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讨碗喜酒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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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立子“换了一批又一批,撒得满床都是,红罗幔帐内罩着五彩鸳鸯枕,和金丝龙凤被成双成对。

何歌将窗棱纸上有些褪色的囍字逐一揭下,再重新剪几张,端端正正的贴好。蜡烛就要燃烧殆尽,她于明明灭灭中蜷缩在地,搂着“开岳剑”沉沉的睡去。

梦中,她又见到了那个威武的男子,这一次,他弃盔卸甲,说要带着她浪迹天涯。

……

“月下逢后院儿那处上锁的地方,便是剑灵居。”

入夜后,铁浮屠缠着筑为,非让他把褚煜白天没有讲完的给接上。

“褚大哥离开洛邑的时候,还没有发生这些变故,他了解的那点儿肯定是听主子说的,我来这儿不过也才短短五年,所以,他不知后,我不知前,正巧,咱们一人一半儿,才能给你把这前后拼齐全。”

说罢,筑为便带着铁浮屠,再一次陷进了何歌和少年郎的故事里……

“好一个烈性的姑娘!”

听完,铁浮屠抹一把眼泪,哽咽得几乎开不了口。

“浮屠叔,您之前常问我,歌儿姐姐为什么只爱穿那身黑色的衣裳,还做了十几件一模一样的,总也不换,您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嗯!”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铁浮屠心想,就算是把这世间都翻遍了,也找不出来几个像何歌这样,忠贞不移的女子!

她爱得如此热烈!如此坦荡!

她把那个早已经去世了的少年郎,刻进骨血里,当成是支撑自己活下去的力量!

该是有多怕他不能往生极乐,才会将他的名字和经文一起,用梵语绣在衣服上,天天的超度啊,铁浮屠难过得咬紧了牙。

这个了不起的姑娘,真是过得太苦了!

她把“剑灵居”布置成婚房,以前方的月下逢作为明堂,用自己酿的酒来招待四方客,就如同是她和他的喜宴开了场。

可新郎倌儿,却再也看不到这“高朋满座”的景象,只留下她孤零零的一个人,穿梭在这片热闹中,日复一日的,煎熬着自己所剩下的时光。

铁浮屠佩服这样的何歌,自觉她比许多的男子都要强,却也十分心疼她的坚韧和倔强,于是便打定了主意,余生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这个同那位少年郎一样,英勇无畏的姑娘!

“掌柜的!!!掌柜的您醒醒啊掌柜的!!!”

“何事这样慌忙?”

何歌有些不悦的将“剑灵居”给锁上,边走边听店小二秋山的回话。

“浮屠大哥不知是怎么了,突然大半夜的来找您,一双眼睛通红通红的,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我就担心是霍爷有不好了,所以只能把您给喊起来,您快些的去看看吧!”

秋山跑不过慌起来的何歌,只得把铁浮屠所在的地儿告诉给她。

月下逢的大门口,铁浮屠穿着自己最好的衣裳,站得笔挺。

“主子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好吗?!”

何歌迅速解下他拴在一旁的马,立刻就要赶回去,不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她不放心。

“霍爷好着呢,姑娘你莫着急。”

铁浮屠拽住了她的胳膊,松弛有度,不叫她受痛。

“那你不在水云间里待着,大半夜的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因,这句话何歌深信不疑。

“来讨姑娘你一碗酒喝!”

铁浮屠放开她,从怀里掏出来一袋子沉甸甸的小金坨,塞进何歌的手里,这是他所有的积蓄,还全是霍莘给的。

原本,铁浮屠对于这笔得来不费吹灰之力的财富还很无措,因为他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派上用场,所以便打算存来今后娶媳妇儿使,但今天,他只想把全部的都拿出来做“份子钱”!就只为喝一碗何歌和那位少年郎的喜酒!

“要喝就自己进去,犯不上非得找我!”

何歌疑心这是他的缓兵之计,便更坚信一定是霍莘出事儿了。

“旁的也就罢了,但今天这碗酒,我铁浮屠还真就非得管你讨。”

“你别不知道轻重!”

何歌将袋子甩给他,翻身就上马,却被铁浮屠一把勒住了缰绳不放。

“万一主子有个三长两短了,我就是撵到天边去,也要杀了你!”

“我铁浮屠发誓,霍爷是真的安好!姑娘你就放心吧,我来只是讨碗酒喝,不骗你,真的!我发誓!”

铁浮屠以手指天道:“佛祖在上!我还能不知道你最在意的就是霍爷吗?姑娘,我没那么混账!我来这儿真的真的,就只是为了要讨你一碗酒喝,没别的,真的!”

“发什么病?”

何歌看他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便稳了稳神。

“睡到一半酒瘾犯了?家里不还有几大坛子吗?”

“被我喝空了啊!”

褚煜吹一声哨子,两人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竟坐于屋檐之上了,仍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相形。

“怎么,有钱也不挣啊?你这掌柜的,未免也太不会做生意了吧!”

“你怎么也来了?”

何歌虽然语气中透着不耐烦,但她却彻底的放心了,因为霍莘要是真的出了事,褚煜一定不会跑得比她慢。

“都说了喝酒啊!喝酒!”

话音才刚落,二人就见着他一个梯云纵,便落到了石狮子的大脑袋上。

“褚兄弟。”

铁浮屠向他投去万分感激的眼神,一切尽在不言中,褚煜哪里会不懂。

进了屋。

这俩一憨一精明的,放着楼上的雅阁不坐,专捡楼下最嘈杂的位置,何歌转身就要回后院,懒得看他们闹腾。

“往哪儿走啊掌柜的?快叫你的伙计们上菜啊!”

褚煜将铁浮屠带来的小金坨,一满都抖在桌子上,叮了哐当的响,引起周围的惊呼连连,直称豪爽大方。

“照这标准来啊,一桌子摆不下就给咱多拼几张,让大家伙儿也跟着一块儿热闹热闹,酒嘛,你就拿你的招牌庆会来,有多少开多少,今儿个你铁哥就要请客,甭跟他客气!”

“褚兄弟说得对!钱这东西,生不带来,那啥的不带去,姑娘你就只管吩咐厨房,辛苦辛苦他们吧!”

铁浮屠就喜欢褚煜这样的仗义!

“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除顾公子外,劳动这月下逢的掌柜亲自接待啊?”

众人偷偷的议论。

“我瞅着这二位,倒是有些面熟,却记不得是在哪里见过了。”

虎头桥上算命的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摇摇头。

“就你这眼神儿,撒个尿都瞄不准坑儿,能辨得清个什么一二三!”

南门档口的屠户李四,又海饮了一碗,然后把声儿压得更低了:“他们是水云间霍爷的人。”

“啊?!”

“啊什么啊,你小心被人家听见了。”

李四一巴掌拍在“臭鱼”周五那骨瘦嶙峋的肩膀上,疼得他差点儿把驼背都给挺直了。

“你们别忘了,水云间的小筑为可是长期的在我那儿订肉的,上回他要得多,我便亲自送去府上,当时这二位就在门口练手呢,两个人都有实打实的真功夫,我不能记错。”

“不是,我是说他们自己人吃饭还要钱啊?”

“诶……我想起来了!”

算命的老头儿忽然一拍大腿道:“你们说说,咱这都是些什么瞎子吧,那壮的不就是刚撤了通缉令,被霍爷给保下来的要犯铁浮屠嘛!”

“是啊!是啊!”

周五也反应过来。

“可不就是那汉子吗?”

于是,大家又一阵的惊讶。

“掌柜的,真给上完啊?”

秋山跟在何歌的后面,等她发话,到底是一家的,总该问个清楚,不然罪了谁就麻烦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羊乐过了还是知道痛的。”

何歌皱了皱眉,转头向傻大个和瘦精明投去审视的目光,后又吩咐秋山。

“收好那些小金坨,等他们走了就交给我,一坨也不准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