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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的时，柳墨青忆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她并不是个话多的人，更不是个活泼的人，她从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这一点。而且，她见到他的时间，比他注意到自己的时间更早，那天，他刚搬到她那条街的对面，她透过窗户就看到他了，不像她那般沉闷，他就似骄阳，活力好动，可他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虽然只有六岁左右，从那以后，她有空余的时间时便会特意去关注他，学他待人接物，学他如何在有压力时开解自己，她也得知了他的成绩很好，体育很好，人也很好。
她从小就是模范生，她连跳了两级，可这并不影响她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是全年级第一名，还是班长，期间还参加了大大小小的乐器赛事，拿奖拿到手软，在他们这片学区乃至全市都有名气。老师因为知道她以后是要走音乐这条路的，对她也格外照顾，毕竟有一个天才少女出自学校，校长面上也有光。
她和同学们的关系起码表面上维持得很好，虽然她被流言中伤过，孩子们的嫉妒心比大人想的要厉害得多，你与他们是异样的，那么，你总不会太好过，的亏她性格并不是沉闷得屁都不放一个的，也学会了如何周旋，总能跟他们找到共同的话题。所以她也没有什么难过的，跟同学相处还是挺好的。
高中后，留给她关注他的时间越来越少，相对应的她的奖项越拿越大，直接影响她的出勤率。课业和音乐不能兼得，从那个时候起，柳墨青已经有意走音乐这条路，所以，课还是上，但更多时候是找老师补课，班上的活动也参加得很少，但她人缘还是不错的，经常会有人帮她领取作业。
“阿墨，这是今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上午你不在，我帮你领了试卷。”
“谢谢。”
柳墨青上午去参加预赛，下午才来上课，对班级里的人而言已经习以为常。帮她拿试卷的这位，是她的同桌，一个微胖的女孩子，喜欢吃。
“比赛怎么样？”吴慧琴偷吃了口面包，低头朝周围看了看，问道，“第一？”
“嗯。”
“厉害啊，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她偷偷塞给柳墨青一块面包，“又没吃午饭吧，赶紧吃点垫垫底。”
柳墨青接过面包，一股暖流从指间传到心间：“谢谢。”
她很感谢自己遇到了那么一群人，虽然自己影响了班级出勤率，可却没一个人怨她，反而还记挂她，让她觉得温暖异常。
青春期，在回忆里充满了雨后的潮湿味和加在雨丝中的花香。
下午自习课前，吴慧琴又饿了，可面包已吃完。学校禁止学生带零食，很多人都是偷偷带。
柳墨青想到自己吃了的那块面包，有些过意不去，说：“我陪你去小卖部买吧。”
学校操场西边的角落里，在重重树丛后面，隔着外墙，左手边正好是一处小卖部，正巧了，墙上久经风霜，开了个口子，也不知是谁发现的，一来二去，很多学生都知道了门道，一个探风，一个跟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教导处管教了很多次，但一直没经费修补外墙，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着。
但不管怎么说，被抓住了，都是要写检讨的。
“不，不用了，没事，我不是很饿。”
柳墨青却很坚持：“走，快去快回。”
柳墨青是行动派，想定了就做，她拉着吴慧琴下楼，穿过大操场。这时候，操场上还有不少同学在玩，田径队的也开始训练了。
说她是个好学生吧，她对这流程很熟悉，说她不是好学生吧，她又样样都是第一，可她还是明白，规则之下的偶尔触碰边缘也是可以的，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很守规矩的姑娘，不然她也不会在十三四岁的年纪就喜欢上染天池并持续了那么长时间。
两人做贼般一路小跑进树丛，果然，后面有面破墙，而在她们前面，已经有三个男生。有两个，一个蹲在地上捧着辣条，已经吃上了，听到动静只是抬头看了眼，一个背对着她们还在跟老板讨价还价，还有一个应该在把风，她们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她们。
他倚着墙，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但那双眼睛透着亮，似是一瞬间就能刺入人的心里。柳墨青一愣，是他，染天池，他是隔壁班的……
柳墨青被他看得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对方并没有收回视线，柳墨青脸皮还是薄的，她只好说：“那个你们买好了吗？”
他听到她的话，竟是挑了下眉。
吴慧琴红着脸跟染天池说：“那个，我们想买面包，你们好了的话，能不能让我们过去下。”
染天池把视线收回，慢慢回过头，踢了踢蹲在地上的那个男生，对方踉跄了一下，差点就朝前倒去，他嗷的一叫，正要发作，见是染天池，气焰立马歇了。
染天池也没说话，朝里头抬了抬下巴，“辣条”立即反应过来，扭头就喊：“老四，你好了没，快点，老子都要吃完了，你还没磨叽完，这鬼地方都是个蚊子。”
“好个屁，妈的，竟然说我的钱破，不给找。”
最里头的男生一边叽叽歪歪，一边挤出来。
柳墨青往边上靠了靠，准备先让他们过去。谁知那个老四说：“我们还在等找钱，你们要买先过去。”
柳墨青拦住吴慧琴：“我去吧。”
“这里面脏，你没来过，还是我去吧。”吴慧琴不肯，也硬要往里头挤。
别说，吴慧琴的个头不是柳墨青挤得过的，她只好说：“那多少钱，我给你。”
“哎呦，不用了，我带着……”吴慧琴一拍口袋，突然叫道，“我忘带钱包了。”
柳墨青也是一摸口袋，张了张嘴，有些无语。
她们出来太急了，都没带钱包。
“哎呦，演什么演啊，没带钱，不就是为了找我们老大借么，有借有还，再见不难。”
辣条男一边咬着辣条，一边挤眉弄眼地调笑道。吴慧琴的脸刷一下红了，眼神禁不住地朝柳墨青飘。
柳墨青也听出这话里的调侃，但她看都没去看“辣条”一眼，脸色都没变过，只跟吴慧琴说：“你等着，我去拿钱包。”
“要不……要不算了。”吴慧琴一个人哪敢留在这里，忙拉住柳墨青，“回去吧。”
“别走啊，哥哥我有钱，不找我们老大借，可以找我。”
柳墨青想了想后道：“难道你在这团体里是管财政的？可就算你是管财政的，也得你老大同意你不也才能拨款。那我还不如直接找你们老大要呢。”
四个人愣住了，染天池眼中带着笑意，而另外三个人则是呆愣住了，眼中全是惊讶，他们没想到，她口齿这么伶俐，损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她也不想多呆，和吴慧琴快步往外走。
“还来得及，再过五分钟才上课，我们取了钱再下来。”
柳墨青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可吴慧琴犹豫了：“算了吧，说不定他们一会还在呢。”
柳墨青不解：“你怕他们？”
“不是啦，就是，染天池在呢。”
小姑娘家家，在帅哥面前，还是丢不起人的。柳墨青挑挑眉，哦～原来如此。她刚想调侃一下，结果就被打断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大音乐家吗？”
柳墨青回头，看到韦素云，她和她从来不对盘。她现在多了个“校花”的头衔，在学校里面人气很高，但这人气始终压不过柳墨青，柳墨青她胜在才华总能压的过她一筹。
冤家路窄。
柳墨青被她在背地里不知说了多少坏话了，也不知是什么孽缘，他们考中了一所重高，好在她们总算没在一个班，可学校里一半的风言风语都是她搅起来的。
韦素云笑嘻嘻地问她们：“你们不会是偷偷来小卖部买东西吧？”
吴慧琴忙说：“没啊，随便散散步。快上课了，我们先走了。”
柳墨青和韦素云打过不少交道，但仅限于班级事务，这个女孩整天笑眯眯的，给人很阳光很友善的感觉，偶尔柳墨青都快被她的笑容迷惑，差点忘了这张笑脸下还有张毒嘴。
“哈哈，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去告诉老师。”
她虽然在和吴慧琴说话，眼睛却一直盯着柳墨青，柳墨青没搭话，目光空空地落在不远处的足球场。
突然，韦素云眸光一亮，越过她们俩，冲后面的人挥了挥手：“染天池，你又去小卖部，不怕我告诉老师吗？”
话虽这么说，但语气轻松高兴得很，怎么看都像是朋友间亲昵的打趣。柳墨青不由得看向他们。
“班长大人好，您就装作没看见我吧。”
染天池不疾不徐地走到她们身边，相较于韦素云的热情，他反倒冷淡异常。
韦素云压根没在意他的冷淡，继续聊着：“下节课有英语测验，记得写完啊。”
染天池扯了扯嘴角，好像根本无所谓。
柳墨青给吴慧琴递了个眼色，这里没她们什么事，赶紧撤。
“等等。”
见柳墨青没停下来，染天池只好指名道姓地又叫了遍：“柳墨青。”
柳墨青脚下一顿，有些诧异，微微侧身，他怎么会叫住她，她之前经过他旁边多少次，他都没注意到过。
染天池在其他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到柳墨青面前，递过一袋面包，柳墨青只是看他，没接，他又朝她这边抬了抬手。
少年身高腿长，神情很淡，低头看着她，她甚至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和那双深咖色的瞳孔。
上课铃声在这时穿透操场上空，不少学生拔腿朝教学楼跑去。
“上课了。”吴慧琴拉了拉柳墨青的袖子。
染天池也没催，就这么递着，倒是边上的“辣条”等不及了：“快点快点，哥还要回去考试呢。”
韦素云看着这一幕，脸色不太好看，咬了咬嘴唇，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柳墨青。
柳墨青接过面包，道了声谢，又说道：“多少钱？”
染天池耸了耸肩：“不知道。”
说完就走了。柳墨青很想追上去再问两句，但第三遍上课铃已过，操场上没什么人了，她只好先和吴慧琴跑回教室。染天池和“辣条”，还有老四，韦素云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回到教室，刚坐下，吴慧琴就忍不住激动地拉住她的手：“你之前跟他认识？”
柳墨青很想说认识，但又私心地不想让人知道他住她对街，柳墨青感到心惊，那是她第一次感觉到“占有欲”她摇了摇头：“我没和他同过班。”
吴慧琴有些失望地趴在桌子上：“哎，可能是你太出名了，那么多获奖照片放在橱窗里呢。”
她在想，怎么还他钱，她从小到大，从未欠过别人东西，柳墨青低下头，在课桌下悄悄拿出面包，刚才没来得及仔细看，现在才发现柳墨青给她的是一款蓝莓酱面包，柳墨青不太爱吃甜食，但唯独对这款面包情有独钟。
小小的面包糯糯的，里头裹着甜甜的蓝莓果酱，咬下一口，简直美味上天。柳墨青捏了捏小面包，突然就有些馋了。
不过，她想到了一件事情，这人，他是怎么知道她喜欢这个面包的，叫她之后才给的她。
柳墨青一般都会在家吃完早餐，她的母亲生活很规律，一早会为全家做好早餐，都是养生的粥，豆浆。但她也很忙，有时候会到各地演出、开会，父亲的工作性质注定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当这时候，柳墨青就会自己买点早餐填饱肚子。
蓝莓果酱面包，她的最爱，偶尔还会窃喜，今天妈妈不在家。3元一袋，在这个年代，并不算便宜。
面包被柳墨青和吴慧琴消灭光了，吴慧琴边吃边感慨今天的面包特别好吃，吃得一脸喜悦，又一脸惆怅，柳墨青并没有说什么，她也觉得今天的面包格外好吃。但她想的，可不止这件事情。她不想他两之间只有一层那么浅的关系，柳墨青想了想，想到了个主意。
放学的时候，柳墨青径直走到隔壁班门口，来来往往有不少同学发现了她，一班的人来二班做什么？有些人私下里开始窃窃私语。
柳墨青没去管这些目光，随便叫住一个同学：“染天池在吗？”
那男生愣神片刻，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回过身往班里吼了一句：“染老大在不在，有人找。”
过了会，只听里面有人回道：“谁啊，送情书的吗，不用了啊，抽屉里塞不下了。”
回话的应该不是染天池，里头一阵哄闹，门口的男生也跟着笑：“人就在门口了。”男生回头问道，“你找他干嘛？”
柳墨青道：“面包。”
男生一脸莫名其妙，但也照实回话：“不是情书，是送面包的。”
里面先是一阵哄笑，后来突然安静下来，再后来，柳墨青看到一个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染天池单肩背着书包，他很高，身材匀称，短发干净利落，至于脸，就似那美术课上的雕塑，俊美而又分明。对于其他人来说很丑的蓝色校服穿在他身上就似去那秀场的模特，往下就是两条大长腿，一双刷白的板鞋。
刚才在树丛里没看清楚，现在这么一看，倒是出人意料的干净漂亮。
柳墨青自上而下扫了一眼，重新看回他的脸。对方正好跟她的视线对上，似笑非笑，像是把她刚才一瞬间的小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柳墨青略感尴尬，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他不也在打量她么。
“找我？”还是染天池先开了口，“边走边说。”
柳墨青点点头，他们俩杵在教室门口，实在是太惹眼了，围观人数急剧攀升。
他走在前头，她跟在后面，她在想以什么样子的方式与他相交更深一点，直接给他钱？还是什么。
“老大，你不等我啦！”
柳墨青回头，看到“辣条”从后面追了上来，染天池都没转身，抬手挥了挥：“有事，先走了。”
“什么时候重色轻友了，啧啧啧。”
这“辣条”倒也不难看，但这表情实在猥琐，他还冲柳墨青眨眼……柳墨青默不作声朝前走。
柳墨青知道染天池在学校里人气高，可她没想过会那么高，走哪都自带光芒，不管是不是自己学校的，或多或少都喜欢朝他多看两眼，然后在顺带看她一眼，再然后，那眼神仿佛在说“呵呵，这女的谁啊。”
好在柳墨青一向来内心强大，全部无视。
两人谁都没说话，柳墨青一会还要去上马术课，所以等离学校远一点的时候，立刻快步走到跟他并肩的位置，说：“稍等一下，我把钱还你。”
染天池停下脚步，有些迷茫：“什么钱？”
“面包。”
染天池恍然大悟，随即神色一转，漠不关心地勾了勾唇角：“不用了。”
柳墨青已经把准备好的零钱拿出来，递给他：“给。”
3块，正好不用找。
“不用了。”染天池再说了一遍，然后绕过她，继续走。
柳墨青追到他前面，一边倒着走，一边坚持道：“我没理由白拿你的面包，我总得还你。”
染天池垂眼看她，长发披肩，一双很漂亮的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眼神清澈坚定。她很执着，目的就是还钱，既然钱不收，那就换另一种方式将钱具象化，反正是一定要给的。不就几块钱么，这女生怎么这么一根筋。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的时候，她脚下一崴，一个后仰，眼看就要往后倒去，染天池眼疾手快，迅速拉住她的手腕，朝自己怀里一带，柳墨青的额头“砰”地撞上他的胸口。
“没事吧？”
柳墨青反应很快，连忙推开他，摸了摸鼻子。
刚才那一瞬，她似乎闻到了一股好闻的薰衣草的味道，她出神地想了会，回过神的时候，染天池正盯着她看，忙掩饰性地摇头道：“没事。”
染天池把脱落的书包重新背上，慢声道：“你一定要还我？可我没什么想要的。”
柳墨青想了想，又重新看了看他，她说道：“我等会儿有节马术课，可以带人去，既然你不要钱，那我带你去马术课，带你骑一骑马，如何？”
染天池想了想，点了点头，柳墨青看了看时间，刚刚为了这个事情，耽误了太长的时间，她的马术课快到时间了。她准备跑着去，染天池一脸懵地跟着她慢跑。
“你跑什么呀？马术课前的热身？”
“那倒不是，只是上课快要迟到了。”
“你早说呀。”
他一副你咋不早说，不然我就不给你耽搁了的表情。柳墨青挑了下眉，她很想还嘴，但想想还是决定有这个时间吐槽，还不如继续赶路。
“打辆车吧。”
“这个时间点很难打到。”
他以为她傻吗，这么简单的方法都没想到。
“你这是要跑过去？”
“前面有公交站，原本我是要在校门口坐的。”
这女生轻描淡写一句话，已经把控诉说明白了，我，原本是在校门口坐车的，都是你，非要折腾出那么长时间，害得我不得不跑远点坐车。
染天池跟在她身后，有些不知作何感想，他不是爱找麻烦的人，通常对女生也是拒绝得很果断，但他不想拒绝她的邀请，本能的反应，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柳墨青终于赶到车站，但这时候是晚高峰，等了十分钟，愣是一辆车都没来。这期间，染天池一直站在她边上，也不说话，柳墨青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就当他不存在。
“老大，你怎么还在这里？”
染天池抬头，只见“辣条”和其他几个兄弟骑着自行车停在他们面前，看到柳墨青时，立即换上一张八卦脸，猥琐劲又上来了。
可还没等他猥琐地发问，就被一股大力拉下了车，染天池跨上自行车，对柳墨青说：“我送你过去，上车。”
柳墨青站着没动，想了想后坐了上去，他的声音传来。
“坐稳了吗？”
“嗯。”
一直没搞明白的“辣条”一脸见鬼：“什么情况？老大，我的车……”
“明天还你，谢了。”
说这话时，染天池脚下一踩，已经飞速离开。
“我靠，我家有4公里路啊，老大！”
染天池骑得很快，也很稳，风将他的校服吹得鼓鼓的，时不时蹭到她的脸颊，痒痒的，她避了几次，避不开，索性随它去了。
这天的太阳落下得特别慢，好让柳墨青把他的背影和沿途的风景记得清清楚楚：初夏晚风，夕阳西下，金色余辉，路灯还未亮起，斑驳树影在她的瞳孔中忽明忽暗，还有少年，和他身上薰衣草的味道，像是一副保存完好的老照片。
他说：“抓紧我，前面下坡。”
柳墨青想了想后，还是决定紧紧扣住后座的钢架，就是不碰他。
他也没再说什么，一直猛踩踏板赶路。神奇的是，她还没来得及指路，他就跟先知一般，该左转的地方左转，该右转的地方右转。
就这认路的程度让柳墨青产生了怀疑，很深的怀疑，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难道和她一样，从很久之前，他就开始注意到她了？可她为什么不知道，她的敏锐度没那么低。
“你怎么知道？”她忍不住问道。
他只是欠扁地回了句：“你猜。”
他把她准时送到马场，还留了五分钟让她继续追问：“你怎么知道的？”
“你猜啊。”他一边拿手扇风擦汗，一边拖着音回道。
柳墨青沉默了，难得犹豫了下，不确定地问道：“校报有报道过？”
染天池斜睨着她，凉凉道：“算了，就当报道过吧。哦，对了。”他从包里拿出一袋蓝莓酱面包，这次也不文绉绉地递给她了，直接塞到她手里：“晚饭。”
柳墨青接过，之后她将他带进了马场，跟老师解释说，这是她的朋友，想来观摩会儿，等到老师走后，教了他一些基础性的动作后牵住马，让他上马背去试试。
柳墨青看着他生涩的第一次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窘迫的模样，而那好不容易登上马背的少年听到笑声时很恼怒，但一扭头往下看，看到她的笑容时，他的心瞬间被她那笑容填满，他关注她这么久，这是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真心的笑容，不含任何的杂质。
在夕阳的照拂下，原本只是有些好看的女孩儿，似是渡上了一层光辉，散着神性，那双原本蕴含着一种不可莫名悲悸的眼，此刻弯成了月牙，眸中尽带真诚与柔和，这是他珍藏了许久许久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