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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只是个凡人
这个世间,有很多人的想法普遍性都是这样子的,当一个人成功时,大家会说,他很幸运,是碰到贵人了,如果当初我也有他这样的贵人相助,我也能像他一样成功。
陈京墨两世为人,他早已经明白了这个道理,想要在这个人世间有贵人相助,自己必须要先成为别人的贵人。
当你对于别人来说,你有用、有价值了,那么他自然,就会有人成为你的贵人来帮助你。
所以,当道士师傅请教陈京墨他医学上的问题时,他都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所有,甚至当道士师傅提出来,让小胖子道士跟在他身边学习中医知识时,他答应了,甚至最后,道士师傅又说,他带病人来,陈京墨负责看病,俩人一起合作看病赚钱的事,他也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道士师傅名叫张清河,是坑口镇方圆五十里的知名人物,因为他以前经常给周围的村民看病、做法事、择日、祈福、驱魔等等,是一个有点真本事的人,很受当地的村民们爱戴。
小道士名叫张赭实,从小是个低能儿,快十岁了也是只有六岁的智商,按当地人的说法,如果小孩子的智力不好,就过继给道观收养,因为道书经典,是可以启蒙、增长人的智慧的。
陈京墨也学习过《易经》的蒙卦,确实是有这样的说法,那时候的武侠小说都有写,古时候,很多道士收留着那些村民丢弃的弱智小孩子,带在身边长期教他们读经干活,潜默化的给他们启蒙、开智,最终那些小孩子们长大了,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有的甚至成为了守护一方安宁的高人道长。
“师傅,请喝茶。”张赭实站在围炉煮茶边,泡好了一杯茶,恭敬的移到陈京墨的右手边喊道。
“嗯?”陈京墨从竹摇椅上睁开眼,看了一眼张赭实,淡声说道:“都说别叫什么师傅了,我大不了你几岁,还是叫老哥吧。”
“我就叫师傅!”张赭实听了,脸一紧,在旁边赶紧说:“道士师傅说了,您是上天派过来造福世人的神仙似人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您七年来一直细心教导我中医知识和做人的道理,赭实得至死不敢相忘。”
“看,又来了,我都说无数遍了,我只是个凡人!”陈京墨坐了起来,拿起右手边的茶杯轻喝了一口,望着张赭实感叹:“还是你小时候好玩,小脸胖胖的,天真又可爱,长大了,就染上那老道士的毛病,整天老里老气的,什么都是师傅说师傅说,全是世俗的条条匡匡,整得顽固得要死,就像旧社会的残党。”
张赭实一低头,轻声不安地语气回答:“师傅教训得是,赭实很笨,但都记得。”
“行了,我只是感叹一下,没有教训你的意思,别放心上。”陈京墨随意摆了摆手,又开口问道:“老道士叫你过来找我干什么?是不是又有哪个病人他搞不好,叫我过去看看。”
“不是。”张赭实听了,快口说道:“道士师傅他说了,他说他想到了七年前,你问的那个使命问题,他知道答案了。”
“哦?”陈京墨听了,眉角一挑。
张赭实从怀里,轻快地掏出一张折纸,递给陈京墨,陈京墨打开一看:“读万卷书,不如走万里路。”
陈京墨慢慢看着这几个字,嘴角轻轻地笑开了。
呵,张清河这老道士,终于还是忍不住,要赶自己走了。
也是啊,张清河道士是他的贵人,当年把他像条死狗一样从频死中抱回来,又给他住在道观中治疗、养伤,后来又让他在这小山坡搭房子,种植药材,住了七年,这七年里,在张清河道士的神话加工宣传推动下,还有靠着陈京墨的中医知识,他现在已成为了方圆上百里有名的神赐天医,无论什么样的病,只要找到他神赐天医,基本上都会药到病除。这七年里,每天从四面八方慕名而来看病的人,不计其数,那银子,也是白哗哗的来,张清河和陈京墨,大家相互帮助、名利双收之后,才能让陈京墨他在这个世界,过着像现在这样的躺平无忧生活。
陈京墨应该也算是张清河道士的贵人,因为陈京墨的到来,他的道观香火生意,在这七年里,越发的昌盛繁荣了,道观旁边又加建了两栋三层半木楼来摆神像和功德箱,还有一栋弟子们住的宿舍楼,这七年里,道观里新招的弟子,不带上张赭实,现在有十五个了,张清河道士师傅现在的身份地位,也就不同了,他现在不止是有十六个弟子的师傅,在道观周围,也买下了一大片的田地产业,听说,他现在能周围七、八个镇的达官贵人们称兄道弟了,四年前,他还娶了隔壁镇长的女儿,那是一个很美丽的妻子,给他生有了两个儿子。
人,有欲望了,就会有很重的私心,特别是有了小孩子之后,他总是想为小孩子的未来打算,道士也不例外。
曾经,张清河多次问过陈京墨,问陈京墨要不要拜他为师,也做一个道士,接着以他现在的地位和本事,他就可以让陈京墨到别的镇里再开一间道观,开宗立派,金钱和人脉都不是问题,他们俩个,联手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陈京墨拒绝了,理由是没兴趣。
确实是没兴趣,陈京墨在地球上,什么样的历史和新闻例子没见到过,一个人,无论你赚了多少钱,存有多大的家业,拥有多大的名气,等到你死亡时,都是空,包括你的房子、妻子和小孩子,你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你的了,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赚那么多钱干嘛,像现在这样,无忧无虑躺平多舒服啊。
陈京墨现在经常会这样子想,一个人无论多少岁了,他一生中最年轻的时候,就是现在,就是此刻,谁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呢,有这些雄图霸业的想法,还不如过好现在,就在此刻,怎么舒服就怎么过。
也就是陈京墨这么躺平的想法,他在这七年里,他除了会住在这山坡的道观里,还有就是去后山最凉快的茅屋边上,吃饭、喝茶、看书、发呆、睡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时还会下山那边的村庄里溜达一下,再远的地方,他就不去了。
张清河道士现在有家有业又有钱了,他现在身份地位不同了,他的眼界和心里的想法也就不同了,七年前,他可能觉得陈京墨是他的贵人,现在,他就会觉得陈京墨这样的人,以后,可能会是他辉煌成就的竞争对手。
包括跟随陈京墨学习七年中医知识的张赭实,他的徒弟,他的养子,可能未来也是他儿子们的竞争对手。
因为陈清河也发觉了,中医这个东西,无论他怎么问陈京墨,陈京墨也把所有他知道的中医知识全告诉了他,他也永远是比不上陈京墨的,因为陈京墨在这七年里,他也一直在看书,在进步。
陈京墨随手把纸条丢里围炉里烧掉,随口问:“你的道士师傅,也叫你陪我一起云游天下吧?”
“嗯!”张赭实在旁边,回答道:“道士师傅说了,说我跟师傅您学习了这么多年,学习的全是书本上的中医理论知识,要我跟师傅您出去外面实践实践,技术水平才能更进步一层楼,而且现在这天下不太平,师傅的身边,总要有一个人照顾,赭实长大了,很会照顾人,小师弟经常是赭实照顾的。”
我这全都是为了你好,所有冠勉堂煌的理由里,收藏着的全是私心。
“呵!”陈京墨听了,嘴角轻笑了一下,回头对张赭实说:“那你的道士师傅是不是还说,我要走随时可以走,不用去和他打招呼,他忙得很。”
张赭实一愣,望着陈京墨嘴唇动了动,轻轻地说:“师傅您真的是神仙人物,未卜先知。”
“我只是个凡人!”陈京墨又强调了一下,回望张赭实,笑问:“你呢,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张赭实给陈京墨望着低下了头,视线落在脚尖上说:“我,听师傅您的。”
“哦?你有没有想过,要继承你道士师傅的这座道观及田产,做观主?”
陈京墨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在张赭实耳边响起。
“没有!”张赭实猛一抬头,他神情有点紧张,忙开口说道:“我本是村民从小就给抛弃的孩子,我刚出生不到一岁,就是给父母丢在道观门口没人要的小孩子,我从小就体弱多病,还是弱智儿,如果不是道士师傅收养我,我早就死了,道士师傅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收留我,他给我饭吃,他教导我长大,教我知识和做人道理,道士师傅对我有大恩,小师弟才是道士师傅的亲生儿子,道士师傅的所有东西,都是属于小师弟的,以后小师弟就是未来观主。”
“这话是你师娘说的,是不是?”陈京墨望着张赭实,呵呵一笑。
“嗯!”张赭实回答。
陈京墨站起来,在茅屋前的山坡上,轻步走着,环看了一下四周的树木、坡田、药材、花草,这个自己宅了七年的地方,这个让他重生而生活过的地方,这个让他放下执念而想通了很多事情的地方。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一个山区小镇上,平凡乡村小山坡上的几间小房子,也是波涛汹涌的明争暗斗。
那些传说中与世无争的隐士生活,也只是传说而已,只要你呼吸的空气还在连通着这人间红尘,你就得争着呼吸这一口气。
人,活在这个世间,应该要辉煌之后再平凡,才算是退隐吧,如果你从来没有辉煌过,一直很平凡,每天都为一日三餐而劳作,就算你是身在无人的大山中,那只能叫活着。
“赭实,这是生你养你的地方,我们这一走,以后,可能一辈子,再也不会回来的了,你舍得吗?”陈京墨回过头,望着和他同样背着个大布袋的张赭实,微笑着说。
张赭实脚步忽然一顿,他抬头望着陈京墨,又回过头望了望走过的路,望向道观的方向,还有山坡对面的村庄,这个时候,是寅时,周围还是有点暗,他借着月光,只隐隐约约的看得见那山坡和坡顶上,道观金顶的建筑物,山坡的对面村庄也是一样在沉睡着,没有一丝声音,这时望过去,是一大片点点缀缀的房子模样的影子分布着。
张赭实今年十六岁了,这几年,他也经常跟着张清河到周围乡镇去做法事、祈福、打杂,工作倒是做得头头是道,没出过什么大差错,完全是个小大人的模样。
其实很多东西他都懂,那天,当陈京墨烧完那纸条后,告诉他收拾好重要易带的行李,三天后的寅时,就走,这事保密,谁也不许告诉。
张赭实很听话,他们要走的事,的确是谁也没告诉,不过这三天里,他也像陈京墨一样,一个人到处去溜达,看看这里,逛逛那里,站在山顶望着,躺在山顶大石头上躺着,有时和村里阿婆们摘摘菜,有时和阿公们聊聊天,有时和师弟们说说话。。。。。。
陈京墨说半夜寅时出门,他也知道,师傅是不想让任何人看见,他们要走了。
“师傅,我很舍不得。”张赭实轻轻地回答,最后,他用手背擦拭一下眼睛,脸上又很坚毅的样子,望着陈京墨,开口说道:“但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师傅是对我最好的人,师傅去哪里,我就跟着师傅去哪里,我跟着师傅走,才是我最合适的路。”
“我也有点舍不得啊!”陈京墨背提着大布袋走在前面,嘴巴里喃喃地说:“人是有感情的,相处久了,一地一物都有感情,人生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不停地得到,又不停地失去,最后,老死,一场空。”
伤感,有时候是会传染的。
张赭实知道,师傅这样的人,他所伤感的,应该不是这小山坡,师傅现在心里想的,可能还是更遥远的地方,师傅曾所说的,就算他努力穷极一生,再也回不去,那个名字叫地球的那个地方。
“走吧,别看了,对于张清河,我们俩个人,在这七年里,都算是对得起他的了,大家不拖不欠,这地方,没什么好留恋的了!”陈京墨说完一转身,就背着大行李袋子,走在了前头。
张赭实很懂事,他看到师傅的有点不开心。他忙快步跟去,在后面开口问道:“师傅,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仙?”
“有啊!”陈京墨笑了笑,答道:“这个世界的神仙多着呢!”
“那师傅,你是不是神仙?”
“师傅我只是个凡人,读书比较多的凡人。”
“那师傅你见过神仙吗?”
“见过,在道观里的书里看见过,各路神仙,各种传说,威风得很呢。”
“那师傅,神仙是不是不会死?”
“不,他们也会死,他们也有他们的忧愁,书上有说天人五衰是神仙的死劫。”
“师傅,我们这样走,天亮了会走到哪里?”
“应该会到水汇镇吧,天亮了,我们就在水汇镇吃鱼丸米线做早饭。”
“好耶,我最喜欢吃鱼丸米线了,我要加个鸡蛋。”
“行,加多个蛋多一个铜板,师傅还给得起,哈哈。”
。。。。。。
弯弯曲曲的村庄小路,在月光的照射下,陈京墨师徒俩个人,背着大布袋的人,边聊天边移动着,打发着时间,辞退着感伤,传承着继往开来,渐行渐远的往外面的世界走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