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水火功法(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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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房平翻了一会儿,忍不住叹道:“这野山猪就得现杀现吃,多亏秦兄一番侍弄。”

秦步云岔道:“扯这些有的没的!快将肉烤好,拿来我吃才是正经!”

孙房平翻着烤肉,口上只道莫急莫急。

秦步云只好与众人倒酒,先递给周茫一碗,道:“贤弟,你来尝这酒。”

一大口下去,周茫先觉酒性微凉,到了胃肠,腹内又像是生出了一小团温暖的火苗。

这酒由口至腹,竟然产生了两种不同的感觉,一冷一热虽是相左,却转化得恰如其当,并无丝毫突兀与锋芒。

周茫浑身泛着道不尽的舒畅,忍不住赞道:“秦兄,你使了甚么法子?这酒果真有趣!”

秦步云指着那桶井水,道:“这井水不知怎地回事,天生自有一股寒气,将酒浸在里头,便有这样的冷热交替。”

这时,孙房平递来一块肉,周茫咬了一口,果然外皮焦脆,肥肉流淌,瘦肉筋道,正是那种最好吃的三线肉。

李卯也接了肉,一口就吞下,嚷道:“大黄脸,这肉滋味不错,就是小了些,不经吃。”

周茫道:“秦兄,这野山猪最是性情暴躁,在你手里怎地如此驯服?”

秦步云一通快嚼,吞下一大块肉,心满意足地咂嘴道:“贤弟,这全靠孙班头射得好啊。”

孙房平笑道:“周兄弟,莫听他满口胡话。”

周茫夸道:“早听得孙班头一手射术冠绝河阳县,就是放到辜城也难逢对手。”

孙房平面露喜色,口中说道:“在周兄弟世外神通前,我这些微末技艺却是连雕虫小技都算不上了。”

秦步云饿了一天,只吃得口滑,将酒吃了五、六碗,将肉吃了七、八块,此时已是微微熏醉,便忍不住说道:“贤弟,你莫听孙大班头哄你说甚么微末、雕虫的,他其实厉害着哩!”

周茫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刚才孙班头去打猎时,我偷了个懒,现在想来还是该跟着一同去,便是长长见识也好。”

李卯酒性较差,吃了一碗酒便有些晕头,口中不服道:“秦胡子,你说大黄脸厉害,你又与他一同做事,岂不是在吹嘘自己厉害?俺不信!”

秦步云又吃下一碗酒,道:“怎地不信?便先让你瞧瞧我这把鬼头刀。”

说话间,秦步云从腰间掣出鬼头刀,双手捧着与三人看。

只见一片火光里,那刀整身约有两尺长短,刀柄煞白,刀刃却通体黝黑,且隐隐泛着一股蓝光。

周茫启了灵瞳,只一眼便看出其中门路,满口称赞道:“原来秦兄修的是水相功法,真叫人意想不到。”

秦步云见周茫识出了自己功法,脸上先是掠过一阵得意之色,后又有些失落道:“在我们秦家,世代皆修这水相功法,秦家祖上也曾出过大国手,只是传到了我这一代,却只能做个县衙班头。”

天下玄门力量,除了玄家宗门与朝廷官府,另外就是世传家族。

但对于那些偏家弱族来说,纵使一时侥幸出了甚么得道高人,但仅凭一人之力,也很难抹平家族的先天不足。

只因在修道路上,需要各方面支持不说,更有各种阻碍,如若缺失其中关键一环,一切便戛然而止。

对于甚么“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是凡夫俗子不切实际的空想。

一人得道已是千磨万难,至于鸡犬升天,却是无稽之谈。

周茫突然想到,藏书馆里有一本讲转换功法相性的古籍,便试探着与秦步云说道:“你们秦家这门水相功法,恐怕是有转化成冰相的路子?”

听了这话,秦步云双眼登时大放异彩,忍不住叫道:“贤弟!你怎地知道这层关系!难不成你会这转化之法?”

周茫摇头道:“我只是在宗门里听师父说起过一次,至于这转化功法相性的法子,我是一窍不通。”

这时,一旁的孙房平放下酒碗,忍不住叹道:“不想我与秦大哥竟是如此相似。”

秦步云好奇道:“怎地意思?难不成你一身技艺也是家传?”

“秦大哥,过去几年咱俩一同吃酒,一同做事,也算得上推心置腹,但按照这玄门规矩,在这个人功法上,我与你皆是互相保留了几分。”孙房平似来了兴致,又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不过今日既然说开了,那我也便说上一说。”

一语未了,孙房平暗暗看了周茫一眼。

“二位班头都比我年长,自是你们先说了,我与李卯也如实讲来。”周茫瞧在眼里,也立即会意道:“咱们彼此多些了解,也是方便以后行事。”

“好!贤弟果然是个爽快人。”秦步云接过话来,又猛吃下一口酒,道:“我与孙兄弟均是武师出身,这一点你是知道的。”

武师,又是武师。

对于周茫来说,武师并不是一个陌生称谓。

前世记忆里,武师是玄门中往往人数最多,一是修炼灵资要求相对不高,二是修炼功法较为易得。

因此,在樊朝不论三教九流,或是五行八作,皆有武师的身影,也可以说,武师是玄门与俗世里最为泛用的活计。

周茫点头道:“不过听闻武师只是一个总称,其中奥妙绝非我这样的门外汉能知道,还请秦大哥细细讲来。”

“周兄弟却是说笑,刚才李兄弟抡我那一棍子,身法瞧着正是武师一路。”孙房平正了正身子,往火堆里丢去一根柴火,“只是我眼拙,看不出他的功法,当然也更不明白周兄弟是甚么活计。”

周茫刚想说话,秦步云却急道:“莫绕远了!还是让我先说吧!咱们等会儿还要回县里去,各人都拣紧要的地方来说,至于一些琐碎之事,往后日子还长着,慢慢了解也不迟!”

周茫、李卯与孙房平皆点头称是。

秦步云开口道:“第一,我修的功法唤作兜铭决,一共有九重品阶。这功法在秦家世代相传,到我曾祖时,因一场变故,家中功法秘诀和提升品阶之物皆尽丢失,由我祖父到我这里,便只能修到第九品的境界了。”

“第二,这把鬼头刀也是家传之物,但我不能参悟其中奥妙,权且只作防身之用。”

“第三,这两年随着功法的修炼,我却自觉进益不大,想来是资质不够的缘故。”

秦步云一气说完,随后只瞧着孙房平。

孙房平不紧不慢道:“秦大哥说得有条理,那我也按这法子讲。第一,我家这门功法叫宁心咒,原本也是共有九重品阶的火相功法,可惜在我手里也是只能到第九品的境界,再想往上修炼,却是寸步难行。”

“第二,我这张豹尾弓也是我父亲传与的,据他所言,这弓内藏有极大妙法,但如何发挥,也得看有没有这个机缘。”

“第三嘛,我与秦大哥一样,近年只觉自己功法已经修炼到了瓶颈之处,始终无法突破这九品境界。”

其实,与秦孙二人相同,周茫身上也存在功法进步缓慢的问题。

上山十年,练功三年,不论是拂岚功还是灵瞳术,周茫都只能修炼到第九品,往上就无法更进一步。

这与周茫在藏书馆内看到的完全不同,在那些典籍上,修道人士皆身怀神通广大之能,不是搬山填海,便是斗转星移,但就是不说如何修炼。

当然,周茫也与同门中其他师兄弟说过这个问题。

如有一次,周茫向乔岱原问道:“乔师兄,我这拂岚功怎地如此进展缓慢?莫不是我修炼的法子出错了?”

乔岱原憨厚笑道:“周师弟,我比你早入门早得多,拂岚功却也只比你高一品,岂不也是修错了道?所谓各人有各人的道法缘分哩,咱们还是听师父教诲,好生修炼吧。”

而门内其他师兄弟,个个都夹着私心,更是不愿向周茫透露一分修炼之法。

至于其他师叔的弟子,因所修功法不同,周茫与他们倒也没这些交流。

今夜在这姜家庄,听秦孙二人讲到了修炼功法这件事,周茫难免有些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