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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雨柱虽然还没进门就和赵主任杠上了，但是赵主任今天的脾气还挺好，没有和他计较，干脆把他也领进了门。
一行三人走进了办公室。
何雨柱简单的扫了一眼。
这财务办公室，比厂长办公室还气派，主要是面积很大，靠墙的位置有一排书架一样的柜子，上面密密麻麻的码放着一排排的账本。
何雨柱走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清楚的写着年月日还有车间、库房这样的区域部门，全都是分门别类区分好的。
该说不说，这年头会计记账就是麻烦，毕竟没有电脑，账本又是重要的凭证，所以像是轧钢厂这种国营厂基本都有很多账本作为存账。
除了这存放账本的柜子之外，办公室里面的其他陈设就显得很简单了。
桌子和窗户都是刷的这年头最便宜实惠的黄色油漆，为了避免划伤桌子，桌子上还铺着玻璃，窗户也都是木头窗户，窗外焊了拇指粗细的铁窗栏。
何雨柱虽然刚才在办公室门口据以力争，但是走进了办公室还是一声不响的坐在旁边。
毕竟今天他和秦淮茹过来，主要拿食堂的伙食费，又不是过来和赵主任吵架的。
厂里这么多领导，别人可以得罪，就这个管账的赵主任是最不能得罪的。
何雨柱不声不响的站在旁边，秦淮茹也尴尬的站在办公桌前面，犹犹豫豫的不好开口。
她也是第一次当这个食堂主任，别看她平时和何雨柱怄气的时候闹得厉害，其实在厂里，她就是个车间小工人，是个没关系没背景的寡妇。
所以她站在赵主任前面，莫名的有点心虚，犹犹豫豫的不好说话。
反倒是赵主任主动开口提了一句。
“秦淮茹，你这次过来是找我拿食堂伙食费的对吧？”
“对，我寻思着明天的菜钱都没了，寻思着赵主任是不是忘了，所以就过来问一句。”
秦淮茹这话说得只有那么卑微。
赵主任看她这怕兮兮的样子，身板都坐直了些，语气也冷漠了几分。
“秦淮茹，你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啊？”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厂里也有规章制度。发工资也好，食堂伙食费也罢，是几号发就是几号发，当天发，当天领。没有你提前来闹的道理。”
“赵主任，我也不是来闹，我是……”
“行了行了，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
赵主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秦淮茹还以为他会拿钱，下意识的还站着不走。
赵主任见她还在面前，顿时眉头一皱，不耐烦的说道。
“秦淮茹你这是怎么回事？你听不懂人话还是怎么？我已经说了，既然是定了明天给伙食费，那就是明天给，你现在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这是厂里的规章制度！你以为你提前过来闹，我就要把钱给你？”
赵主任一抬手，“嘭”的一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摆起了官腔。
“秦淮茹，注意你的身份！”
“……”
秦淮茹被吼得顿时就没了脾气。
她下意识的瞄了何雨柱一眼，本来想让何雨柱帮帮忙，不过何雨柱这会儿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厂里具体的财务流程，他也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是像发工资一样，每个月15号当天到账，早一天迟一天都不行，那确实也没办法。
只不过这样一来，对于秦淮茹这个食堂主任来说就很麻烦了。
因为食堂每天都要开饭，菜也都是提前一天就买好的。
偏偏财务这边给的伙食费要当天才发，这就意味着当天的中午饭肯定是没米下锅的。
秦淮茹正为这事儿为难，但是她也不好开口，只能拾掇着何雨柱去说。
何雨柱一个大男人倒是完全没有怕赵主任装腔作势，直接就上前一步，问道。
“赵主任，那按你这么说，我们食堂发伙食费那天的中午不是开不了饭？”
“开不了饭？”赵主任故作不解的看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也不管他是真不懂还是装的，直接解释道。
“我们食堂后厨一直是提前一天采购第二天的菜，要是当天在早上再去买菜，做这种大食堂的大锅菜根本来不及。如果伙食费要当天才发，至少中午那一顿是做不成的。”
“哟，还有这事儿？”
赵主任故作诧异道。
“我倒是对你们食堂后厨的事不太了解，何师傅，你也是知道的。我们厂现在正在筹备改善食堂条件的事情。现在设立食堂主任，搞食堂自主采购只是第一步，这中间的环节难免会存在一定的问题。食堂一天的伙食费我也看过你们挂出来的小黑板，大概是一天10块钱。我想我们是不是能想个办法，我们内部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什么意思？”
“就内部解决，不用走厂里的流程。”
“赵主任的意思是让秦淮茹自己拿钱出来顶着？”
“对，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赵主任说到这里，一旁的秦淮茹正要诉苦。
她家里都快穷得揭不开锅，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钱，现在怎么可能拿出十块钱来顶食堂的开销？
不想赵主任似乎是猜出了她的心思，抢先抢白道。
“我们厂下决心改善食堂的条件，这是件大事。现在虽然只是第一步从管理结构上进行调整，但是各位厂领导的决心是很大，魄力也是有的。我可以给你们提前透个风，后续我们食堂这一块投入的资金会达到近一千块钱的标准！”
“一千块钱？！”
何雨柱还没什么反应，秦淮茹却激动得眼睛都直了。
在这个年月，一千块钱那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按照秦淮茹一个月的工资标准，她要不吃不喝干五年才抵得上食堂一个月的伙食费开销。
不等秦淮茹多震惊一会儿，赵主任继续说道。
“一千块钱只是一个大概的数字，后续我们会进一步研究讨论，把我们厂的伙食标准提升来，把我们的工人师傅的生活水平搞起来。所以在我们厂食堂这一块的经费投入只会多不会少！”
说到这里，赵主任有意无意的看了秦淮茹。
秦淮茹注意到赵主任的眼神，像是接到了什么暗号似的，一下子大受鼓舞。
何雨柱在旁边全程冷眼旁观，他前世一个月八九千块钱的工资都没骄傲，现在就千把块钱完全就是洒洒水而已。
当然，他其实也知道这是一笔巨款。只不过赵主任一直提食堂的经费多，有意无意的还敲点秦淮茹这个食堂主任一眼，这不是明摆着暗示她以后可以捞油水吗？
有道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何雨柱一直对这次的食堂改制不感冒，也对这些捞油水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现在赵主任切实的好处不拿出来，就知道一个劲儿的画饼，他正想说两句。
没想到秦淮茹却突然咬了咬牙说道。
“好的，赵主任，我明白了。那这次的事就我们想办法解决就行了。”
“我们自己解决？秦淮茹你……”
秦淮茹似乎是知道何雨柱不乐意，生怕他在这办公室里吵起来，直接转身就往外走。
何雨柱看了看赵主任又看了看秦淮茹，最后还是决定跟着她往外走去。
两人前脚刚走出办公室，赵主任便冷笑一声，冷冷的看了一眼两人离去的背影。
………………
何雨柱追着秦淮茹走出去。
一走到走廊里就忍不住数落道。
“秦淮茹，你是不是脑子有泡啊？食堂伙食费一天就要十块钱，你才多少钱工资啊？你解决？你怎么解决？”
“……”
秦淮茹也不吭声，小手攥着衣角，不声不响的就往前走。
何雨柱快步跟着她，一路训斥道。
“秦淮茹，我看你真的是一点儿脑子都没有，简直是掉进钱眼儿里面了。那赵主任说的那些话，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在给你画大饼啊，一点儿实际的问题都不解决，光是让你掏钱顶着，这种领导你还相信他？”
“我不相信他，难道我来相信你？”
“你不信我，你信谁？！”
何雨柱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接着数落道。
“秦淮茹我发现你这女人脑子就很旧，跟生锈了一样，一点儿都不会拐弯。你说你平时哪怕稍微动一下脑子，也不至于一天到晚被别人欺负。”
“我被别人欺负？我怕是没被某人欺负够！”
秦淮茹气得一咬牙一甩手，走得更快了。
何雨柱本想追过去，但是两人在办公楼里面这么闹，惹得周围的办公室里的人都在往走廊上看。
何雨柱生怕把秦淮茹逼急了，直接把两人的事都抖出来，那就麻烦了。
所以他也不敢追了，只能悻悻的放慢脚步，暗暗无奈叹气。
这一冷静下来，他很快也意识到自己有点太过急躁，说话的方式有点问题。
秦淮茹本身就是这个年代的人，本身脑子就不太够用。
这虽然是事实，但是他一直追着这小寡妇说这些话，换作是谁都不会高兴。
秦淮茹本来就是那种贪小便宜没够的女人，刚才赵主任明里暗里的暗示她以后有油水可捞，她本来就听进去了，这下再一激，她这下怕是彻底信了赵主任的邪。
何雨柱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秦淮茹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把戏，但是他对这套路实在是太了解了。
这不就是工程项目垫资的老套路吗？
秦淮茹当这个食堂主任，一天到晚被人在背后说闲话就算了，这到头来还要自己掏钱去垫食堂的伙食费。
这班儿上的，简直跟贷款打工一样。
何雨柱担心秦淮茹那一个月五块钱的补贴拿不到，说不定还要搭进去更多。
想到这里，何雨柱还是决定好好劝劝她，至少先冷静下来看看情况再说。
说实话，何雨柱觉得赵主任那个伙食费的说辞就有点问题。
厂里的工人要吃饭，这是实实在在的大问题，怎么可能说是守着什么规章制度，放着这一个厂的工人没饭吃。
这不是胡闹吗？
何雨柱走出了办公小楼，朝着食堂走去，本来还想着再和秦淮茹说两句。
没想到到了食堂，却没见着她的人影。
何雨柱四下看了一眼，找到外面的周大姐问了一句。
“周大姐，秦淮茹回来过吗？”
“没啊，她刚才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吗？”
“没回来？”
何雨柱心下暗暗挑眉，暗道一句，这小寡妇脾气还真倔，有机会非得好好松松她的皮。
现在秦淮茹怄气跑了，何雨柱虽然想要提醒她不要上头，但是他食堂这边又走不开。
现在马上就要到了饭点了，他这个厨子还没把饭给做好，这事儿肯定说不过去。
他想了想，还是先去后厨把自己的正事做完，打算忙完之后再去找秦淮茹，跟她把利害关系说清楚。
他这边回到后厨，拖着一个菜筐就开始清洗挑选，紧接着拿着菜刀咚咚咚的就开始剁了起来。
一筐白菜都切完了，秦淮茹还是没有回来。
他走出后厨看了一眼，见她没回来，又赶着回后厨做起了棒子面儿窝头。
等他把饭菜都备好了，又自己往灶台里面丢了几块煤炭。
这也幸亏北方的煤炭多，城里也都是烧煤。
以前古代的时候还有所谓的卖炭翁，专门就是在城里卖木炭的。
现在是工业时代，城里就不烧木炭，改烧煤炭了。
这玩意儿也算是在城里生活的便利条件之一，好歹何雨柱自己一个人在后厨也能忙得过来。
反正在灶台里面丢几块煤炭，也不用一直在灶台前面盯着。
何雨柱先把放着棒子面儿窝头的蒸笼一层一层的码放好，又把菜筐抱上灶台，往锅里放了点菜籽油，再倒上一瓢水，直接把白菜往锅里一倒，拿着铁铲随便铲两下。
这种大锅猛火做的大锅菜就是简单方便。
何雨柱这边好不容易把饭菜都做好，随手拿着毛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这才走出后厨打算透透气。
没想到一走出后厨就看到秦淮茹妖里妖气的回来。
她一见面，直接就给何雨柱爆了个大雷。
“我刚才去把明天的菜买齐了。”
何雨柱一下子傻眼了，惊道。
“秦淮茹，你脑子有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