环绕,还真是个占山为王的好地方。进入大山,他们以五爷朋友自居,打探消息,快马前行。中午时分就赶到了牛头岭。他们先在山脚下一家酒肆吃饱喝足,休息片刻,就朝着牛家寨走去。走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了一个大木寨子,门头上“牛家寨”三个大字十分醒目。刚刚走近大门,就被大门的护卫叫住。

“来者何人?”

上官蓠:“我们是五爷的朋友。告诉你们家主人,就说是朱公子送贵重东西来答谢他们了。”

不一会,门卫把山门打开,只见地煞判官崔爷带着十几个壮汉高高兴兴出来迎接。可当看到只有上官蓠和冷小宝两个人,并没有所谓的贵重物品,崔道成的脸一下子凝重起来。双手抱拳行礼道:“请问是朱公子派来的吗?可有东西带上来?”

上官蓠轻蔑一笑,回答道:“我就是朱公子,东西太重,随后就到。快点带我去见你们五爷。”

崔道成心怀疑问,迟疑片刻,看了他们身后并无多的人,心想,就你们两个人,进了山寨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于是,“嗻”了一声就带着上官蓠和冷小宝往聚义厅走去。

这个聚义厅不大,但门前的一块“聚义行道”四个字的石碑却很高大。聚义厅里,五爷祝京城坐在正中位置,两旁分别各坐着两个大汉。左边第一位的正是牛峰,右手半吊着绷带。左手第一位是一个瘦弱的书生,第二位是庞虎,腰上挂着唐刀。崔道成将人带进后就挨着牛峰坐下,

上官蓠沉稳走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打着绷带的牛峰。“这牛爷的手怎么吊起了?”上官蓠扫视了一下庞虎对着牛峰微笑道:“不会是被这位爷的唐刀砍伤的吧?这位爷的唐刀上个月可是才砍掉别人的手臂,凶得很的。”

庞虎大声问道:“来者到底是何人?你根本不是朱公子。”

上官蓠看了一眼冷小宝,只见冷小宝大喝一声:“还我二哥手臂来。”声音如同一个炸雷,整个大厅都在抖动。一团黑影滚到了庞虎的面前。而庞虎几乎同时抽出了明晃晃的唐刀,跳到了前面,冷小宝手持子母双刀与手持唐刀的庞虎缠斗在了一起。由于是第一次使用兵器,再加上对子母双刀并不熟练,更多的是以掌力为主,特别是在步法上,完全是混元铁砂掌的步法,显得不伦不类的。十几个回合下来并没有占到便宜。上官蓠微笑道:“八卦寒冰刀:脚走冰面,寒刀出鞘……”。上官蓠想到,作为冷西森大侠独创的刀法,一定会传给冷小宝的,只是冷小宝使惯了双掌,把刀法忘记了。果然不出所料,听到上官蓠的提醒后,冷小宝一个连击逼退庞虎,拍了一下脑门,紧握双刀,滑向庞虎。此时,五爷和崔道成手持兵器冲向了上官蓠。上官蓠并没有从麂皮袋里抽出六棱竹,而是直接迎战二人,没几个回合就从大厅战至室外。大厅内,只见冷小宝完全占据了上风,杀得庞虎只有招架之功,已无还手之力。使出八卦寒冰刀以后,冷小宝的步法竟然变得轻盈无比。眼见冷小宝的双刀杀到,庞虎使出全身之力劈向冷小宝,完全不顾武者之大忌。高手过招,要掌握每次出手只能使出三分之二的力气,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收放自如。所谓攻不易满,守不易损。只见冷小宝趁庞虎收回略微迟缓之际,猛然劈向其右臂,只听一声惨叫,庞虎的右臂被齐刷刷地砍了下来,厚重的唐刀也“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这时,从外面冲进来几个壮汉,每人手持唐刀杀向了冷小宝。冷小宝本身有机会追杀庞虎的,只是因为第一次用子母刀砍人,略微迟疑了一下,就错过了良机。转身与这十几名壮汉混战了一起,从大厅战斗到了户外。刚跨出门外,只见大厅外的上官蓠在众人的围攻之下越战越勇,一步轻移,直击崔道成肋下,趁其倒地的瞬间,一个飞跃猛击崔道成的背部,只听到“砰”的一声,崔道成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上官蓠尚未站稳,抽出六棱竹接连使用竹篮打水、刀过竹解、竹杖化龙三式,击倒众多壮汉,哀嚎声不断。

五爷也被打得气喘吁吁的。这时,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牛峰大叫道:“好汉且慢。”大家均停了下来。牛峰趁此机会跑到上官蓠面前,抱拳说道:“今日才知道原来的小姑娘竟然是大名鼎鼎的上官教主。上次猜输了是你瞎蒙的。我们再猜一次,如果三次你又都赢了,我自行了断。只是求你将猜输的原因告诉我。”同时向五爷递了个眼色,原本是想为五爷争取一点时间好溜走,哪里知道,在江湖上也算名声响亮的五爷竟然理解错了。

牛峰慢腾腾地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向上官蓠示意了一下,然后两手背后,慢慢伸出紧握的右手。上官蓠用六棱竹指点在其手上,大声说道:“有了我赢没有你输。”牛峰拍了一下脑门,又迅速将双手反背在身后再次出手让上官蓠猜。又连输了两局。牛峰将攥在手心里的铜钱摊开,一边念叨:为什么都是我输?为什么会输?一边迈着沉重的步子向“聚义行道”石碑走去。大喊一声“五爷快走”就“砰”的一声撞向了石碑,顿时头骨迸裂,红的白的全部喷洒在了石碑上。众人也是惊叹不已。而斜对面的五爷已经拿出毒药包,想趁机偷袭上官蓠,但由于只关注上官蓠,又被牛峰的行为惊呆了一下,没有想到,冷小宝已经滑到了自己的身后,就在他举手的一瞬间,冷小宝一刀劈了下来,将五爷拿毒药包的手砍了下来,五爷一声惨叫倒在了地上,并就势向旁边滚去。冷小宝继续一个滑步,举刀正要砍向五爷,被上官蓠紧急叫住。与此同时,上官蓠一个飞跃,来到五爷的面前,手持六棱竹点击其上下三大穴位,一是帮他止血,二是让他动弹不得。

上官蓠猛然从冷小宝的刀鞘中抽出砍刀抵在五爷的肩膀上,一脸杀气,凶狠狠地质问道:“杀害冷大侠是不是朱公子指使的?”

五爷先是愣了一下,脱口喊道:“你就是杀了我,也不会告诉你的。”

上官蓠冷笑一声,从地上捡起三棱锥,慢慢举起来,狠狠刺向五爷。五爷恐惧万分喊道:“好汉饶……”“命”字还没说出口,冷森森的三棱锥就紧贴自己的脸颊穿透肥大的耳朵扎在了地上。可就在此时,一个小黑影带着小孩的骂声“我操……”直奔而来,地上的五爷凄惨地叫了声“血娃——”,上官蓠一个侧身躲过黑影,就势一掌,“砰”的一声,黑影径直撞在了青石上,停止了骂声。

正在这时,从山脚下传来一阵呐喊声,弘历带领清兵杀上山来。跟随其身旁的还有展一龙哈德龙等大内一等侍卫,另外还有李卫带领着一队人马从另一条小路冲杀而来。两队人马汇合在山门口。李卫在前,弘历随后,走向聚义大厅。看到地上到处都是哀嚎的家丁,还有斑斑血迹,大家感到无比惊讶。上官蓠看到来人后,迅速将六棱竹装进麂皮袋里,站起身来,和冷小宝并肩而立,怒视众人。然后带着冷小宝沉稳走向弘历。地上众多受伤的壮汉惊恐地看着上官蓠和冷小宝,纷纷让路,蹭了一地的血迹。李卫、展一龙、哈德龙等手握兵器上前护住弘历,但弘历示意大家让开,自己反而上前两步。上官蓠走到弘历面前,冷冷地说道:“杀害冷大侠的凶手全部在此。你们只管收人就是了。”言下之意是对在场众多朝廷高手的蔑视。说完,转身朝山门走去。

“这位公子请留步。”弘历打手势拦了一下,走上前单独和上官蓠在一起,说道:“能否把麂皮套里面的兵器展示一下,让我等开开眼界。”

上官蓠站住思考片刻,掏出一枚铜钱放在手心里,微笑道:“这位公子猜一下如何?猜对了,你也就知道了。”先把双手背到身后,然后伸出一只手让他猜。弘历上前两步,轻声说道:“有了我赢,没有你输。”上官蓠将麂皮套子横在胸前,向弘历行礼,说了声“后会有期”然后放声大笑,纵马飞奔而去,身后留下一串爽朗的笑声,弘历望着两人的背影,特别是冷小宝厚实的背影,也大笑起来。两人的笑声在山谷里回荡。

李卫赶紧安排清兵将五爷和崔道成的伤口处理后,关入囚笼,其他家丁全部捆绑了,一并押往大牢。弘历告别了李卫,带着展一龙等朝着江夏古城方向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