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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家族的灵石来源基本一致,首先是开采灵矿,灵矿内蕴藏天然凝成灵石,襄阳县附近有几处灵矿,被各大家族所占据,灵石的产量约占据总合的五成。
其次就是以坊市为媒介,将丹药、符箓、灵植、法器等与修炼有关之物,进行整合售卖,而最大的客人便是散修群体。
风家狼子野心,想要直接断掉顾家的一发臂膀,这让平日较为性格稳重的顾云泽难得的动了真火。这已经不单单是试探那么简单了,而是赤裸裸的吞并!
顾云泽攥了攥手心,将心底的思绪尽数收拢,轻甩宽袖,朗声问道:“方才风长老说,是为了给散修们讨个公道,我在这里斗胆问一句,没有修为在身平民百姓属不属于你所说的散修呢?”
想要聚拢所谓的大义,想要通过收敛人心的手段攻击秋月坊,那这一问风不休就必须要接下去,否则他所说的“散修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之言论,就如无根之萍。
平民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如此,也就中了顾云泽的下怀,风不休必将费尽一番言论来自证,但怀疑的种子种下之后,只需稍稍推波助澜,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即使对方能看出他的用意,加以巧妙处理,但顾云泽还有第二套处理办法。
在场的散修们当场瞪着眼睛看向风不休,他们生于襄阳,父母妻子大都是凡人,事关自己,怎能不在意?
“那是自然。”风不休抚须。
顾云泽来回走动一圈,环视一周,脸色变得肃然:“襄阳县中,天天有冤情,日日有惨案,可我却不曾看见一个风家族人出手相助,敢问这是为何?是没看见你还是不想救?”
“我风家族人也要吃饭、修炼,恕精力有限,且襄阳城这么大,实在难以顾得周全。只是见一个帮一个,尽己所能,求个问心无愧而已。”风不休摇头解释,“顾族长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好一个问心无愧。”顾云泽摸了摸下巴,略微思索,淡淡道:“没有了。”
果然是老狐狸,又把皮球踢自己这里来了。
议论声四起。
“这话有点道理,毕竟谁能面面俱到呢?风家修士能为散修出头一次,已经很让人动容了。”
“不过真没想到,这人也才十六七岁吧,竟然就成了顾氏这么大一个家族之主,真令人唏嘘。”
“论天赋,这位顾族长可谓是当之无愧的襄阳之首,但…还是太稚嫩了,今天这事明显是风家故意的,顾家轻敌了,应该派个老道点的长老来解决的。”
人群躁动,有人被当成了刀剑利用,但也有人头脑清醒,一眼就识破了风家的真实目的,但两大家族的纷争,他们既不便插手,也乐见争斗。
顾山石时刻关注的周围人的讨论,这件事处理不好,轻则顾家颜面尽失,重则秋月坊就地解散,甚至波及其他产业,无论哪种都是他不能承受的。
所以刚一察觉到不对劲,他就连忙看向顾云泽,抛去担忧的目光,
“族长,你没问题吧?我感觉我真得请救兵了,七长老坐镇的炼丹坊就离这不远……”
宥、青、云、山是顾家现存的四代辈分,顾山石是“山”字辈,虽比顾云泽低了一辈,但年龄却是大他十岁。
经营秋月坊多年,顾山石可不想让秋月坊毁在了自己手里,到时候严重的话,可能都得被踢出族谱!
这无疑是天大的惩戒。
“那顾族长是否有空闲,来继续辩解蕴灵丹之事?此人买了三枚,吞服一枚剩余两枚皆在这里。”风不休笑吟吟的拿出一个小玉瓶。
啪啪啪!
顾云泽没有回应,两手拍了拍,冷冷一笑:“把人带上来吧。”
人?
风不休和风子越脸上同时划过了一丝疑惑,这…还有活路?
下一瞬,黑麟卫拖着一个肥胖的身躯进来,“沙沙”的刺耳声格外响亮的在地板上多出了一道猩红的拖痕。
“族长!人带来了。”
“好。”顾云泽卷起宽袖,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布,覆在手心,将地上的死尸翻了个身,露出一副“脸面不全”的面孔。
“顾族长这是做什么?我们讨论丹药之事,你怎么搞来了一具尸体?”风不休眉毛一挑,打趣一声,“莫不是要告诉众多修士,这就是和你作对的下场?”
“没想到竟然如此狠心!”风子越附和。
一旁的散修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先前的恨意也都烟消云散,瞳孔中只剩下单纯的恐惧。
“诸位莫怕,不说别的大话,但让你们安全回家,我风不休还是有点自信的……”风不休挺了挺腰板,朗声开口。
闻言,一个面容冰霜的女子上前一步,两指一竖,一柄幽蓝长剑便漂浮在她的背后,缕缕寒意扩散。
“你不行。”
风不休脸皮抽了抽,横放在背后的右手颤了颤,仔细看去,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
“不急,陪他玩玩。”顾云泽伸手挡了下来,偷偷的抹了把汗。
旋即,寒意逐渐消失,幽蓝长剑倏然转了个剑身,一股暖意缓缓流淌。
顾云泽摇了摇头,“风长老说笑了,你可认识此人。”
“并未见过。”
顾云泽长叹一声,将先前卖身葬亲的少女之事讲了一遍,而后悲恸,“你们可以四处问问,是真是假!但让我愤怒的不是这个,而是…此獠,乃风家之人!风家纵容,助长了此獠的嚣张气焰!”
“没有证据可不要血口喷人!当心搬石头砸到了自己的脚!”风不休惊疑不定,灵识仔细探查,这才松了口气。
炼气后期之后,修士于泥丸宫中生灵识,这能够向外发出一种精神念力,能够感知和思考,以及探查周围的事物,比起肉身的五感更胜一筹。
“顾族长,此人修炼的功法非我家族传承之法,怎么可能是我族修士呢。”
“可我先前从他身上搜出了这个。”顾云泽咧嘴一笑,从袖中掏出一只葱绿色的小玉瓶。
“风灵丹,辅之以修炼你风家的独门传承功法,十分珍贵,外界并无流传,旁人不修风家炼功法,要之无用。”
“明显的栽赃陷害,风灵丹虽然珍贵,可若是有心人刻意求之,也是能寻到几枚的。”风子越这时开口,难得的没有暴躁。
“那贵长老手中的蕴灵丹呢?我是否可以说,也是有心人的栽赃陷害?”顾云泽微微一笑,他不打算去验查,对方明显有备而来,特地检查真伪,只是徒劳罢了。
围观的散修越发多了,甚至混进来了其他家族的修士以及许多凡人,大都是看个热闹,见此情形恨不得鼓掌“再来一个!”
“这不同,蕴灵丹之事可以就地求证,看看你秋月坊的蕴灵丹是否也有问题不就行了?”风不休缓声开口,布局许多,就是为了这一刻。
“老不死的,来,查查查!查不出来老子戳死你!”顾山石冒头,不过刚一说完就连忙缩到顾云泽身后。
“不知族长可愿意让我一搜?”
“族长,让这老不死的搜吧!到时候咱们狠狠打他的脸,我早就看他不爽了!”顾山石说道。
顾云泽伸手将顾山石的头,从自己的肩膀上推了下去,笑吟吟的回道:“我不愿意!”
没等风不休说话,围观群众又开始议论纷纷,由于人数过多,几乎只能听见杂音,偶尔能听到几声“心里有鬼”之类的字眼。
顾云泽视若罔闻。
“顾族长可是怕你丹坊有问题,被我等搜了出来?”风不休眯起眼,心中起疑。
“我只是想问一句。”顾云泽仰着脸,面色肉眼可见的冰冷,“你带人来搜我的地,还让我在一旁站着干看,真以为你风家是襄阳的龙头不成了?”
风不休老脸僵住,他原本以为对方会恨不得的自证清白,没想到居然如此有恃无恐,这偏离了自己的原计划。
或者说,从此人刚一出现,他的计划就一直在出偏漏。
当下,他沉声开口:“顾族长,若心中无鬼,自然愿意让我等搜寻!”
顾云泽不屑一笑:“本族长可不管这些。”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淡漠道:“一百灵石。”
“我的妈,族长你可真敢要。”顾山石又凑了上来,满脸震惊,“他可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啊!你想直接给他薅秃噜皮了?”
“顾族长,你不要欺人太甚!”风不休沉下脸,压着怒意。一百灵石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饶是他也得两三年时间才能攒够。
“不给?”顾云泽扭了扭脖子,“霜儿姐,送客!”
“慢着!”风不休伸手挡住,背后的右手攥成一团,他胡须微颤,“一百块灵石,我出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让我查出了什么,可就不是一百灵石这么简单的了!”
虽然不清楚对方有什么底牌,但只要他布置的那些东西还在,就仍旧掌握在手心中。
顾云泽让了一条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