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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顾府走水了!
那一晚的火光冲天直烧到夜尽了方才歇!
当时打更的一喊,便惊醒了整条街,众人提桶的提桶,抬缸的抬缸,谁也没有站在原地上看热闹,皆忙着去扑救。
但不知为何,顾府的大门却从里面被牢牢的顶住了,根本就打不开,等借来了斧头劈出个洞时,火势早已蔓延成海,无法进入了。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那么大的火,连房顶都烧穿了,却唯独院子里那棵流苏树安然无恙,只烫焦了几片叶子,似是有神明保佑一般的。
更诡异还在后面呢,火一灭,官府就贴出告示了,说是因顾府的下人值夜不慎,打翻了烛台这才引起的灾祸。
可谁信呢?难不成是油砌草搭的,一遇个蜡烛就燃成渣儿了?
况且,候了半日,哪个也没见着有人的尸体被抬出来,再怎么样骨头总还能剩两根吧,偏偏就是那么邪门,全都无影无踪了!
人人都说,平日里总见着人进人出的,怎么就能瞬间都消失了呢,这既不合情也不合理,除非……
除非这场火是有人特地安排的!
水云间外。
“长舒公子请进。”
筑为和褚煜以及铁浮屠,都候他多时了。
“你怎么不把墙也给带上?”
褚煜越过他,目光锁定在顾长舒身后停着的十余辆马车上,全绑了箱子!
于是便很不满意的撇撇嘴,发句牢骚道:“洗衣裳做饭,下力气的是一个没来啊,还得连累我们给你搬!”
“没事儿没事儿,褚兄弟你别管,这些都交给我来扛!”
铁浮屠自告奋勇的,却卯足了劲儿也挪不动一箱。
“顾公子……您这内里到底装的啥呀?怎么这么沉呐!”
铁浮屠尴尬得直掐大腿肉。
“伙食费!”
顾长舒掀开来,里面全是奇珍异宝和金银块儿,塞得满满当当,不留缝隙。
“哪儿有白住的,你们拿去添菜吧。”
“添菜?!”
这些东西,再重建十个顾府都绰绰有余了!铁浮屠惊讶得嘴角直抽抽,心想着添什么菜啊,如果顾长舒允许他更大胆些的话……他觉得那个翡翠镯子很好,留着讨老婆是非常不错的,也许……回头能问他要一要也说不一定呢。
早已经收拾好的无涯居内。
霍莘喝着茶,看顾长舒自己在那儿摆弄,书籍,被褥,皆井井有条,半点也不像是遭了难来投奔的。
“我一个下人都没带,全遣散了,你还不快搭把手。”
“闹这么大动静做什么,要来你说一声就是,也不必把那好端端的房子给烧了呀。”
霍莘哭笑不得。
“要走就走个干净,倘若我哪天招惹你生气了,也绝不给你留撵人的余地,横竖我是要在这儿的!”
顾长舒说话间,把带来的几枝流苏花儿插进瓷瓶里去,又端到霍莘的面前来。
“香呢,你闻闻。”
“不太讲理啊你。”
“讲理?讲理可吃不饱饭,这儿离你住的屋子近不近?”
“远得很,隔着万重山呢!”
霍莘站起来拿过花瓶,走到光线最足的地方摆好。
“带我去,我要上你那儿打地铺!”
顾长舒很认真地,就要重新打包行李。
“逗你的!”
霍莘忙按下他:“就隔着一堵墙,你从左边儿的拱门穿过去,就是我住的岁安居。”
……
着一身明黄绣五爪金龙的崇衍帝,于御案前辨不出神情,单手摩挲着太仓署上呈的调粮手令铜牌,任由大太监元安将茶水换了再换,也无心思一品。
“皇上。”
元安轻手轻脚的伺候在一旁。
终于,崇衍帝不耐烦的抬起来一双鹰眼,没奈何的叹了口气道:“这是第几盏了?这茶朕是非喝不可吗?元安公公?”
深冬的雪越下越大,盖得水云间是白茫茫的一片。
临近过年,月下逢里更是人多得不行。
何歌早已经忙得是焦头烂额,脱不开身了,一连几日都住在店中。
霍莘怕她照顾不好自己,便让筑为带些厚实的衣裳去看看她,回来后小子说起月下逢里有无赖撒泼,惹了好大的麻烦。
于是,铁浮屠就侠肝义胆的,跑去帮忙,挥刀连砸几桌,顿时就太平了,却客也少了大半,被何歌气极了一通数落,此时正蔫兮兮的,跟着褚煜在大门口挂灯笼。
“褚兄弟,你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一样的有脑子啊?”
“都跟你说了那女恶霸贼凶,是你自己不听劝。”
“可我觉得姑娘并没有骂错我啊,反而是我自己太蠢了,笨手笨脚的,肯定很招她厌烦。”
“铁兄你到底瞧上她什么了?”
褚煜见他很是苦恼那样,就想起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
“好看!”
铁浮屠斩钉截铁的,没有一丝犹豫。
“好看?有多好看?”
褚煜执意,非得要他说出个子丑寅卯来。
“这……”
铁浮屠犯了难,他只觉得何歌好看是真的好看,可……
若是一定要问她到底有多好看,铁浮屠也答不仔细,但定是比他原先住的村儿里那些,只会缝缝补补,胡嚼舌头根子的婆娘看好!
她们脸皮厚又黑,哪像何歌这样,肤色白里透着红,要相貌有相貌,要身段儿有身段儿,可如果只是这般,那她也仅仅徒有其表罢了,偏她做事还又雷厉风行,处处心细,处处妥帖,强过那些惯会涂脂抹粉的美人百倍,故而更叫铁浮屠高看她许多。
“铁兄,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这句话可用不到她的身上,你就省省吧,收起你那要把铁杵磨成针的想法,还不如趁早另觅良人呢。”
“我没那个想法!”
铁浮屠慌忙摆手,解释道,又生怕褚煜不信他。
“我是十分看重姑娘不假,但我知道,以我这样的条件和样貌,是万万配不上姑娘的!”
“你会错意了。”
褚煜停了手上的动作,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告诉他,毕竟感情这事儿绝拖不得,日渐长久了,容易闯祸。
“那女恶……她已经有心上人了。”
“是霍爷不是?!”
铁浮屠心里其实早就隐隐的有了猜想,却苦于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一探究竟。
“额……不是。”
褚煜想着,霍莘既然没有向他挑明身份,那自己也就不好多说。
“那会是谁?不怕你笑我小人啊褚兄弟,我平日里总见着姑娘同霍爷在一块儿说说笑笑的,亲热得不能再亲热,全不像待旁人一般的寡言少语呢,虽然姑娘始终在霍爷面前自称是奴婢,但我瞧着……她们之间是一点儿也没有主仆的尊卑分别啊,况且……霍爷给姑娘的吃穿用度,哪里像是在安排下人啊,样样儿的都是上等,反倒比达官贵人家的小姐还更好呢!”
“哟呵!”
褚煜围着他绕一圈儿,边走边连连咂嘴道:“看不出来啊铁兄,真有你的!观察得十分入微嘛,回头衙门招人手,你一定得去试一试,搞不好就当上神捕了呢,等到那时,我便去跟着你混!”
“哎呀,褚兄弟你就莫要打趣我了,快说快说!”
当上神捕有什么用,铁浮屠不稀罕,他就好奇谁是何歌看上的男子,虽不能与其一较高下,但总该知道对方的名姓,这样才能服气啊。
“都说了不是。”
褚煜看他急得抓耳挠腮,就忍不住发笑。
“再或者……是顾公子?”
铁浮屠又猜。
“谁?!”
褚煜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戏文儿里不是总唱欢喜冤家吗?明面儿上夹枪带棒的互不相让,暗地里却情思绵绵长。”
“什么情思?!什么绵绵长?!你就别瞎琢磨了!统共就认识就那么几个人,还敢乱点鸳鸯谱啊?别待会儿再一盆子水,泼到我的身上来!”
褚煜白眼儿都快翻上天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后,背抵着石狮子同铁浮屠讲了个大概。
在褚煜一字一句的勾勒中,铁浮屠渐渐的了解了何歌的爱而不得。
那真是一位绝好的少年郎啊!
他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曾凭借着一腔热血,数次斩敌于沙场之上,每每出征,都由他担任先锋,哪怕是只身一人,他也敢去闯龙潭破虎穴,只为给大军开路!
可就是这样一位战功赫赫的少年郎,却被扣上了叛国通敌的罪名押赴刑场。
铡刀之下,他滚落在地的头颅上,眼睛怎么也合不拢,是真的死不瞑目啊!
惟愿国泰民安的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竟被情同手足的兄弟所杀!
大漠孤烟直,江南烟雨朦如纱,这些,都是他答应过要带何歌,一起去看的,可到底……还是食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