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留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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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幕自天边一寸一寸铺展开来,最后一星光亮消失殆尽,天,完全黑了。

天赐无法可想,看路边一棵参天大树,树干粗壮,略一迟疑,便纵身跃上,树杈正好能容他瘦小身躯侧卧,蜷缩手脚,虽然不够舒适,也比在地上被豺狼虎豹吞食要好。

清风拂面,倒也舒畅惬意。

西南方向几星微光,在天幕盈盈点点,隐隐还可见低矮房屋散落荒凉之中,那不正是一个村落吗?

天赐心中大喜,一跃跳下树杈,骑上老狼直奔星光而去。如运气好,遇上好心人家,或许还可要上一碗热饭热汤,慰劳慰劳饥饿肚肠,再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歇息一夜,明早好赶路。

再不济,有一床榻可卧,足以。

“砰砰砰,”

“有人吗?”

暖黄色的灯光从离路边最近的一户人家映出,天赐上前伸手叩门。

“是谁在外面叫唤?”屋里有人应声,许久却未见开门。

流民甚多,四处流窜,村民不甚其扰,兼上天黑,村民手无寸铁,遇上盗贼多半平白无故遭殃,因此多留个心眼,也是情理之中。

听声音,里屋似乎是个老伯。

“老伯,天赐这边有礼了。老伯莫怕,我是胡坪人士,路过此地,因天黑前来留宿一夜,叨扰叨扰。”

天赐急忙高声应道,同时低头拱手,言语恳切。

只听得屋里有人声私语,似在商量什么。

天赐不敢催促,只在屋外静默等候。

又过良久,“吱呀”一声,门终于开了。

躬身隆背,眼神警惕的老伯站在眼前,手提一盏煤油灯。橘黄色光影跳动,清楚地映出主人脸上的不安,这是一张布满麻子的脸,他年约40,瘸着腿,弯腰驼背。

“哎呀!”一声惊叫从老伯口中发出,只见他瞪视老狼,连连后退,伸手就要把门关上。

“老伯且慢,这是我的坐骑。”天赐急忙伸手挡住门框,弯腰拍拍老狼,老狼识趣地垂下头。

“那,好吧,请这边走。”老伯迟疑了,下巴几根山羊胡子抖抖索索,又上下打量了天赐一会,看他年纪尚幼,身形清瘦,不似强盗,又看看天黑,怕他孤身一人在外不安全,方引他进屋。

“谢谢老伯。”

“好俊的后生!”

清脆的声音从坐在屋里的一个大娘口中传出,她嘴上说着客套话,手里却不闲着,一双精美的绣花鞋在她手里,鞋面那只憨厚的老虎只绣了一半。她抬起头看着天赐笑笑,嘴边两只深深的酒窝让人印象深刻。

“大娘见笑了。”天赐脸微微一红。虽然年纪不小,老娘还说今年要给他许一门亲事的,可是成天只知道练功,于女人却接触不多,知之甚少。

借着油灯的光亮,天赐迅速打量了一下屋子。

屋子不大,设施简陋,灶台烧的焦黑,灶里还有一截尚未燃尽的干木柴,炭灰泛着点点红星;八仙桌旁只一张长条窄凳,上面一个网状的罩子罩着的大约是今天的剩饭菜。

天赐的肚子“咕噜”叫了几下。

看看主人并没有招呼他吃饭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开口。

“这边请。”

老伯伸手示意天赐与他进了旁边一间屋子。

这是一家柴房,里面堆了高高的柴垛。柴房与主人家的房子并排相连,却又是相对独立。

主人终究还是对天赐有所警惕的。

老伯把陌生人安排在柴房,也是理所当然,柴房比树杈舒适许多,天赐也不能苛求更多。

干柴把窗户挡住了,柴房黑魆魆。

夜深,听听外面没有动静了,天赐移开窗口的干柴,屋里透进来淡淡月光。

取出宝剑,撸起袖子,剑刃在细幼的手臂上轻轻碰触。

一道长长的血痕出现,鲜血从结实的皮肉渗出,轻微的疼痛在手臂蔓延开。天赐龇龇嘴。心内却狂喜,好锋利的剑。

血一滴滴落在锋刃上面,麒麟发出满足的震鸣。剑身随之快速震颤,如号角响起,战前激动的颤栗。

稍顷,鸣声停止,万籁俱寂。

它认我!它认我!

天赐狂喜不已。

剑客最重要的不是剑术,是一把擎天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好剑是剑客的生命。

天赐擎剑,随即舞了一遍“大乘心法”,宝剑随心而动,眼随心到,翩若惊鸿,甚是喜欢得紧。

狂热劲过后,天赐按耐住激动的心,躺下来歇息。

今天太累,眼皮子又沉又重。

夜深沉。

夜色沉寂,仿佛能听见月光洒落的声音。

今夜是满月,月色很美。

月光照耀大地,也照在简陋的屋子旁边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上。

“哧”,黑影手中的一根火柴点着,另一只手握一把干柴凑过来,很快,干柴着火,哔哔啵啵响,黑影担心地凑过窗户,柴房没有动静,少年的鼾声轻轻响起。

黑影走近窗边,把手里的那把干柴塞进柴房,向里一丢,接着,又引燃另一小把干柴,接着又往里丢去……

……

柴房里传来劈里啪啦的脆响,干柴遇上烈火,还是一屋子的干柴,火势立刻大了起来,火光熊熊。火舌毫不留情地从窗口伸出去,把屋外的砖墙熏得发黑。

那俩个黑影却不着急,站在原地耐心地等待,等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惊恐的惊叫声,或是别的什么动静。

……

可是,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

又等了一会,一个黑影说话了:

“怎么没声响?”是那个老伯的声音。

“昏迷了吧?”这回是那个大娘出声了。

“狼也没有声响?”

“笨蛋,狼被烟熏,也会昏迷啊。”

“嗯。”

“再等一等。”

俩黑影不说话了,在原地不安地打转。

呆了半晌,一个黑影抬头手一指:

“不好,烧到房子了。”只见火势不受控制地朝大屋烧去,哔哔啵啵的响声此起彼伏,火势愈来愈烈,火光映红半边天空。

“你这个老东西,叫你不要用火烧,偏偏不听。”

“我怎么知道今天晚上风这么大呢?再说了,你什么事都怪我,你自己怎么不动手?死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