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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赐站在棺材前面憋足一口气。他在等待。
就像杀死那条大蛇一般,待棺材里的人出来,就狠狠劈他一刀。死了,做个厉鬼,再和他拼命。
“你出来,我不怕你!“天赐鼓足勇气,大声怒吼,这是他对敌下的战书。
他的长衫在寒风中鼓荡。
风更大了。林中呓语声阵阵: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屋顶钻出几十上百双大大小小的眼睛,黑红黑红的,鬼鬼祟祟朝里张望,盯住天赐不放,口中诞液流在房梁上。
随之,它们交头接耳,仿佛商量什么,推推搡搡簇拥一团。接着,纷纷张开贪婪的尖嘴,露出尖利的牙齿,悄悄啃咬屋顶那几根早已朽坏的横梁。
“嘎嘎”声响起。不好!是头顶的横梁发出的声响。
庙要塌了。
棺材里的人就要出来了。
跑,还是不跑?
天赐紧张地冒出冷汗。只要一踏出庙门,必死无疑。
不跑,也会被压死。
或者被棺材里出来的人杀死。
“噗”一下,蜡烛熄灭了。四周又陷入黑暗之中。
风骤起。冷风拂面。
“咕咕,咕咕”,鸟声叫得很孤独。
危险再次来临。
有东西爬到他的面前,环伺在侧,盯着眼前的猎物,虎视眈眈。
天赐胸前的金色圆环急速颤动,发出微弱的光。围拢上来的邪祟迅速向后退散,在不远处等待。
“轰”一声,一根,横梁掉落,“轰”,又一根。
庙后半部塌下来,砖石土粉哗啦哗啦倒下。
案台倾倒,菩萨倒地。棺材也倒地。
危险!
树林的嘈杂声再次响起,邪祟张开血盆大口,气势汹汹——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天赐心一横,顾不得再看一眼庙里,拔腿就往外冲……
“天赐,你在哪?”
老爹!
是老爹!他用的正是“千里传音”!
“老爹——我在这里——”
天赐大声呼喊。
到得大路,就见夜色中,老爹和老娘一人骑一匹马飞奔而来。
“老爹!老娘!”天赐扑到二人怀中。
见天赐竟是从林中出来,老爹惊讶地下巴都要掉了。
“天赐,你没事吧?”
“没事,我好得很嘞。”
天赐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父母。
“龙王河的老妖婆,之前诱人钱财,我曾经教训过她,想她年迈,饶她不死,想不到她死性不改,竟然变本加厉,残害幼儿,杀得好。”
三人到老妖婆的房前,把婴孩抱出来,一把火把房子烧得精光。
老爹看天赐竟炼成地魂3级,暗暗称奇,想是蛇体的仙丹所致。
“虽然你有如此奇缘,但年纪尚小,四面邪祟又多,还得勤加苦练才是,不可骄傲。”
“是,老爹。”
天赐恭敬答道。
第二天,老爹也不上山打猎,专心在家为天赐制作武器。他用时7天,细心打磨,用虎骨和牛筋制成一张大弓。弓弦拉动,呼呼有声。
次日,天赐就身背弓箭出门了。就他的身板来说,弓箭太大了些。
他拍一把老狼:“跑!”老狼听令,风驰电掣般飞奔出去。
天赐提起一股真气,脚下轻盈,一瞬已跃出2里地。
要比老狼跑得快。这是老爹的命令。“遇到强敌,就算功力不敌,还能逃跑。”
有道理。
风呼呼在耳边过。他跑过河边,跑过集镇,跑过小路,跑过深山沟。老狼始终在前头一丈远。
还是追不上。天赐有些丧气。
老爹说的对,自己魂力还不济,气息不够强,因此手不稳。
天赐早听老爹说过,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即“天魂、地魂、人魂”,
犹如一株大树,魂为基底,魄为树梢。习武要先练魂。练魂旨在壮大根基,稳扎稳打,以魂为基,魂练好了,功力由内而外,万事皆可成。
三魂又各分十级。魂极难练就,老爹这种一等一的武林高手只练出天魂地魂,地魂只及六级。据他说,他平生就未听说哪个高手练出人魂,想必练出人魂的武功也是出神入化,凡人不可见。
此刻,天赐暗念老爹传授的口诀“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内心像有一团火在体内游走,随任脉,往丹田,至夹脊,玉枕……,至此忽然停滞不前,反复努力多次,仍是如此。
“哈哈”,一个黑影从天赐身边闪过,还没有觉察出来,已经被风吹着在前方消失不见了。
“哈哈”。
半个时辰后,黑影又出现了,这次是在他的后方,待天赐扭头,那团黑影又无影无踪了。
什么人?还是鬼?
“哈哈,我比你快。”
半个时辰后,黑影又来了。
“你是谁?”
“我是谁?哈哈,我比你快。”
天赐面前出现了一张脸。两眉弯弯,酒糟鼻,厚嘴唇,一个矮个子的男人。
“哈哈”
“我们来比赛,哈哈”,矮个子嘴角咧开,人又消失在前方。
真快。
天赐甚至没有听见他的脚步声。
这是什么功夫?老爹没有和他说过。
“哈哈”,
“我比你快。”
又来了。
天赐气急,气从脚下生,上行,提,脚一点,离地一丈,脚步生风往前追去。
前方路茫茫,哪还有那人的影子?
“哈哈”,
“哈哈”,
那人一遍一遍从身边跑过去,在哪里兜一个圈,又回来挑逗。
逗我有这么开心吗?
等我再练两天,准保比你快!待我捉住你,看你有什么话说。
天赐愤愤不已。
连续几天,那个人都跟在天赐身后嘲笑他跑得慢。
“哈哈”
“哈哈”
“哈哈”
天赐白天练跑,夜晚运气提魂。丝毫不敢怠慢。他非常希望有一天能跑在那个人前头。
孩子的胜负欲啊。
“哈哈”
“提魂不提气,魂在人前,魂走人走,起——”
一天,那个人在跑过天赐身边时,突然笑嘻嘻地念出几声口诀。天赐照着试了试,“魂在人前,魂走人走”,顿觉身体轻盈了几分,脚下一点,人瞬时飞出2丈外,心下欢喜异常,紧赶几步,追上去,赶上天狼,那人就在不远前。
“好小子,不错,不错,是个可造之才。”
“来来来,再来追上我。”说完,人影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