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欺门(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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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未入夜。

殷水流还有正事要做,现在还未过日昳,他仍然有大把时间,先行熟悉这座缘城的一部分区域。

“九日后便不知生死如何,怎都不能在缘城久待。”

欲要在戾气下滋事的殷水流没有选择回“家”,与其提防着那些衙役,将要对付父亲的手段。

不如主动出击震慑。

他在行人的指点下,寻来专职在城中帮闲的人询问一番,便着帮闲租赁来一副肩舆上路。

万继正的右眼上有米粒大小的黑痣,加之断眉,极好说出他的面相特征。

殷水流以览缳连氏门下的身份,在拿钱办事的帮闲口中,三言两语的便将万继正的身份与家宅问清了。

倘若没有【大重生术】中的阅历,只凭他穿越而来的个人认知,必然不敢如此贸贸然的欺上门去了。

与以武犯禁的江湖人不同。

如万继正这等累世役门,是从九品差役便是九品生门藏修为,断不可能在绣衣台的监督下越出雷池半步。

殷水流现在可以同时链接三个太始化身之力,轻松便可应对九品生门藏修为的万继正。

怕他何来?

“上门拜访,却是疏忽,忘记备礼了。”

将要到万宅前,殷水流坐在肩舆上假意寻个由头折返,如是反复观察两次周遭环境如何,方才下舆叩门。

帮闲在他钱物的驱使下,已经往衙署方向奔去报信了。

“谁?”

闻声开门的是万宅的佃户之妇。

在殷水流彬彬有礼的叙说下,妇人怎疑有他,将事情禀告给了主母。

万继正的妻室冯氏不曾听闻夫郎还有如此故交,着佃妇为殷水流奉上汤茶,正要使人去告知万继正家中有客来访。

“我已先行差人去衙署告知继正兄了,衙署若无大事,想来便是继正兄在当值期间,也会趁隙来见。”

在冯氏眼中生得极尽风雅的殷郎君笑吟吟的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面拨浪鼓来逗弄着她家小儿。

冯氏不好拒绝这种通家之谊的亲近,小心在旁看着。

从帮闲的口中,听闻到览缳连氏的门下故人来访的万继正,寻个由头出署往家中赶来时,见到的却是他做梦都不曾想到的一幕场景。

殷大郎竟敢胆大如斯的主动上门挑衅。

“夫郎。”

冯氏察觉到夫郎归来的面色,仅是在霎时间便难看得紧。

情知其中有异,还不等出声询问,万继正已在门口怒喝道:“你这妇人怎地将此人迎入家中?”

冯氏惊骇得不知所语道:“我……”

殷水流仍是那般和声细气的说道:“万差役,你须得庆幸,你家娘子在方才开了门,纳了客,不然此刻回来,便见不着这般宾主尽欢的模样了。”

万继正闻言怒不可遏道:“殷大郎,快些将我儿放开。”

他自入室以来,眼睛便死死的盯着殷大郎放在小儿颈侧的右手上。

不知事的儿子在殷大郎的逗弄下仍在咯咯发笑。

令他既是忌惮亦显气恼。

“丰儿!”

冯氏辨清形势后立时感到遍体生寒,情急下正要不管不顾的上前将儿子抢回来。

锵。

是妖刀勿拔出鞘的声音。

见到儿子在懵懂无知下,还要与殷水流争玩锋利无比的横刀,冯氏面无人色的止步求道:“勿伤我儿。”

万继正戟指怒目的喝道:“殷大郎,你敢!”

霎时在室中运起家传的《鹰爪劲》兔起鹘落,右手五指指节陡然间作响,仅是眨眼间便撑长半寸有余。

眼见着将要抓着儿子的后衣将他提将起来。

旁边忽有殷大郎的刀柄打来。

万继正岂会惧此,爪势在凛凛劲力下正要锁住殷大郎的手腕,不料直直而来的刀柄骤生变化,以柄端自下而上的直击他掌沿。

撼山劲出,于无声处乍起惊雷。

殷水流在链接太始之力时挥洒自如,浑若沉浸此术多年的生门藏武夫。

两两相碰。

万继正焉能想到殷大郎的生门藏功法如此势大力沉,爪势被遏制不前的同时,整条右臂在殷大郎打来的生门藏劲力下齐齐发麻。

还不等他临时换招,腹上再挨一记痛击,霎时失去继续缠斗的能力。

“你……”

万继正失声惊呼,怎能想到他竟不是殷大郎的一合之敌。

而后,他更看到面前的妖刀勿拔,在室中划过一条要命的弧线。

“他要杀我?”

万继正在生死存亡间不禁被吓得魂飞魄散,惊恐万状的看到妖刀勿拔,欲要向着他的胸膛要害位置直直刺来。

便在这般要命的时刻。

“啊!”

冯氏方在骨寒毛竖下叫出半声。

殷水流猛地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踢飞,撞到冯氏身上的案角劲力,转瞬便让她跌至墙脚一时闷极难言。

“你……”

得此暂缓的间隙,万继正在竭尽全力的躲避中,以右腿代替胸膛,被妖刀勿拔灌出了一个血窟窿。

他完全无暇顾及正在血流如注的伤口,还要在惶恐挣扎着往后退去。

奈何打入他体内的撼山劲已将他暂时瘫在地上。

短时间内再难过多动弹。

只能面无人色的看着殷大郎舍下专注于拨浪鼓的儿子,在室中仿若踏青归来般,一步又一步的向着他走来。

妖刀勿拔的刀尖由此垂落至地板上,在一连串的拖地声响中,落成一线蜿蜒猩红的血迹。

“你说,我会不会杀你?”

在万继本万分惶恐的眼神下,停在他身前的殷大郎极是病态的笑出声来,将妖刀勿拔的刀尖抵来他的咽喉要害上。

万继正喉咙发干,不知如何作答。

“大左师家的郎君,明明是翩翩玉郎一般的人儿,怎地行事这般凶残霸道。”

远处屋檐上的乌鸦已是看得呆了。

满是疑惑。

“而且在大郎没有出手前,为何我竟是感受不到大郎身上的半分修为,难道大郎修的也是世间藏匿第一的中行法?”

她却不知殷水流从辛丑船的诡房中得来的【魅惑(真善美)】。

可将他本体的真实性降到最低。

“若不是吾主在严家坞时,对我千叮嘱万交代,你们一家的性命在方才已是没了,你道我会惧你们一家的朊孽缠来身上?”

万家的小儿仍在室中无知的拨弄着拨浪鼓。

便在这种忽疾忽缓的声响中。

殷水流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往万继正还在不断渗血的腿面上。

这种触目惊心的红。

让他在【罪行】的感染下,似是回到了血腥残酷的尾丘狱,身体都不可压制的有些燥热起来。

极想着要剁些什么。

“请殷郎君饶命。”

辨出殷水流神态间的几分蠢蠢欲动的病态冲动,万继正在死亡的威胁下当即气节全无的连连哀求。

他曾在违律作乱的凶徒身上,见过这等残忍且嗜血的眼神,知晓再不及时出言乞饶,必将命丧当下。

“真是遗憾,我本以为你会继续嘴硬几句,好让我将你的狗头一刀剁了。”

殷水流兴致大坏的将妖刀勿拔往万继本的裆下划去。

那里已经吓得流出了一片湿漉漉。

万继正此时哪里还顾得了这等耻辱,正要慌不择言的继续出声乞求,殷水流的声音已经冷冽如出鞘的刀锋,一字字在他面前迸出。

“不过有些话须得提前与你说清楚了,览缳连氏门下的持刀之仆,承蒙吾主厚爱授予的刀术,在缘城出手以后,只饶一次人命。”

取来手巾抹去妖刀勿拔上的血迹。

归鞘前。

殷水流斜乜着脚下道:“我在缘城呆不过几日便要回览缳,在这期间我若是在城中遇到任何为难,不论是否与你有关,只要还余有一口气在,必会提刀来见你。”

万继正急声道:“我岂敢如此。”

“想来我的身份如何,迟不过明日,便会被这些缘城蠹役从严家坞挖来。”

殷水流重新坐到肩舆上。

有览缳连氏的这杆虎旗在,他这等豪门恶仆,对于最擅对庶黎百姓敲骨吸髓的的蠹役而言,不啻于又硬又臭的石头。

便是吃了亏,他们轻易也不会沾上来。

当然,事无绝对,他也须得做好万继正报复的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