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苦命鸳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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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卢允此刻慌慌张张的样子,侯景预感不妙,便赶紧将对方带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景哥儿,你得帮帮我!”

“到底何事?让你如此惊慌!”

“此事说来话长,刚刚城内四处张贴告示,小弟听说那彩逢春的老板被杀了,不知道戏班里的其他人现下情况如何?“

侯景忽然间便明白了武定元的用意,不公告案情详细想必是能掩盖些信息,好让衙门尽量掌握主动。

“什么彩逢春?什么老板?”

侯景明知故问,他根本想不到眼前自己这位好兄弟能和这起命案有什么牵连。只是看着对方急不可耐的样子直觉十分有趣,别有一番玩味。

卢秀才见侯景不知,连忙把从客栈里听来的事一一告知。

侯景见他句句话语都言辞恳请,自是知道他真有内情,但一想起武定元的对众人的嘱咐,于是仍是留了个心眼,编了个谎,

“你怎么也关心这戏班子来了,确是死了些人,其余的嘛,还好好的,现下正在衙门里,只是我不方便告诉你。“

只听卢允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侯景磕头如捣蒜,吓得侯景大呼这是做什么,连忙要将他扶起。

可是此刻卢允如身子沉在烂泥当中,怎么扶也不肯起来,

“景哥儿,小弟从认识你那天便觉得你这人虽然生性随意,但行事从不马虎,待人接物,面面俱到,无不令人佩服,遇见奸邪的,也都是嫉恶如仇,颇有侠义心肠。小弟因此一直将你当做我的亲大哥,还请你大发善心,救救小弟的性命!“

卢允说着说着,眼角便流出了泪花,鼻涕也跟着流了出来,侯景赶忙问到,

“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究竟谁要取你性命?要我怎的帮你?“

“景哥儿,你是贼曹的捕快,必定有公务在身,小弟不敢知道多的,我就是想知道那“彩逢春”戏班到底死了哪些人,可有无我的兮儿?“

“兮儿?你说的可是那个舞伶?“

侯景也是个机灵人,一听这名字就知道大概是个妙龄女子,他立刻就想到那个舞伶,连忙继续问道,

“你从哪听来的?“

“现下外面已传的沸沸扬扬,有的说他们遭了强盗,整个戏班都被杀了,有的说兮儿买凶杀人,毒死了不少人。“

武定元曾严禁众人私下讨论舞伶的事,且侯景又不知晓他和县令的安排。因而现下不知如何是好。

告诉卢允的话,一来无甚帮助,二来违反了衙门的规矩,被上面知道了是要受责罚的;不告诉卢允,要看他心急难耐直如热锅上的蚂蚁,又于心不忍。

侯景于是打着马虎先问问他俩到底有何关联。

只是这一问不得了,居然有了诸多线索!

“景哥儿,小弟如实告诉你,我与兮儿半年前便在客栈里相识,那时他们常在我们店里打尖,我见他美若天仙,便有心接近,她也不嫌我酸腐,于是我两便私定终身。

本来我们计划这次他们从外地巡演回来时,便向胡班主求亲,哪曾想竟发生这种事....

我卢允,上叩天地,下跪天子父母,今日你若帮我,便是我再生父母!“

卢允说着说着,眼泪再一次如河水决堤般,涛涛向外流去,即使他拼命地抹擦,也始终无法止住。

而他的身子也不自主得再次跪了下去,磕起头来毫不知痛。

也是,在痛又能有他的兮儿此刻孤立无援的心痛?

“你们最近可曾有见过面?“

“景哥儿,不瞒你说,她之前来信约我昨日晚上在城南土地庙附近的小土凹相会,商讨关于提亲的事...“

侯景听到两人相会的事,又惊又喜,不禁打断道,

“什么,你们前日晚上相会过!?

此处怕隔墙有耳,你快随我回衙门再仔细讲与我听!“

说完他赶忙拉住卢允朝着衙门狂奔,他知道卢允口里说不定有那舞伶的下落,因此此时一分一秒都是无比珍贵。

只是当两人匆匆赶到衙门时,侯景才想到武定元早前说要去寻那对见证的夫妻,现下不在衙门内。

他于是一把把怀里的桂花糕丢给小山鹞子,大喊一声,

“快去,把武爷寻回来,就说舞伶有消息了!”

那小山鹞子见侯景边说边拉着客栈里的卢秀才转进东苑,知道他要去寻黄老,也不多问,立刻奔出门外。

————

话说武定元估摸着舞伶失踪的消息流传出来,怎么得也需要点时间,他打算和那对樵夫夫妇再详细问问情况,以免有所疏漏。

他来到城北的悦来客栈,见一楼大厅内宾客满堂,好不热闹,一通打听后,直走进了后堂楼梯处。

这里的小二都和武定元很是熟络,也没拦他。

武定元来到客栈二楼,一间一间客房看过去,终于看到那地字伍号的牌子。

他轻轻敲了两下门,听见一声清脆回应便停了手。

他看到一道纤细身影缓缓向门口走来,似是那日让人神飞天外的声音的主人。他不知觉中整了整衣衫,拍去身上的灰尘,摆了摆腰间的官刀。

只听“吱呀”一声,眼前的木门向内敞了开来。

武定元顿觉一阵清风拂面,夹杂着淡若游丝的清香,一名长相明媚清秀,素衣淡妆的女子正立在他眼前。

那女子见来人不是心中所想之人,略微诧异了一声,眉梢轻挑,如削葱根的手指抵在轻启的樱桃小口前,露出一抹外人难见的妩媚,这一刹那好似天人。

武定元差点看得怔住了,

“来人可是武大爷?”

那女子上下仔细扫一眼武定元,似是认出了他来。

“抱歉,抱歉,鄙人怀荒县衙武定元,是来寻白衣樵夫兄弟的。”

“哎呀,武大爷你怎的突然就来了,我家相公糊里糊涂的,也没和我说一声,小女子还没来得及好好准备一番呢!”

“无妨无妨,弟妹实在是客气,我这也是突然造访,还没来得及通知宁兄弟。”

“这如何是好,相公刚巧出去了,来,武爷您快坐,我马上去厨房那请他们做几个小菜!”

“不不不,弟妹,我就是来问几句话就走。”

“武爷快坐,我怎是那不知礼数的!”

话还没说完,那女子便冲出了门外。

武定元苦笑不已,见这小娘子风风火火的样子,完全不似白日在车里表现出的大家闺秀模样,他再一想起那樵夫的话,更觉此女子性情可爱至极。

“这对夫妇心也忒大了,让我这么个半熟的人大摇大摆的坐在他们的房里。”

见别人将自己视同君子,武定元也不好做那小人行径,原本打算找机会偷偷察看两人的行李是否有些什么可疑之处的他,现下却只能呆坐在那小小的板凳上,像是被莫名升起的道德感缠住了双脚,根本站立不起。

他只好环顾四周,所见之处除了客栈里寻常的家具,就是些衣物,连个大点的利器都未曾见到。

唯独一支金灿灿的发簪正正摆在床边的梳妆台上,尖尖得有些晃眼。

武定元立刻认出那是他推荐那姓宁的樵夫买的,他虽很早便没了女伴,但是早年在宫中养成的见识在这小镇仍是几乎没有对手。

这东西全名叫鎏金祥云如意钗,不过这支明显是仿制的,而且样式十分粗糙。

不过真的价值百两,不可能是一个樵夫能买的起的。这只赝品对他们而言,已然十分贵重了。

不过想来那小娘子没有时刻将这金钗戴在头上,而是用一根还算精致的木钗代替,定是十分珍惜。

爱屋及乌,武定元心里也觉得美滋滋的。

不一会儿,门口忽然飘来一阵奇怪难闻的气味,随着一阵紧凑脚步声临近,那味道越来越浓,直熏的武定元立时要跳了起来。

只是他此刻刚直坐久了,双腿竟然酸得直发麻,如灌铅块,轻易起不得身来。

那脚步停下后,马上又响起一道熟悉又爽朗的声音,

“娘子,快开门,你要吃的臭豆腐来啦!”

原来正是那叫宁仁的樵夫。

“这两人相互之间的举止如孩童,当真是天真无邪,两小无猜。”

武定元立刻猛地一跺脚,忍住那一时的万千针扎的麻痹,立时去打开了门来。

只见那白衣樵夫此刻手里端着一碗黑糊糊的东西,右手不住的往外扇,似在勾引喜爱这玩意的什么东西上钩。可是见他勾来了竟是一个五大三粗,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糙汉子,脸色霎时间白了下来,又立刻憋得通红,神情亦是十分有趣。

“武掾头,怎么是您?”

武定元忙笑着解释了一通,白衣樵夫直摇头,感叹他那小女娃般性情的娘子。

“这是她爱吃的,但又羞在大街上吃这臭臭的玩意引人注目,因而让我去买回来。不知武掾头怎么下午才将将别过,又马不停蹄的来找我们,可是有什么新发现,需要在下和娘子帮忙的?”

“宁兄弟,别叫什么掾头了,俺比你大,叫俺武哥就行,你我有缘,不必这么拘束。”

“我瞧他们都称呼您为武爷,那我也这样叫好了。”

“要得。”

说完,白衣樵夫让武定元坐下,转头去给他沏了杯茶。

几经观察,武定元的直觉认定眼前的男子率真耿直,极大概率不会是什么歹人。

但是此番前来,还是要摸清些底细才行。因而开口直接问到他夫妻二人的情况。

那白衣樵夫也不介意,一一如实相告:

原来他和娘子两人一个是本地人,自幼长在山中,跟着同为樵夫的父亲长大,一个和姨娘从外地迁来此处,两人七八年前在镇上春神节庆上相识,俱是一见钟情,情投意合,于是结成连理,彼时二人长辈都已不在人世,便以天地为亲,日月为礼,由镇上媒婆王生花同一卖鞋老叟胡老头见证。后来,两人回到山中居住,以贩柴为生。

“其实我还会些雕刻手艺,时常拿到集市上卖,有时赚的比卖柴火还要多。”

“原来如此,我看你娘子头上戴着根桃花木钗,虽然质地普通,但是模样生动,打磨亦是光滑,想来定是你的杰作了。”

“武爷过奖了,那的确是我专心为她所作,只是毕竟是木的,比不得金灿灿的首饰,可惜了她天仙般的样貌跟着我每日只能素面朝天,荆钗布裙,真是过意不去,便有心给她买一支鎏金的,不想便遇到了您。”

“哈哈,这就是缘分,不过我看那金钗虽好,在她心底未必比得上那支木的。”

武定元说完,斜眼觑向那静静躺在梳妆台上的鎏金祥云如意钗。再回过头来撞见白脸樵夫脸上泛起的一抹难以察觉的红晕,当真是羡慕至极。

既已了解完二人境遇,武定元把话头又拨回到案子上。

“宁兄弟,不瞒你说,那案子遇到不小的麻烦了”

随后武定元将几个疑点一一讲了出来,当他讲到可能有一个舞伶还活着时,故意看了看那张白俊脸庞。

只见对方听后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凶手看来不是普通人,那这舞伶怕是已凶多吉少了。”

武定元瞧他神色也算正常,不像有暗藏思绪的样子。连忙又说道,

“其实,不瞒你说,这舞伶我们已经寻到,只是现下仍昏迷在衙门里。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一直还未醒过来。”

“哦?这可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想她定然知道些线索,现下只有等她醒来了。”

见这年轻樵夫面容始终清朗无黯,眼神亦是清澈映人,气质浑然如同白纸一张,叫人说不出的干净。

武定元心下有些失望又有些心安。

他低头抿了一口手中的清茶,余光瞥见对方脚上沾着少许灰尘的布鞋,不由得想起黄老在庙前那几句话。

于是又忍不住问道,

“宁兄弟,有件事我不得不问一句,你的武功...是从何处学来的?”

说完便将那黄老的分析告知,待看他如何回答。

年轻樵夫听到这些,似比之前更加惊讶,他知晓此事若不讲清,对方怕是还要在自己身上浪费功夫了。不如干脆如实相告。

“实在惭愧的很,小弟不会什么武功,只是天生的四肢力大,加上常年在山中上下攀爬,干什么都不费力气,脚程也快,工整的地界上,连跑几十里地都不用歇息。

天生的苦力人罢了。不知道武爷为何有此一问?”

虽说对方说的笃定,内容也的确应了黄老的分析,但武定元仍是将信将疑。

正当他不知如何验证对方说辞时。只听身后窗外刷的一声爆响,一道黑影爆射进屋内,武定元反应不得,应声倒地,随即一个黑色身影飞快闪过窗口,在楼顶溅起啪啪啪的脚步飞响。

武定元大呼一声,

“什么贼人!宁兄弟,快帮我跟住他,我随后就到!”

年轻樵夫眼见武定元受伤落地,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看清伤他的到底是什么暗器,可是见他仍能说话,定然不至于伤及性命,心下大石随即落下,连忙过去想要将他扶起。

“别...别管我,可能是那案子的凶...凶手,抓住他要紧,快,快去啊!”

见武定元直摆手要求自己去追那贼人,年轻樵夫也不好拒绝,立刻捋起下摆,快步一跃,便跳出了窗外,瞅见一个蒙面身影即将远去。

他不再犹豫,脚下猛力一蹬,好似蛟龙出水般跃起两丈多高,直向那身影追去。

只见怀荒城北一排屋顶上方,晚霞当空,两道身影一黑一白,一前一后,相互快速追逐。

后方那人每步如猛虎扑食,一跃十尺;前方那人脚步虽窄,但胜在紧密,二人你追我赶,紧追不舍,始终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只是连着追过几幢楼房,那蒙面人似乎体力不济,渐渐被拉近了距离,眼见大事不好,他连忙从怀中掏出几枚暗器,直向后射出,却俱被那白衣樵夫轻松躲过,自己反倒又被追上几分。

两人此刻只隔数尺距离,那樵夫猛的再次蹬了一脚,爆射至那背影身后。伸手就要拉住那人背后。

忽然间,前面那人竟转过身来,向着天空洒出无数白色粉末,白衣樵夫反应不及,生怕是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立时遮掩双眼。

好在那粉末虽然呛人,却没有什么毒性,白衣樵夫被撒得满身都是,咳嗽不停,一时也睁不开眼。

就听溜得几声,那黑衣人从两幢房屋间的缝隙窜了进去,一股脑没进了黑暗之中,消失不见了。

那樵夫有些懊悔刚才遮眼的动作,连忙四下观察,想要寻出黑衣人踪迹。正要跳下屋顶时,被急忙赶来的武定元叫住了。

“武爷,那贼人应该是向南跑了,我立刻再去追去!”

“宁兄弟,不必了,哎呦...不必追了。”

眼见武定元再次喊着疼痛,他生怕别生事端,于是回到那掾头身旁,仔细察看。

可他左看右看,根本没见到一点血迹,诧异的问道,

“武爷,您究竟是伤了哪了?”

武定元手里拿出一只钢珠,苦笑着说,

“没大碍,就是把胳膊打伤了,只是这贼人力气忒大,一时间浑身发麻,站立不起,当时事况紧急,只得请你帮忙追了。”

白衣樵夫忽然是意识到了什么,当下也不表露,只是歉身到,

“那贼人好似脚底生风,我用尽全力都追不上,辜负武爷的期望了”

“不打紧,不打紧,我看这人大概是个偷东西的小蟊贼,估计是我先前抓到过的,来这一下,怕是出于报复。”

“原来如此,只是这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对官家捕快行凶,胆子也忒大了。得亏他脚下功夫了得,不然小弟定要为武爷出口恶气!”

从先前武定元的问询再到武定元让自己追人的口气,这白衣樵夫已然瞧出其中几分端倪。只是他心善大度,不愿戳穿,顺着武定元的话接了下去,不再深究。

武定元心中也感激对方不直言怪罪,忙苦笑道,

“咱们回去吧,弟妹肯定已经在等咱了。这小蟊贼,我日后遇到了定要捉来给宁兄弟赔礼道歉,差点惊吓到你。”

————

暮色愈浓,四四方方的怀荒镇中此刻已是“夜市起繁华,千灯照云碧。”

武定元双目微醺地走在大路上,他此刻脸颊通红直如街道两旁高挂的灯笼,嘴角微抬似是忘却了一切烦心事,脚步虚浮则如踏步在云端,体迅飞凫。

方才他实在经不住那对夫妻苦劝,又加心中有愧,且饮了几杯酒。只是没想到自己还是如此不胜酒力,几杯杜康下肚,虽然没有天旋地转,但眼里的事物都分明出现了两个影子。

他一步一停地来到一处远离主道的巷子,冲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里抱起了拳头。

“老六,多..多谢了!怎么..么样,没有伤…着吧?”

只见阴暗之中有一个人影斜靠在一面墙上,嘴巴里冒出阵阵白雾,手指不远处还有火星闪烁。

“唉…还说要验这对鸳鸯的成色,不想把自己的老底都漏了出来。武爷,您说您这算什么?”

“不打紧..不打..紧,至少我心里安心了。”

“这白脸樵夫还真是天生神力,那脚步弹射如簧,饶是我也差点被他追上,不过幸好,从那躲暗器的动作上来瞧,的确不像是会什么练家子的样子。”

武定元听了,点了点头。

的确,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樵夫不像个正儿八经的学武之人,而那身本事更像是长期干着体力活,锻炼出来的筋骨皮和铁脚底。因为,刚刚那场追逐,可不是什么“意外”,从始至终,那樵夫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

而且,如陆清正所言,虽说那樵夫是个外家子,但天赋顶好,最后要不是武定元及时赶到,帮他解围,怕是这一番试探真要被拆穿了底,落得个尴尬收场。

虽说武定元是知晓陆清正的能耐,才肯派出他去试探,但他的确是没想到竟然会差点收不了场。

要知道,若论刀枪棍棒,他这位同袍兄弟确实不太在行。虽说以往战场拼杀也砍过几个脑袋,但对手了不起也只是些悍卒骁匪,空有血劲,毫无武功底子;若是真遇到了像自己这般学武之人,对方根本走不过几个回合便要在自己刀下交代性命。

但是,若论神行千里的功夫,这西北地界,怕是没人能比得了武定元早些年见到的那位年轻陆清正。那时,他在军中时做伍长,而对方则是他手下一名小卒。但就是这么个长相平平的男子,居然能够在一个时辰内跑出百里地界,送信传迅的本领无人能敌。久而久之,还得了一个人人敬畏的称号——“正百里”。

想起诸多往事,武定元看见对方脸上已毫无当年血性,只留下这西北黄沙吹过他脸庞时,无情留下的深浅烙印,不禁感慨岁月蹉跎,

“老六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正百里’那是白叫的么,阎王爷都追不上你。”

“老了老了,我就这点脚上功夫和这把弹珠筒,今儿差点就把这点本事折里头。这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

陆清正还未说完,武定元立时笑着接到,

“前浪死在娇娘炕~”

“呸,我去你的,那小猴子不正经,你这家伙也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