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虚构谋杀(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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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人都把背蜂桶的男人当成一个疯子,懒得理睬他。

一些好心人看他穿得破破烂烂的,肚子不时发出“咕咕咕”的声音,就把他叫回家,给他吃的,给他喝的,给他穿的。

男人看着不被战火侵扰的人们脸上露出的平静的,朴素的,幸福的脸庞,一会儿嚎啕大哭,一会儿开怀大笑。

过了一段时间,背蜂桶的男人来到镇子最西边的言盼山上。

山腰有个凸起的小土堆,上面插着一把黑色大钝剑,还放着一个簸箕。

姓贺的男人轻轻触碰黑色大钝剑,脸上顿时浮现出复杂的神色。

与此同时,桑兜也跑到了这里。

这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人提升灵力的最佳手段,便是吸食人们的负面情绪。

可她发现,如今在这座镇子里生活的人,心里竟然没有半点消极心绪,像是被人强行封锁了乐观开朗以外的所有情绪,被迫成为“积极主义至上的乐观者”。

祝敷倒是例外。

但那个臭男人一见到桑兜,就想摘掉她的脑袋,桑兜打不赢他,想离开镇子,又无法穿过设在此镇的隔离结界。

发现背蜂桶的男人出现在镇里的那天,桑兜开心极啦,当时她就想跑到男人身边问他是如何穿过隔离结界的。

考虑到男人的实力不明,桑兜只能暗中观察,可是这男的行事古怪,疯疯癫癫的,桑兜完全看不出他的底细。

她太想吸食负面情绪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跑到了男人面前。

“请问,你是如何穿过隔离结界进入镇子的?”桑兜的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

满脸阴郁的男人一怔。

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为什么问这个?”

桑兜如实道:“当然是想离开这里啦,这破地方,我是一天也待不了了。”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这座镇子如此美好,生活在这里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为什么想离开这里?”

“因为我讨厌这里,统统讨厌!比起幸福安宁,我更喜欢战火纷飞,比起幸福的人们,我更想看到人们饱受痛苦。”

背蜂桶的男人闻言,浑身颤抖,他死死抓住桑兜的双肩,近乎癫狂地怒吼道:“为什么,为什么啊?!”

突然,男人脸上遍布悲哀,随即涌上怒火,似乎从桑兜这里,得到了什么令他绝望的答案,他抱着脑袋,痛苦不已。

“果然,一切都是丑陋的!我逃不了的,永远也逃不了。”

从男人身上涌出的滚滚忧伤,被毒妇人桑兜尽数吸收。

男人抱着脑袋,泪如泉涌。

这时,一群镇民路过此地。

“桑兜,你干吗呢?”

“你是不是欺负人家了?”

“来者是客,你懂不懂礼节?别欺负从远处而来的客人呐!”

他们把男人拉开,“没事吧?你别理睬她,她行事一向疯疯癫癫的。”

镇民们脸上,是清晰可见的关心,每个人的眼神都是温暖的。

男人抬起头,好像从这群朴实善良的镇民身上,得到了一丝安慰。

他握紧拳头,低声道:“不行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我要再试试。”

随即拔起插在土堆上的黑色大钝剑,扔下桑兜和镇民们,离开欢糖镇。

六个月后。

背蜂桶的男人回到镇子,胸前的大襁褓里,装着两个女婴。

此时,除了祝家夫妇,镇子里的其他人都已经断气了。

背蜂桶的男人站定,凝神闭气,大手一挥,“轰隆隆”的声响响彻八方。

祝敷和桑兜发现,小小的镇子,仅在弹指之间,翻天覆地。

五颜六色的绚烂楼层平地冒起,和低矮的房屋形成鲜明的对比,街道、桥梁、商铺、学校等各类设施凭空出现……

“这……”

祝家夫妇大惊!

具有这种高超本领的人……

绝对不是等闲之人。

祝敷从巨大的震惊里回过神,然后握紧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背蜂桶的男人。

桑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祝敷,你吃了狗屎了傻了吗?不要命了!”

祝敷冷冷地看着,“桑兜啊桑兜,你的眼睛是屁股洞洞吗?”

祝敷示意毒妇人看向背蜂桶的男人胸前的襁褓,那里面有两个女婴,其中一个女婴,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在白发婴儿来到欢糖,隔离结界尚未设下之前,祝敷为了避免女儿被她的亲生阿娘当成修炼的工具,把女儿藏在镇外一座村子的地下石室里,对她施下封印术,让她处于不死不活的深眠状态之中。

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知道女儿在哪里,这个背蜂桶的男人是如何得知的?

祝敷眉头一皱,愤怒地盯着毒妇人,“桑兜,你这个畜牲,是不是你把咱们女儿的藏身之处告诉这男的?”

桑兜打了退堂鼓,边退边道:“你别乱污蔑人,老娘敢作敢当。”

祝敷朝她吐了一口唾沫,现在没空研究背蜂桶的男人是如何得知女儿的藏身之处的,夺回女儿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你抱着我的女儿干吗?她还那么小,把我的女儿还给我!”

祝敷扑向背蜂桶的男人。

同时,桑兜撒腿就跑。

她知道自己跟丈夫联手也不是对面这人的对手,心想丈夫可能会惹恼了他,当即决定逃之夭夭,管他什么丈夫女儿,只有自己的性命,才是最最重要的。

“砰!”

背蜂桶的男人轻松击倒了祝敷,身影宛如一道闪电,拦住了桑兜。

“想要回自己的女儿就直说嘛,动什么手呢?你们又不是我的对手。”

桑兜赔笑道:“您想要我的女儿的话,您尽管拿去,这是她的荣幸啊。”

男人眉头一皱,“我当然不会把你们的女儿还给你,不仅如此,我还要杀了你这个毫无人性的毒妇人!”

桑兜连连讨饶,“我错了,求求您行行好,放过我吧,不然孩子他爹就没有媳妇了,我的闺女也没有娘了……”

背蜂桶的男人学着祝敷的样子,朝毒妇人吐了一口唾沫,感觉不过瘾,使劲扣了扣鼻屎,弹到毒妇人身上。

斟酌片刻,男人押着桑兜来到一处狗洞一样大小的洞穴前,对她说了几句话,便把她和她的女儿扔进了洞穴里面。

随后,男人来到倒地不起的祝敷面前,对他说:“感觉如何?”

“把我的女儿还给我……”祝敷想挥拳打人,却抬不起手。

背蜂桶的男人自顾自地道:“漂亮吧?美丽吧?这是耗费巨量的灵力,造出来的美好乐园,嗯……该叫它什么好呢。”

男人思索片刻,打了个响舌,“还是照样叫它欢糖吧,我喜欢这个名字。”

男人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施展独家灵术,复活已经死绝的镇民。”

祝敷瞳孔一震!

这怪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拥有死而复生之力?

背蜂桶的男人使劲薅了薅头发,似乎在苦恼,“感觉有点残忍呢,令人死而复生的灵术,需要吸食周边镇寨的人的寿元,维持此地镇民的生命!”

“什么?”祝敷大惊。

“此地镇民每呼吸一刻,周边村寨的镇民的寿元便会损耗一分。”男人慢慢抬起头,咧开嘴巴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没办法,残忍从来都是这个世界的常态。”

祝敷问道:“为什么非要这样?”

男人手舞足蹈,眼里满是兴奋,“我要建造一座真正的乐园,没有烦恼,没有痛苦,没有讨厌的尔虞我诈!”

祝敷顿了顿,脑海里浮现出毒妇人灿然大笑,贪婪吸食负面情绪的模样。

“不可能的……”他喃喃道。

背蜂桶的男人收起笑容,脸庞如添冰霜,和祝敷一样躺在地上,一张轮廓立体的脸,对准无限昏暗的天空。

“咱们来打个赌吧……”男人说。

祝敷没有说话,瞳孔颤抖。

接着,男人复活了死去的镇民。

“以活人养死人”的病态行径,造就了规模宏大的谋杀,男人却平静地说:“欢糖镇外那些百姓的性命,是这座完美乐园的基石,生活幸福的人们会将他们铭记。”

最初几年,欢糖镇里每天每夜都会飘荡着一种恐怖的怪物。

这种怪物形似巨型恶犬,以镇民为食,见人就杀,极度凶残。

镇民们称其为:魇犬。

它是由镇民们吸食的兽元之中夹杂的怨息,以及镇民们被不良灵武者“娱命嬉徒”赶尽杀绝的痛苦回忆幻化而成的。

后来,镇民们强迫自己忘记过去的悲惨记忆,全身心地投入当下的幸福生活。

恐怖的魇兽慢慢消失不见。

背蜂桶的男人在欢糖镇里设下了障眼术,镇民们看不见此地真正的模样。

但男人清楚,这群镇民一定可以感知到自己所吸食的寿元里,蕴含深沉的怨息。

那是欢糖镇周边镇寨的无辜百姓,被榨取寿元的怨恨和痛苦化成的,掺杂在每一缕寿元里,欢糖镇人吸食寿元为生,一呼一吸之间,都可以感知到深沉的怨息。

然而,欢糖镇里死而复生的镇民们,却选择将其忽视,在这座弥漫着血腥味的虚构乐园里,纵情享受太平无忧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