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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进门的时候，接受了非常严苛的检查。
不幸的是，他没有权利反对。尽管他感受到了屈辱。
幸运的是，他没有权利反对。这让他不必横着出去。
尤其是当丹尼看到被抬出去的一个长条毯子时，他配合了很多。
门开了，房间里烟雾缭绕，也没有开灯。丹尼缩着脖子进去，眼睛还在适应着，就感觉脖子肩膀被紧紧箍住。
程宽擦着手，回头看了过来。帮着关上门，不搭理丹尼的痛呼，毛巾很温柔钻进了丹尼嘴里。随后，另一个绑了手的打手也凑了过来。
丹尼想求饶，但是毛巾将所有声音吞噬殆尽。
丹尼想逃跑，但是身后的人勒得他连呼吸都分外费力。
随着拳头错落有致落下，他开始放弃自己来时想好的条件。他不想裹毛毯！
但是他连屈服的权利都被剥夺。拳头继续落下，他们甚至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一直在盯着自己的拳头。
这让丹尼更绝望了。
哪怕他们流露出兴奋呢？！兴奋总会过去，他总可以解脱。
但是他们只是在认真挥拳，保持着节奏感，松弛有度，不急不缓。
随着时间流逝，丹尼开始放弃了思考，他现在只求谁能失手，给自己一个痛快。
但是程宽他们专注且机械，仿佛他们是铁锤，而自己是烧红锻打的铁胚。
好像突破了某个看不见的线，突然之间丹尼连疼痛感都逐渐迟钝，甚至感觉自己飘了起来。他好像回到了一个温暖的海洋，在这里他甚至可以一念天堂，一瞬永恒。
就在他逐渐沉进去的时候，一股不容反抗的巨力传来，他被拽着往水面上飞去。速度快得他已经到了半空，拉扯的感觉却还在海底。
丹尼睁开了眼。他留恋着刚刚接触到的极致感觉。眼睛空洞看着扎在身上的针头，他理解不了这是什么。而后，他被洪水一般的疼痛淹没，惨叫出声。
戴着口罩的医生拔掉肾上腺素，对着程宽点头。对丹尼的呼号听而不闻，提着箱子离开，顺便还带上了门。
程宽洗了手，从衣架上的衣服里取出来一把辣椒嚼着。
丹尼对于身体上的痛苦已经不在意了，他现在只想抓住之前体验过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一去不复返了，这让他更加痛苦。
“啪嗒”打火机点燃了烟。
光明让丹尼下意识聚焦了过去。他看到了程橙。
程橙斜倚着宽背椅，一只腿踩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看着燃着的烟：“废话就不说了，她在哪儿？”
丹尼目光空洞，没有焦点。
程橙胳膊搭在膝盖上，扶着眼角：“我不喜欢浪费时间，也不喜欢不自量力的人跟我谈条件。说个地址，我可以让你活着走出去。”
丹尼生无可恋，怅然若失看着走近的程宽，报出一个地址。他本来是准备了一堆条件的，但是那些东西跟他刚才去过的地方比起来，已经一文不值。他想回到那里去，无论什么代价！
扔掉烟，程橙下意识道：“叫上程齐，你们。。。。。。哦对，他现在在跟人谈恋爱呢。程宽，你去一趟吧。“顿了顿，她还是说道：“小心点。”
程宽点头，拎着丹尼走出房间。
程橙将自己埋在黑暗中，等待着。
没有让她等待很久，下午的时候，程宽被带了回来。虽然只有一部分。
程橙看着残缺焦黑的程宽，面无表情。
那里是个陷阱。或者说，那里确实是苏瑾晨落脚的地方。丹尼没有撒谎，只不过，他的出卖本就是苏瑾晨计划的一环。
“那个丹尼呢？”程橙仔细看着回来的手下，没有其它包裹了。
“他死了。自杀的。”
程橙不觉得那个家伙是死士。但是荒谬的是，他确实做了死士才能做的事。
“我知道了，联系程齐吧。让他负责程宽的后事。”程橙闭着眼睛，不想再看。
等人都走了，她在黑暗中摸出手机。想了想，还是走出门去。
“我需要你帮我去找一个人。”电话接通，她没有精力去寒暄。
“怎么了？没找到那个刘振生吗？”苏恩应该刚睡醒，有些魂不守舍。
伸手挡着阳光，程橙有些不适应：“不是他，是苏瑾晨。”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苏恩再次说话的时候，声音清晰了很多：“不好意思，你刚才说，谁？”
程橙转过身背对着阳光，疲惫的说：“苏瑾晨。就是那个苏瑾晨。你有她资料可以往上加一笔，弄死了我的手下程宽他们。”
电话那边又沉默了，苏恩劝解道：“你也节哀顺变。好的，我知道了。但是我提醒你一下，她既然回来了，估计就没准备再出去。你小心点。”
程橙一愣，这似曾相识的叮嘱让她有些破防。但是幸好对面看不到。
她镇定住心绪：“我晓得的，有消息给我电话。无论什么时候。”
挂断电话，她愣了一会。抬头看着晴朗天空飘过的云，摸出烟，又烦躁扔了出去。
赵小钰和程齐来到程家的时候，程橙已经恢复了精神。正在有条不紊布置着新的防务。
看到他们来了，程橙示意手下按照吩咐各自去忙。站起来去倒了水，递给他们两个。视线划过赵小钰的时候，赵小钰总感觉那种眼神怪怪的。
程齐接过水杯，扶着程橙坐下。一脸急切：“姐，程宽那边的事情我已经派人送钱过去了。你查到那个女人跑哪儿去了吗？我带人去抓她！”
程橙看着程齐：“我让你全程操办的意思，是让你给了钱就回来吗？”
程齐急眼道：“我把人抓了，祭奠宽哥不是更好吗？那些事情我哪儿懂啊！”
程橙正要发火，电话响了。她看了眼手机，示意程齐闭嘴：“喂，苏恩？是我。嗯，查到了？在哪儿？几个人？”
赵小钰全程没说话，但是在听到程橙打电话的语气时却眯了眯眼。
程橙挂了电话，看着他们犹豫了半天才道：“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和她”说着，她视线第一次盯着赵小钰：“你们两个手机私人物品都放在这里，去安全屋待到我带人回来。”
程齐打断她：“我选第二个！”
程橙看着程齐，半天没说话。
程齐继续道：“姐，我得去！报仇比丧仪重要多了！我去！我比你熟！”
程橙点头：“你们两个都去。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我们三个，她得全程在你眼皮底下。”
说着再次盯着赵小钰：“你跟着走一遍，交了投名状，我代表程家接受你。”
赵小钰想说什么，程齐已经一脸兴奋点头不迭：“没问题！我们去！”
程橙看着他们，点点头：“我会让苏恩那边跟你们交接。你们亲自动手。”
程齐重重点头，赵小钰看了看他们两个，跟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