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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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离开前犹豫着要不要给小姐点香助眠,想到先前云易的也只好作罢,轻轻拾起书案上的信封塞进袖中,蹑手蹑脚地关上房门便离去了。

云易这一觉睡得确是很不安稳。

梦中的她似乎是回到了孩童时候那时的她异常淘气,犯了错没有受到任何责备,只有一只宽阔而温厚的大手覆在她头顶疼爱地喊她“易儿”。云易想挣开这只手去看清那人的相貌,可下一秒那只大手忽地消失不见,她忽地置身于府内火海中房上横梁摇摇欲坠,猛然砸下来擦过她掉在身旁后路。

倏地有人爆发出一声尖锐惨叫,她惊慌失措般寻找那声源,却只听见女人凄哀绝望的叫唤声:“易儿……”

她站在火海中不知所措而无能为力,内心无助害怕而感到窒息。

正是后半夜,屋外玉盘高挂,缕缕银光透过繁茂的桃树照在屋内在床上猛然惊坐起的云易脸上,鬓发混着冷汗贴在脸庞,显得整个人面色苍白发冷,如一个即将破碎的瓷娃娃。她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下了床。

夜晚中一片漆黑,只有书案上的一扇窗户下透出几缕月白。云易本想点燃茶桌上的油盏,却忽地听见窗外一声声响。

她不动声色地提起油盏缓缓靠近书案,下一秒猛地打开帘帐而窗外人似乎提前有感应般轻点脚尖竟飞上她的屋檐!云易只堪堪瞧见那一袭夜衣。

她未语,低头看着窗外地上散满落叶。想必刚才那黑衣人没有注意脚下,发出的那声声响在寂夜中显得异常突兀,又或许根本没想到这个时辰了云易还没睡,这才露了馅。

云易感到十分诧异,在云府这些年来还从没有暗卫能够私自入刺。不过那暗卫瞧着也不像是来刺杀她的,反倒像在监视,会是谁呢,云母?不,云母何以花这些功夫寻一个暗卫来监视她?明明一个嬷嬷就足矣。那会是谁呢,那人武艺高强,潜伏在她闺院中却未曾惊动府中侍卫,着实令人后怕。

云易眸色暗了暗,正要掩上窗,竟而听见了敲门声:“小姐,你可醒了么?”

正是木歇,她低低应声,下一秒他轻推木门进来。云易见他一身暗紫袍甲,一双幽黑瞳仁在夜中显得沉寂一般,她不语,点燃了油盏。

“小姐方才可看见有人在窗外?”木歇道。

云易一顿,道:“不错,你可识得?”

闻言他确是摇了摇头:“那刺客轻功极好,我未曾追上他。”

“不过,”他话头一转,“小姐可是在春宴上得罪了什么人,故此特来寻仇报复。”

只一下云易便想到了温言芊。她让温言芊在三皇子沈从烁眼前失了面子,过意不去便寻滋报复,似乎真有这个可能。

可是云易又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终究春宴一会,温言芊不过一个贵府小姐,哪里来的胆子要置她于死地。

她敛了敛眸:“此事先不要声张,无论母亲还是木槿。”木歇听闻却是沉默地退出了房间。

云易坐在茶几旁为自己倒茶润嗓。她沉思,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先是春宴,然后是水仙楼奇遇,再是这些日子做的莫名其妙的梦,最后是今晚窗外的暗卫,云易只觉得十分头痛。

刹那间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荒唐至极的念头,她愕然,不会吧……

一刻钟后,云易重新爬回床上。

第二日一早木槿进屋为云易洗漱更衣,看到云易的那一刻她怔然:“小姐你……昨晚没睡好?”云易猜到自己眼下应是一片青黛。

“说来也奇怪,今早见到哥也是精神不济,眼下乌青。”

木歇?云易脸上透出怪异,难道昨夜他也彻夜未眠?

“无妨,”木槿道,“我这就拿粉扑为小姐遮一下。”

云易点头,木槿便到她的梳妆台上拿了物什过来为她打扮。然而她显得很没有精神,许是一晚未睡的缘故,木槿为她绾发时险些睡着,她无精打采道:“昨日的信可送出去了?”

木槿道:“放心,昨日已送过去,不曾让他人瞧见。”言罢她刚好为云易插上两朵粉白簪花,才让人显得活生活色些。

“厨房一早就熬好了药汤,小姐怕苦可以混着茶水和蜜饯咽下去。”木槿走到茶几前一边倒了杯新茶水道,一边推开木门,“木槿先去为小姐取来。”

云易低低应道:“嗯。”

甫一离开房间云易便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走到书案后的窗户旁,缓缓拉开帘帐。

白日里温绚的阳光照进,落在她的窗沿,她的目光忽而落到了窗外枝繁叶茂的桃树上。

正值春初,桃树上点点桃花竟已娇艳盛开,桃色独占外院一角,入眼煞是好看。云易离了窗,推开木门走了出去。

西苑相比尚书府其他院着实派气了不少,她的外院很大,占整个西苑的四分之三,形如一个阶梯状将里屋环绕。屋门与院门间穿过相连通的小路直通外面甬路。顺着围墙种植了许多花草形成花圈,其间小路旁植一颗柳树——云父喜柳,故院府上下便植。外院的末端,也就是最西侧建有一后门,其通小巷,可直达外界热闹街坊。

云易出了屋,柳树枝条柔嫩舒展。她绕过拐角,走到桃树下,那大片粉桃中竟透出几个青果来。她伸手摘下最近的一个,拿到鼻下轻嗅。

桃子成熟于四月份,眼下三月将过中旬,手中桃散发出淡淡的酸涩清香来,她随手又摘了两个下来一同带进屋中。

云易等得有点久了才见木槿姗姗来迟,她双手端着一碗浓褐色的药汤进来,云易坐在茶几旁被这突如其来的苦药味弄得秀眉一皱。木槿见此模样将装满药汤的碗放置在桌上,从袖中掏出蜜饯罐来,随后又匆匆出了门去。

半刻间她便提着木桶进屋,云易瞧见里面盛满了清水。

木槿道:“方才为小姐去取药时想到屋里快没水了便去下人院打水。”

下人院中的确有一口水井,西苑里的水平常都是木槿找府中仆丁搬来的。今日府中仆丁放月假,木槿找不到人便亲自去打水。

尚书府仆丁大部分是月作,像木槿木歇这样为贴身仆从的一般都签了全身契,住在府中有俸银却无月假,好在云易对身边人一向不苛刻,待人接物很是宽容。

木槿将木桶放下接着道:“我到下人院时遇着一人,小姐可知是谁?”

云易拿起桶中的木瓢,往一只盆里打水,闻言神色未动:“冯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