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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是一个最难解决的问题。
就像为什么万年前明明百花齐放的世界忽然间分崩离析一样，根本没有人能解答；正如四千年前神道山为何一下子没落，几乎导致邪恶力量长驱直入世界崩溃的结局一样，没有答案。
以上这两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无数人，成为了整个世界万年来最难解答的两大谜团。
这两个谜团他自然知道，可是摆在眼前的‘为什么’他明白不是一个问题，更像是一个凭证；凭什么？
凭什么妖族要帮助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哪怕妖族有心插入这一场战争，又凭什么选择自己？
这个问题实际上在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心里有过数次预演，却没有一次如这一次一样，更没有设想过这样的情况。
依照设想，他应该在数年之后，历经妖族九道关卡的考验，在妖族至高无上的妖神殿中，整合了所有天星大陆的资源，以此为条件来和眼前这位无上强者谈判，再根据届时的格局来做出优劣比对，从而打动她。
现在，两手空空，说什么都苍白无力。
但既然又这样的好机会摆在眼前，能够提前数年遇见这位，巧合也好，预谋也罢，总之是面对面的坐在了一起。
“前辈的问题直指核心！”陈风先是高高捧起，然后轻轻放下，“妖族千年来偏居一隅，不受外界干扰，看似什么都不上心，但其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自我安慰罢了。”
先抑后扬是一种写作手法，高抬轻放是一种处事手段。他没有选择直接回答问题，而是摆出了眼前的路。
“哦？”雪霜请听到这样的说法也忍不住笑了几声，“向来只有我妖族欺负别人的份儿，哪里有人敢扰我安宁？”
这是一个事实，让人无言以对。
万年以来，除了与人族的一战之外，妖族在任何的战场上都是恐怖的杀戮机器，他们拥有比人族更强悍的体魄，更凶猛的战斗意识，更敏锐的战场态势观察，同等级条件下，妖族可谓是完胜人族。
更何况在千年前的一战中，看似人族取得了最后胜利，将妖族的野心轰碎，将他们赶回了妖域，可实际上呢？经过那一战，人族顶尖强者陨落大半，几乎无法负荷四大战区的需求，如果不是神道山开放体系，让更多的战力涌入，恐怕千年前这个世界就已经沦为了邪恶的修罗场。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青莲前辈异军突起，从西部火焰山一带一路杀过去，收复了已经失守的西部战区，更是建立了所谓的北冥长城，守护西部于将倾之际，奠定了她那无上的地位。
“如果是千年前乃至现在，相信没有人真的敢打扰妖族。”陈风想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可是以后，就很难说。”
“以后的事，你能预知？”雪霜请语气有些乐呵呵，像是一个身强体壮的人看着一个小孩儿一样，“说句难听点的话，就算西部失守，妖域还是妖域。”
没有人会否认这个说法，妖域永远都是妖域，只是妖域是谁的妖域？这就很难保证。妖神族在妖域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处于九道关卡的保护之中，可历史上，妖域不止有一个妖神族。
准确的说，妖域一共有四个妖神族群，它们才是代表了妖域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可惜现在的妖域，只有一位妖神。
“西部不会失守！”陈风很笃定的回答道，“青莲前辈所向披靡，虚空剑术更是玄妙无双，杀人于无形，有她在，可保西部无恙。”
“那我就觉得奇怪了，你口口声声说以后说不定会有人想要打扰妖族，现在又说西部无恙，你可真实你师傅的好弟子。”雪霜请言语之中的鄙夷之色渐浓。
第一次开口的时候她说：一个不错的继承者。
现在她说：可真是你师傅的好弟子。
前者说的是实力，后者说的是性格。
这让他很好奇，按理来说作为弟子，应该是最了解师傅的人，可他例外；事实上除了最开始的一段时间呆在师傅他老人家身边，跟着走了一趟北境和南州以外，其余时间他基本都呆在西部战线上。
在他看来，师傅应该是了不起的人物，是顶天立地的英雄，是他撑起了神道山，挽天下于将倾；可为什么在很多人的眼里，师傅都是一个褒贬不定的人呢？
比如青莲前辈，毋庸置疑她对世界有着难以估量的作用，是人族的中流砥柱，但每一次和师傅相遇，总免不了要挖苦几句讽刺几句，像两个小孩儿斗嘴，好些次让他险些笑出声。
而眼前这位，或许不如青莲前辈一样世人传颂，但从地位上和实力上来说，绝对可以和青莲前辈平起平坐。可为什么这样的人在说起师傅的时候，语气如此不屑？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好奇想问：师傅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不过他知道这不是提出问题的好节点，此刻他正在回答别人的问题。
“神道山此次试炼，有三人是我最强劲的对手。”陈风可不敢在师傅的问题上擅自发表意见，只能摆出事实来讲道理，“其中一人是神道山军机处着力培养的候选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将会在今后主导军机处，成为神道山最有权势的几人之一。”
“另外一人是南部战线的人，他来自神道山最大的附庸家族，这个家族想必您不会陌生。”
“最后一人来自仙宫，他的底蕴最深厚，也最让我忌惮。”
关于试炼者的消息，通常都是绝密，在没有真正拉开序幕之前，不会轻易透露。而同为参与试炼者，他自然通过特定的渠道知道些什么，正如对方一定会知道他的存在一样。
只可惜对方具体要去哪里，实在是难以精确位置，这最大限度的保证了试炼的公平性。
“而你来自最高统帅部，将来是要坐镇神道山的人！”雪霜请补充了一点，“如果不出意外，你将会成为神道山最有权势的人。”
“没错！”陈风肯定的点点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部分时间都是他在解说，将所有的信息汇总，讲明白今后的格局；就像他在西部战线上面对两位巅峰强者的时候一样，做出了一些推测和判断；尽管这些判断都毫无根据，可也不是毫无迹象。
就如他当初分析的一样，仙宫坐落神王城，统辖人类世界的内部事务，在人类世界的几个地区拥有着众多的拥护者和绝对话语权，那些地方可不是他做事的地方。
如果他敢去那些地方，初始阶段凭着自身的能力能够争取到一些资源的倾斜，可一旦到了决胜阶段，对方知晓了身份以后，会有数不清的麻烦随之而来。
与之相对的，对方也不会到统帅部拥护者多的地区来，这是惯例。
从南到北，从内到外，基本上能够想到的细节都照顾得到，在他这个年纪来说，能有这样的高度已经是难能可贵。
可就如师傅所言一般，略显粗糙，所以由始至终，眼前的人都没有说过什么有建设性的话，从不表态，顶多也就是随便附和几句。
这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空有一身力气使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