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镜水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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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水流不由又想起单删曾对他说过的那声揍。

“单删在生门秘藏的邪异感染中,只怕还没有完全妖化到丧失所有的人类情感,倘若他还念着我在牢中与他的情谊,那么极有可能,他当时向我说的这声揍,便不是揍。”

“而是走!”

只是现在这等形势,除了辛丑船和窦弼的金手指,他们还能怎么走?

而且,随着一方散的释放,重新退回门墙线以外的单删,再不复这种认识他的行为。

殷水流焉知他的猜测是否准确。

窦弼在侧霍然出手了。

在上阳地界上花名显赫的窦右曹是要面子的,在单氏众人的急切等待下,由不得他在光明与正义的秉持中犹豫多久。

当然,事有轻急缓重,绣衣使者的降妖伏魔,也要分个知此知彼,方可决断。

碧血洗银枪的枪尖霎时间光芒大作,仿若赤日普照大地的一束阳光,落往干燥易燃的地表生出一缕火苗。

其色绚丽夺目。

大日煌煌,燎原真火,只消给燎原窦氏的枪尖火焰沾着分毫,便会逐步由星星之火蔓延成为燎原之势。

一击更甚一击,端的是不断叠加狂暴状态的不二法门。

可惜此时窦弼遇到的,是可将妖化后的单删压制在门墙线以外的乌承。

碧血洗银枪的绚丽火焰,还未开始逐步燃烧,便落入到了一片黑烟缭绕中,再难往下蔓延半分。

眼看着火焰将熄之际。

窦弼大喝。

“此獠的道行极深,诸位小心他伤人。”

这一着强弱分明的试探结束,窦弼不得不颓丧的面对现实,他想要手刃卜里真凶的想法已经将要落空了。

纵使此时再是不愿,也到了他们要脱离险地的时候了。

窦弼的金手指是不知何时存于他脑海中的一扇古朴神秘的大门,以意念推开,可以去往一方光怪陆离的陌生世界。

开始着手准备之际,窦弼不禁大为肉疼的望向陷在单茂尸体上方的道纹火焰。

知道再不及时断臂般舍弃,一旦给邪异缠着不放,届时损失的将会是更多好不容易修复过来的燎原道力。

“大日煌煌,羲和无垢。”

奄奄一息也似的燎原火焰在单茂的头颅上方倏然光芒大盛。

再噗地一声炸裂开来。

点点碎片般的火光,犹如腾空盛放的璀璨烟花,一寸一寸的照亮昏暗灯光下的书房。

没有修炼出幽精狼眼的单氏族人齐齐惊呼,骇然的望着在单茂身边一分一分显露出来的邪异全貌。

有人认识乌承。

难以置信指着在黑烟缭绕中的死气沉沉的面庞说道:“是卜里的卜承!”

卜承。

乌承。

纵使单吉再不相信孙儿方才所说的荒诞之辞,此时也不得不接受他平日里最为信赖的仆人,在暗地里做下了无数欺家灭口的背主行径。

“乌宽。”

单吉在室中发出暴怒万分的怒吼,状若疯狂的欲要先行击毙,由他养出来的如此祸害老奴。

只是他的身影刚待要冲出,却似黏在原地一般,不论如何挣扎都抽离不去半分。

燎原道纹爆开的点点火芒转瞬即熄灭。

室中再度昏暗下来。

趁势收回碧血洗银枪的窦弼望着失去一截的枪尖,面色难看的向着殷、连二人低声说道:“一库!”

他已经尽力了,对于单氏实在爱莫能助。

推开穿越大门不需要什么倒计时。

瞬息即可。

“贵府今夜可是遭了什么邪事,水月虽然本事低微,倘若贵府上下有所需要,也可献上几分薄力。”

一道悦耳动听的声音由远而近的传入房中。

正要随着窦弼脱离此间的殷水流与连霓裳,当即露出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

今夜单氏庄园中还有另外的客人。

“达咩!”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阻止住窦弼的推门之举。

窦弼不知发生了何事,不由诧异的望着在惊骇中面面相觑的两人。

“狼行军阵!”

灯火恍惚欲灭的书房中,随着单堪的一声集结攻势,群狼嚎叫的场面井然有序,无人分心回复外面客人的说话。

殷水流紧张兮兮的捏着手缝间的一方散。

随时准备释放。

再死死地抓着连霓裳的衣袖,生怕一下便在乌承的邪术下断开了。

“这个水月的声音……”

殷水流此时心中的万般惊骇,实在犹如电闪雷鸣轰然而至。

他相信连霓裳亦是如此。

因为方才在外面自称为水月的女郎,竟是与连霓裳的说话声音一般无二,抑或是说她与连学姐几乎是一个嗓子发出的声音。

“这方世界难道还有第二个连学姐不成?”

便在殷水流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处在单氏攻势下的乌承,在乌宽绝望伏地的哀哀祈求中,宛如死人般站在当中,终究没有再出手伤人。

忽而他在黑烟缭绕中缓缓偏过头来,一双灰白死寂的眼瞳,定定的望向人群后方风姿卓越的殷水流。

殷水流不禁悚然大惊,险些就此放出一方散。

彼此眼神甫方接触,乌承没有半点生气的漆黑眼瞳,竟似惊涛骇浪般惊起了极大变化。

“啊!”

殷水流的右眼忽然刺痛,再难维持真实所见。

眼前的视线顿时犹如信号时好时坏,不断出现雪花的电视屏幕,乌承的身影时显时没,更有滋滋滋的幻听声不断响彻在殷水流的耳朵里。

一抹似曾相识的微笑,浮现在乌承渐渐生出几分生机的面容上。

下一瞬,单茂的尸体坠落在地。

乌承裂开嘴大笑,好似边走边说一般,一步一步穿过围攻他的单氏众人,向着殷水流的方向走来。

殷水流听不到他在说些什么,却知道给予他选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极想见到外面那叫水月的女郎长得如何,但是随着乌承的如此步步逼近,身边的窦弼与连霓裳也同样充满着不可预测的死亡风险。

“我受了无法逆转的重伤!”

滋滋滋的幻听里,忽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女人说话。

正要从抉择中催促窦弼快些离开的殷水流赫然发现,前方的乌承的脚步停了。

他面上的笑容不再。

与乌宽有着几分相似的年青面容,转瞬变化成一张阴恻恻的妇人面庞。

望向殷水流的目光中满是妒忌。

不到一瞬。

乌承的面容又变作充满愤怒的尖嘴猴腮的男人模样,指着殷水流怒不可遏的戟指谩骂。

只是说不到两句,又变作了一脸奸猾的肥胖男人。

殷水流满头的冷汗滚滚落下。

他的右眼犹在刺痛,却在想要说话时,骇然发现他的身体已经被这种无端而来的刺痛蔓延全身。

再难以动弹一分。

包括口舌。

万幸对此完全不敌的太易邪童纵使再是不堪,也可以凭借坟场棺椁护住殷水流的意识不遭禁锢。

只要殷水流清明的意念还能传递信息,便能放出纹在手臂上的贪婪之虺。

值此危急时刻,哪里还容得殷水流过多犹豫。

贪婪之虺。

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