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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陵四年冬,三月十三日,卯时,万籁俱寂、晨光熹微,晴,时有微风。
今日早朝,军部报奏,齐师伐我。群臣神色戚戚,魏大将军自请带兵援边。我弯了弯唇角,准了。
九陵四年冬,三月十五日,魏大将军开拔,他带走了京郊大营半数士兵,步兵两万、骑兵五千及三千弓弩手。
九陵四年冬,三月十七日,紧急军情,叛军攻城。此时城内已无兵可调,京郊大营的士兵因被齐将军带走半数,只剩步兵两万、骑兵五千以及弓弩手三千,军备物资也不充足。
羽林卫和御前侍卫是我手中仅剩的兵力。我把京郊大营、羽林卫和抽调的部分御前侍卫通编到一起,把他们都交给御前侍卫长齐云浮统领。
齐统领,齐云浮,字百山,是齐国公府最小的公子。我们自幼相识,他比我大了几岁,在上书房读书的时候,我总是叫他齐哥哥,现在做了皇上,我只能称呼他齐统领或者齐爱卿。
羽林卫和御前侍卫大多都是官家子弟,更有皇室子弟,家族里的长辈们总是望子成龙,拖了各种关系为自己家的青年才俊谋一个平坦些的仕途,同时也为自己的家族谋个更深远的前程。
临行前,我拍着齐云浮的肩膀说到:“齐哥哥,若是打不赢的话,就退回来吧,不必为难、不必死撑,我希望你活着回来,也把他们都活着带回来。”
其实我要是陆柏月,定当下旨命他们死守皇城。但我不是,我是陆尔尔,我与他们虽算不上莫逆之交,却仍不忍心看他们为此丧命。
齐云浮露出惊愕的神色,随即又会心一笑。他伸手想揉揉我的脑袋,却又意识到于礼不合,又尴尬地挠了挠自己的头。
他不知说些什么来回应我的关心,毕竟此刻的他是主帅,不能露出丝毫的怯意和畏战的情绪。只好大声向我明志:“皇上,臣等虽未上过战场,但是万万不愿做败军之将!”
齐云浮和他的两个副将似乎是商量好的一样,对着我就跪了下去,盔甲和铁剑触地发出铮铮之声,他们身后的兵士们也都跟着跪了下去,一时间周围都是甲胄动作时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
“皇上,臣等誓死守卫皇宫,誓死保护皇上!”
铿锵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我被他们震撼到了,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我到底不是他们真正想守护的人,又何必让他们为我送死。
我只说:“齐统领,朕自有考量,你们坚守城门,十日左右,援军必到。”其实我也算不出援军到底多久会到,但总归,陆柏月如今也急于回京,否则一步慢于人,则处处制于人。若被那庶长子占了先机,必定会跳出各种牛鬼蛇神作妖。依着陆柏月的性子,必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遵命!皇上!臣等告退!”有了目标,他们的声音更显坚定,行了礼之后跟着各自队长退下,去执行自己的任务。
我可不想看到他们在这场可笑的乱党争权中折损任何一人。
齐浮云带着他们去布防,远远望去,整个京城里,怕是只有他们愿意再为我守一次皇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