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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季家的路上雨势渐大，许佳铭吩咐开车的小邹减缓车速，是以他们到的时候有些迟了。
许佳铭神色从容，不慌不忙地带着她过去跟众人打招呼致歉。
佳年不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在场的一些人自然是知道她的，但却不知道凌许两家已经结亲的事。
所以期间不乏有青年才俊过来搭话，许佳铭都只是笑着看她，偶尔还跟旁座眉眼含笑的清俊男人碰一下杯，笑眯眯地抿一口年份绝佳的干红。
等人走后，佳年红着脸戳他的胳膊，小声幽怨道：“你也不帮帮我！”
许佳铭笑得开怀：“年年，人都是来找你的，我冒然开口不太好。”
她气的脸更红了。
捏着酒杯的清俊男人笑言：“许佳铭，你家老爷子要是看见你这个样子，一定会气的拿拐杖抽你。”
佳年礼貌地笑一下，招手叫小邹过来，叮嘱他把带来的一对青瓷给晚宴的负责人送过去。
正说着，不远处身穿墨绿色西服的裴诚走了过来，他先是看先姿态慵懒的男人，笑着叫了声“庭总”，然后对许佳铭点一下头：“佳铭哥。”最后才看向佳年，表情踌躇，似有话说。
许佳铭明白他的意思，轻轻地“嗯”一声，抬抬下巴示意他可以带佳年离开一小会儿。
佳年犹豫，猜测裴诚要说的话肯定跟凌在衍有关，不等拒绝，裴诚弯腰看她：“佳年，我们借一步说话。”
等目送两人去了旁边的休息室，许佳铭才沉沉地叹一口气，对身旁的男人说：“季远庭，如果你有一个妹妹的话，你会怎么保护她？”
季远庭闻言看他，思考几秒后认真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一定是捧在手心里哄着，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后半句话有些打趣的成分在，他意指刚在那些人过来搭话的时候许佳铭没开口。
许佳铭无奈一笑：“季远庭，认识你这么多年，你这张嘴是一点不饶人啊，我刚才不开口是想看看年年的意思，可是这小丫头，”说着他摇一下头，语重心长地补充说，“哪里是眼里还能装得下别人的样子，一颗心全在凌在衍那儿。”
“等等，这话什么意思？”季远庭疑惑地眯眼，“你是说这小丫头喜欢凌在衍？”
许佳铭转头看着这位多年的好友，几秒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嗯，就是凌家的凌在衍。”
“哦？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凌在衍人今儿是在港城吧？”
许佳铭捏捏眉心，没接话，默认了。
季远庭明白了，挑眉轻笑，说：“佳铭，这件事只能让你妹妹自己处理。”
许佳铭灌一口酒，垂下眼眸若有所思。
旁边的休息室里，裴诚看着佳年，话到嘴边却又迟疑了。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率先问：“阿诚哥，凌在衍那边还顺利吗？”
裴诚尴尬笑一笑，侧身避开她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说：“佳年，在衍跟沈曼只是简单的工作关系，以你们现在的关系，沈曼她不会……”他没再往下说，也实在是不好继续解释什么。
佳年点头，面上带着温和的笑容：“阿诚哥，我明白你的意思，另外……今晚过来搭话的那些人……”
裴诚摇头：“嗨，刚刚佳铭哥在你边儿上，他们指定不敢说什么。”
晚宴结束回去的路上，许佳铭借着几分醉意凑过来套话：“年年，裴诚跟你说了什么？”
她低头看手，小而轻地说：“没什么。”
许佳铭咋舌：“我不信！圈子里谁不知道他跟凌在衍比亲兄弟还亲，肯定是见有人跟你搭话，着急到你跟前为凌在衍说好话了。”
佳年悄悄看他一眼，咬着唇没反驳。
到家已经很晚了，贺医生还在正厅等着，见佳年面色不好，便叮嘱她上楼好好休息。
许佳铭酒气上头，但还是忍着头疼去书房给助理打电话要工作汇报。
凌晨两点多，佳年起来喝水，迷糊间看到手机有新消息进来。
是凌在衍，他那边刚忙完，收到裴诚的消息后有些不放心，又担心半夜打电话会吵到她，所以发了个别别扭扭的消息。
【许佳年，抱歉。】
抱歉？
他是在道歉吗？
佳年看着那两个字皱了皱眉，心底隐隐有些难过，很难想象他在打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表情。
隔天中午，言岑茹打电话过来，说是约了婚纱设计师，想让佳年下午过去凌家老宅一趟。
她没有拒绝，去茶室见过爷爷后让邹佞送自己过去。
出门前，许佳铭追过来塞给她一个绒布盒，神色担忧地说：“小丫头，要是凌在衍敢欺负你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佳年笑着点头，晃一晃手里的绒布盒：“谢谢哥哥。”
凌家老宅门前停了好几辆车，张伯等在门口。
佳年下车时面露疑惑，看这架势，是有重要的客人到访。
张伯走过来小声说：“在衍回来了，一进门就被凌先生叫去了祠堂。”
佳年停住脚步，想问什么，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抬眸见张伯面露难色，她轻吸一口气，进门后朝祠堂走去。
小邹要跟过去，张伯拦住他摇一摇头，什么也没说。
祠堂的门关着，佳年在阶前停下脚步，里面传出凌盛青的斥责声，她不敢上前。
犹豫间，身后响起言岑茹的声音：“佳年？”
“言阿姨。”她还没习惯改口。
言岑茹笑一笑，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祠堂的门开了，凌盛青从里面出来，面上犹有余怒，看到佳年也在，随即展眉，语气温和道：“年年来了。”
言岑茹嗔怪地看一眼丈夫，对佳年说：“年年，你进去看看在衍。”
祠堂里，凌在衍背门而站，听见脚步声靠近，他微侧了一下头，并不说话。
佳年在距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小声开口：“凌在衍？”
他转身，面色平静道：“没事。”
她不说话了，垂眸看向脚尖。
“许佳年。”他走近抱她，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又停住了。
佳年没动，鼻息间闻到一丝很淡的香水味。
她知道凌在衍没有喷香水的习惯，所以……是阿曼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