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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轰轰——
季白一拳轰出,那原本击发而出的法鼎,便是跟随他的念意,在半空中,转了个圈。
划出一道弧线!
凿在那女道童纤薄的胸口。
砰——
只听砰地一声,那原本想来插一手的女道童,便也被他一鼎敲得飞了出去。
那小道童也如断了线的风筝,
跌了出去。
不过看在其并未出言放肆,季白下手的时候,却是并未全盘倾泻。
还是稍稍收了些气力。
令那玉女道童,不至于被自己砸成血肉齑粉。
“明月!”
那率先被敲飞出去的道童清风,则是一个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
可是他胸腔塌陷,站立不稳,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不知是气血翻腾,还是伤势太重,那道童开口反呕,
哇地一声,吐出许多血污来。
“清风明月,倒是个互相照应的。”
季白这般想着,刚想向前一步,脚下却一个踉跄。
竟然……
脱力了。
季白握拳,
方才发觉旧力去了。
新力未生。
此前两拳轰出,竟然连他也有些脱力。
强行动用那三阴鼎,当下倒是觉得有些气血翻腾。
这接连两拳,便让他短时间提不起气力。
甚至双脚有些软,无法站住。
虽然没有动用那序列之法,从而抽取自身灵性法力。
可是这方才挥拳所耗费的,却是实打实的气力。
昨夜他沐浴三阴鼎内金泉,又吸收三昧竹简之力。
当下气血,比之从前,也更有长进。
哪怕牛虎在前,也是无所畏惧。
甚至单纯敢凭力量,与之较劲一二。
可是即便如此,依旧觉得催动此物对他来说,仍旧是费力无比。
那由拂尘化作毛笔形态的宝器,当下虽然只有小臂长短,可是在他手里持着,便好似藏了千钧之重。
此刻季白以那法器末尾绳索,将那判官笔悬在腕间,
便如同佩戴了一副钢铁的手套。
只是挥动拳头,便猎猎生风。
再加上那判官笔,和那三阴鼎,乃是产生了某种联系质感。
虽然会将其中气力压在季白手上。
但是随着季白挥动拳头,顺势带动那笔。
那三阴鼎,也会如此前念意操纵一般,化作他躯壳和肢体的延展。
只是当下操纵那三阴鼎作为撞锤,
对于季白来说,确实是有些费力了。
此前凭借【借势】之法,拓印了那类似山鬼阴官的妖魔壁画。
便短暂获取了那三阴鼎的控制权。
像是自动挡的汽车,只需油门刹车,便可有所操纵。
可是当下所行所举,便是如婴儿操纵大锤,牙牙前行。
尚且需要技巧,又需要些蛮力补足,才能有所驾驭。
虽然依旧能够起到巨大的作用,但是对于当下季白来说,还是稍稍有些费力。
这巨大的重量,若是换成气血增长之前的季白,
甚至难以将其举起。
哪怕勉强如此,也受到了反噬。
短时之间,这控鼎之法,兴许便难以动用了。
此前不曾用过此法。
倒是出了纰漏。
不过幸好,自己还有其他手段。
季白这般想着,望向那对狼狈童子。
那清风明月,被自己悉数锤开。
受了重创,一时难以起身。
以季白方才感受来看。
这两名童子,似乎和昨夜斩杀那阴官时候的自己,相差不多。
尚且在那中山汉子之下。
不过当下,却被自己一招制敌。
他看了看那被自己凿穿了肺腑的童子。
好像叫……
清风?明月?
季白抬眼望去,
那毛脸道童生如吗喽,此前牙尖碎嘴,桀骜不驯,当下被自己砸塌了胸口,也算是吃堑长智,知晓了季白的厉害。
此刻他满嘴血污,咯血不止。
可是就算受了这么重的伤,却依旧精神,却不气断身亡。
哪怕胸口塌陷,却是命硬。
二人看向季白的面孔,也多了些敬畏之感来。
这是他亲手打出来的威严。
人不狠,站不稳。
必须要下狠手,才能让人怕了。
季白心中默念,印证了此前想法。
正如季白所料,就算是自己被随意册封了那长老的位置。
也未必会被外人认可。
毕竟这也只是柳晓青的一家之言。
从她身份来看,也不过是第七长老。
对于寻常弟子门徒来说,
她尚且是个师叔长老,由她口中所说之话,也只能代表她的意见。
可若遇到当下这般,
不认同其观点之人,与之相驳之人,便容易遇到麻烦。
此前那童子做出此事,便也是如此。
显然这二人,对于自己身份,并没有被直接认可。
此事,
无需他人证明。
能证明自己称得上这长老的,
也只有自己。
毕竟人不能怕事。
若是事事回避,非要见事怕事了,反而才会事事被人牵制。
从而生出事端。
季白看着那此前桀骜不驯的童子,被自己一鼎罚下后,也重新变得敬畏起来。
像是条妄图护食噬主的犬,被拳打脚踢后,双眼开始变得清明。
这就是立了威严。
这童子之前,还是有所倨傲的。
那倨傲的原由,自然是来自他身后,
那神秘的黄衫女子。
季白抬眼望去。
审视眼前黄三姑。
她当下来得突兀,甚至出现之前,都未曾让人察觉。
甚是神秘。
季白意随心动,提起方才插地的法剑。
他的本意,倒是不想徒增杀孽。
毕竟这件事,对于他一个并非此世之人,是很难适应的。
此刻率先出手,这立威之势,也是做到了。
但若是有人三番五次,一而再三,就算做出什么事态,也怪不得他。
那两个童子门徒,也不过尔尔,并无多少手段。
只是别人养在门前的狗。
不过常言道,打狗尚需看主人。
季白的目光落到那女子的身上,
此番他本想试试究竟,
可……
此番震慑,似乎那女子,并无反应。
似乎二人重创,也在她的预料之内。
这黄衫的女子,倒是有些怪奇的气质。
似人非人,忘情绝欲。
如妖。
至少在他身上,存在某种让人无法看透的东西。
就和那柳晓青如出一辙。
那么她也是妖么?
季白这般想着。
有了那三眼法门,就算不用双眼见应,这黄衫女子的行为、模样、变化,也都尽收眼底。
可女子如若幽静寒潭。
古变不惊。
不起波澜。
等等……
是她?
季白好似察觉到了什么,他审视眼前的女子,像是回味过来。
当他再度望向女子,倒是猛然醒觉。
像是开眼看世界。
这眼前女子,便是此前自己所感受的。
那道,
恶意的源泉!
虽然女子如寒潭,但仍旧起微波。
便是被季白直接发现了。
但是女子藏匿得极好,当季白再度望去时候。
便见不到那一闪而逝的恶。
甚至在季白的感知中,
她是不存在的。
那自然也查不到她对自己,到底是何种情绪。
季白自诩当下,那探查之法,也已经是有所增长。
可是当下,
这黄衫女子,倒是给了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受来。
虽然这女子,
他并不熟悉。
季白盯着三姑姑的脸,只觉这女人生相妖媚。
宽衣落肩,玉碗半敞。
是人间尤物,也是放荡姿态。
是有毒的鸩酒。
无论是气质,还是装束,倒是都和柳晓青,有些类似之处。
凝刻有几分慵懒,还有几分的倨傲。
有些视人无物。
可不同的,是在她眼里的,那更多的淡漠。
仙凡有碍,山上人家。
虽柳晓青的身上也有这般特质,可却与之截然不同。
而眼前黄三姑,对于三名受创的童子,她却丝毫不在意。
看都不看。
只是盯着自己,眼神咄咄逼人,虽然不曾言语,却要择人而噬。
似乎那仆从童子,也不过是蝼蚁、猪猡之物。
似曾相识,
的确是似曾相识。
季白从女子身上,感受到某种熟悉。
某种,
近妖的感受。
这般的感受,季白从柳晓青的身上,也曾感受过。
那是一种非人之感,
好似世间事态,都和她无关。
不过与之不同的是,那柳晓青至少会因为季白之事,和那李叒子有所冲突。
似乎是主动维护,
又或是因为其他。
让人不禁觉得尸体暖暖的,
连尸斑都暗淡了。
季白看着一旁的柳晓青,此刻她一眼敌意,直面黄三姑。
此刻哪怕不必说话,
也算是分出个敌我界限了。
显然两人先前便熟识,甚至存在矛盾。
虽自己不入双方纠葛,可当下和柳晓青同往同行,哪怕两人也不多亲近之意,关系也没有更多进展。
但是在外人看来,也至少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
倒是不必多说。
嗯……
“三娘娘,黄三娘娘,救我……救我们呀……”
脚下,那浑身是刺的矮子,忽然卡主了自己的脖子,发出哀嚎声来。
季白稍稍侧目。
凭借天顶法眼,却是见闻奇异之物。
从那道童口中呕出的血污之中,存在几条熟悉的触须。
那是……
蚀心的蛊!
季白看着此物,心中骤然惊愕。
那药,此前李叒子,给自己喂食过。
虽然可以治愈血肉创伤。
但是听那柳晓青的意思,似乎也存在某种弊病。
会侵蚀宿主的身心。
那么问题来了……
那药,
为何这道童也受着。
那药,是李叒子给自己喂了的。
但是若是按照柳晓青的意思。
此物就算是在这三截门,也是少见的。
需要在外界,才能辨别究竟。
似乎在此地,存在某种……
虽然季白此刻尚未离开过这三截教。
但是从此前一切经历分析来看,
似乎这三截教,便是一处一处封闭的场景。
无论是这鬼门关,还是那莲花境。
此地的人,似乎不能离开这里。
那么那触手之药,是源自何处。
那触手,看似某种生灵的肢体。
要么……
是此地也有饲养。
要么,
是有所通路,通向外界。
要么就是……
呕呕呕——
那带刺矮子,狂呕不止,吐出更多,带刺的触手泛滥,将他的面孔淹没!
随后,情况骤变!
季白低下头,却是那原本撞来的,浑身是刺的矮子,此刻身上遍布漆黑颜色。
像是尸斑迹象,
那是药,是活血治病的药!
也是,
某种,
毒!
又或者,没了着蛊,便药丧了魂。
那刺猬般的男人,只是这短短瞬间,身子便化作漆黑模样,随后身子也凹陷下去。
散发出腐臭的黑烟。
化作碳化的骨粉!
顷刻之间,那人便从鬼门之地,落了黄泉!
好……
恶毒的手段!
好凶的毒!
季白看着那被蚀心毒侵蚀成枯骨的刺猬门徒,心中不禁一时恶寒。
毕竟此前那蛊,自己也曾食过。
当时还不知会变成这副模样。
还好先前经历那莲华池水下的幻惑后,将此物从体内排出。
不然在肚腹中久了,也不知是否会变作这副模样。
对了!
在顷刻间,他的脑海里好似滑过无数闪电。
他倒是想明白了什么。
李叒子、柳晓青、蚀心蛊、还有那黄衫女子。
从他的心里,也生出了答案来。
药,
是黄衫女给的。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
这李叒子,和这黄衫女,似乎存在着某种联系。
李叒子和柳晓青,此前也有所相识。
而柳晓青,和黄衫女之间,才是真正的水火不容。
当他将关系梳理清楚后,心中自然生出答案。
想要答案,那一切,便出在这女子的身上。
季白看着那远处的黄衫女子,无论是童子受创,还是这刺猬般的人化作焦炭。
似乎都不曾影响她的情绪。
甚至不曾开口,理会他们的哀嚎。
无情无欲。
太上忘情。
她只是那么歪着身子,半倾在如意上。
像是个慵懒的艺伎。
她凭空悬着,在饿苦众生之上,
此地之人的生死病痛,对于她来说。
都不过是……
过眼云烟。
无所谓,
也不理会,
甚至不在注意的范畴内。
可她却盯着自己。
死死盯着自己。
“师弟啊,那不妨来挑一个吧。”
那女子乘坐血红如意上,挑起了脚尖,一双玉足,指向了季白。
“我今天心善,你又初入我门,我便给你个机会。”
“是你跪下来磕头认鞠,愿意做我的奴仆,还是和这浪皮子一般,成为被我拔掉的刺。”
季白看着身旁的柳晓青,开口说道:
“你觉得,我有的选么?”
季白摘下手中的判官笔,丢到地上,掷地有声。
倒不是他不愿继续驾驭这法器。
这判官笔和三阴鼎,若是使用得当,倒是可以屡建奇功。
甚至能起到绝妙作用。
只是其上重量,让他难以维系。
就算要用,也是顺手之物更有信心。
一路以来,他所用之物最多的,便是手中的剑。
剑……
无论是手中法剑,
还是那暗藏手心的剑符。
此前他藏匿一剑,此刻还加持手心之中。
当下却是刀笔吏生丢了笔,提起了折妖的刀。
季白提着骷山供奉的黑红法剑。
随后将剑交换到右手。
左手则捏着那另外的剑诀。
季白一步踏出,小心向前。
挪着步。
“好啊,师弟是个硬骨头。”
“师尊会喜欢你这样的人的。”
那三娘娘点点头,开口说道,似乎有些赞赏,可是眼里却藏着凶毒。
“既然师弟初入我门,便让我来校验校验。”
“这是三截教的不传之法,师弟可要好生学习。”
“才能够为师门分忧啊。”
那黄衫女子抬起明晃晃的左手,纤薄的指头,被斩落了两根。
季白看着女子的手。
这样的手掌,此前他也曾见过。
那中山的过客,此前对自己大放厥词的李普童。
也是被斩断了几根手指。
似乎此地之人,会有什么法门,需要截指才能运作。
倒是残忍而原始。
“等到你三指之后,你就会理解,师兄的苦心了。”
黄衫女子开口说道,却不说师姐,而是师兄之言。
“那……”
季白看着眼前黄三道姑,开口喝道。
“这一剑,你可看好了。”
“那来便是。”
黄三姑姑眉眼开笑,嘴角露出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