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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眉观是兖州新近几年名声渐起的道观,道观所在乃是兖州云锦山南麓,挨着一座名为丰县的治地。
陈策坐着宁县县尉大人亲自安排的马车踏入了丰县官道,车厢中的怨声载道总算少了许多。
宁县至这丰县要翻半座云锦山,因此马车一路颠簸,便是陈策历经匠铺杂工劳苦的身体,也被折腾的腰酸背痛,更何况这些出自宁县各家豪族的公子少爷。
山道难行,如此也显得这长眉观有些不凡。
尤在马车自天不亮出发,行进至眼下天将昏黑,总算是临近了那长眉观所在。
同在这马车的车厢中,除却陈策外,还有五个青少男女,年纪都不大,约莫都在十三四五岁的模样。
“总算是到了丰县?好在平日也不用回去,不然这破路走上一次,便是遭罪一次。”说话的乃是宁县县尉郑兴武的公子,年纪和陈策相差不多。
“郑胖子你可是减减肥吧,你一个人占了两个人位置,秀秀都快被你给挤到王源腿上去了。”
坐在陈策左边,一身材魁梧的少年用脚踢了踢一旁的县尉公子,话间对于这县尉公子没丝毫的客气。
“蓝昊,你找死吗?”整个车厢中唯一的女孩子,便是那位秀秀少女,听得这少年的话,柳眉一竖张口便骂。
王源也是神色不善的看向那少年,接了一句,“都安静些吧,马上到了。韩皮儿,你挨着你家伴读挤挤,给秀秀腾点空间出来。”
王源的年岁是这几人最大的,加上王家在宁县也是一等一的豪族,说话自然好使。那蓝昊估计和郑县尉的公子有点仇怨,但终归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所以听得王源的话,也都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而陈策,与坐在自己对面的伴读对视一眼,便错开视线,只当是什么都没听见过。
“……长眉观三年才招收一次弟子,虽是最近几年名起的道观,但有传那长眉道长乃是半仙一样的人物。便是兖州州城那几大世家,也有将自家弟子送入长眉观以求打磨一番。”马车还在官道上跑着,车厢中的几人终究出生世家,都来自丰县,自然也懂要抱团取暖。
王源对于长眉观了解不多,但那坐在王源身侧名为秀秀的少女却知晓不少消息。
“我是听闻这长眉观乃是有成仙的法门,所以各家才把子弟送入长眉观的。”
“成仙?”一直话不多的韩皮儿眉眼一跳,接着道,“难怪我家老头子让我进了长眉观找找有没有延寿的宝药。”
“不一定真假呢,左右千两银子的事,可别抱太大希望了。”蓝昊撇了一嘴,他是不信什么仙神的。
“且看看吧,听说各县都分了三五个入观的名额,即便是没什么成仙的法门,入观若结识三五好友于我们也有裨益的。”王源跟着说道一句,然后马车是正好停下。
“咯吱”一声,车厢的门板被车夫拉了下来,随后陈策跟随着车厢一众趁着落日余晖出了车厢。
长眉观很大,挨着山脚修建,自山前至深山,绵延怕是两三里地,前后乃是七进七出的格局。古朴的道观大门是一青石雕刻,其上有‘长眉’二字。其余,便是入眼鼎立于众人眼前的长眉道观的恢弘主殿。
越过主殿,便是能看到长眉观深处那零星几座立于半山坡宛若星点的木质楼宇。
一些烛火于主殿大门投射至殿前的青石广场,几个身着道袍的青年见陈策这一行人下了马车,便迎着众人走了过来。
为首乃是一高瘦青年,至几人身前,开口问询,“几位来自哪一方县,可有入观凭证?”
青年问话,王源走几人身后踏出一步,抱拳道,“我等都是宁县弟子,这是我等的弟子令牌。”
青年扫视一眼,也不知在这黑灯瞎火下是否辨清令牌的真伪,听得几人来自宁县,便接道,“我乃长眉观第六子,何恭,你等可称呼我为何师兄。奉师父命令,乃是负责诸位接引。于几位的住处也已安排,请随我来。”
这位何恭师兄也是客气,话落,便引着众人进入这长眉观。
长眉观的一进,便是长眉主殿,乃是师父长眉道人开坛之地。主殿中并无供奉仙神土地,仅有一副硕大的‘道’字悬挂于主殿大梁之上。
主殿之后,是观中第二进别院香火堂,乃是长眉观以机敏圆滑出名第二子宋历飞主持。
第三进,便是香客落脚的别院,如今长眉开观,也有几多送自家弟子入观的亲族入住其中。
第四进,乃是膳堂,自是诸多弟子饭食之地。紧跟着的第五进,也是宁县几人落脚之地,看的出来是有最近扩建的痕迹,两侧院墙皆开了角门,从角门进便是一座座串着排列的合围小院。
若是从长眉观上空俯视,便可见整个长眉观宛若‘十字’,竖向自山脚一进接着一进直入云锦深山。在第五进横向多出三十余座朝着两翼散开的一座一座的小院。
“……那往后的第六进,连着散落云锦山地的三十余别院,乃是亲传的住处。目前长眉观中有十六亲传,皆跟随师父长眉道长修行有成。那第七进,自然就是师父所居之地,等这两日安顿好,大师兄自会领诸位拜师。”于乙字九号院落,师兄何恭给众人分配好各自的住宅,随后便让几人收拾一番,可前往第四进寻些吃食。
送走这位何恭师兄,陈策随着王源朝着小院西侧两座厢房走去,一行六人,除却那位秀秀姑娘在乙字十三号别院外,其余五人都被安排入驻这一小院。
好在小院厢房足有六间,如此,自然是一人一间直接住了进去。
“行了,收拾能住就行,你自己也抓紧收拾一番,然后早些吃点东西休息吧。”在王源的厢房内,陈策自是拿出伴读的觉悟,亲自给王源将床铺整理一番,随后也没给陈策其他表现的机会,就让陈策先行自个儿安排妥当。
对于父亲给自己安排的伴读,王源谈不上亲近,伴读是假,伺候是真。
身为大族子弟,王源自然明白父亲的苦心。虽是苦心,但也正是这安排,与王源一道的蓝昊也好、罗秀秀也罢,正面不提,多少在背地里都是笑话着王源。
在宁县,王源私底下便一直有‘王巨婴’的外号。本想着自己至长眉观修行磨炼,远离宁县,能摆脱这一‘王巨婴’的诨号,却不想临了还是给安排了这么个伴读跟着。
当然,伴读嘛,对外总归好听一些。若不接受这伴读,王源自知自家双亲怕不会这么轻易让他离开宁县。
青少年通病,叛逆。
越是父母为其好,越是对这一份‘好’格外抗拒。
没去管王源大少爷的情绪,回到自己的厢房,陈策咧嘴一笑,于这长眉观安排的住处自是满意。虽是新进修建,但整体小院的工艺显然是花了大心思的。
想想也是,前来长眉观入观修行的多数都是世家子弟,再不济也是一些豪强的弟子,一名弟子入观足足要千两银子,那在这衣食住行上自然要让人挑不出毛病。
而也就在陈策在自己厢房中收拾时,于整个道观紧邻的一座无名矮峰上,一白衣老道则背负双手望向这五进各处小院,在这老道身侧,乃是一着青色道袍的青年。
“最迟明日,兖州六十余县皆可入观,后日弟子便会操持开观大典。对了,兖州那位州牧派来的副将还在香客别院候着,已然催了两次,也不知三师兄何时出关。”青年于身边的老道很是恭敬,于外界虽有传言,眼前的长眉道长乃仙门中人,青年作为长眉现如今的首徒,日夜跟随这老者左右,自然清楚自家师父的确仙门中人无疑。
“你已然第三境,要尽早突破第四境,仙门收徒颇为严格,第四境已然是最低的门槛。至于你三师弟那,于此次破镜至关重要,明日你请那位刘副将随我一同去闭关之地走上一遭,也安了那位兖州州牧的心思。大典之事,你自行操持,为师也会露面训诫,但于仙门诸事,便是你诸多师弟也不准提及。”老道声音渺渺,对着青年轻声吩咐道。
“是,弟子明白。”虽不清楚师父为何不准提起仙门诸事,但终归自有他老人家的想法。知晓老道手段的他,自然生不出忤逆的心思。
两人聊完,那老道随即身形便如大鹏一般,凭借清风入空,青光一闪,便落向道观第七进。
立于山坡上的青年眼中饱含艳羡的目光,看着月夜之下飘忽宛若谪仙的师父,心想自己何时才能掌握一如师父这般的飞仙之术。
当然,这青年却是不知,回了第七进的老道那手中捏着一纸符箓满脸皆是心疼……
一日的时间,陈策随同王源已经熟悉了整个长眉观,除却那第七进没有进入一观,其余各处也全部给逛了一遍。
“这一次开观,整个兖州怕是收了近两百弟子,一个一千两,这就是二十万两,都快比得上我家族产了。”罗秀秀显然出身也是巨富的豪门,二十万两银子,也就平平无奇和她家差不多。
听着罗秀秀平平无奇之言,陈策看向罗秀秀的目光中,那是大大的羡慕住了。
寻常百姓,一年能入六七两银子已然能够过得极为殷实,这二十万两银子,要养活多少拖家带口的百姓。
“卖盐的就是赚钱,郑胖子,你可别羡慕了,不行兄弟我拆借点银子给你。我可是打听好了,那丰县城里刚建了一个大赌坊,哪天有机会咱们过去耍两下。”蓝昊笑嘻嘻的凑在王源身边,朝着那位郑县尉的儿子就是一阵阴阳。
“行了,蓝昊,这可不是宁县,真在赌坊输了银子,要让人去宁县找伯父要账,你可吃不了兜着走。”韩皮儿不知如何,也是看不惯蓝昊,拍了拍身边的郑全,出口帮着郑全挤兑了蓝昊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