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特拉(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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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蕾塔嬷嬷,这两位是?”

“哦佩特拉啊,你来得正好,去通知一下院长,准备受洗仪式吧。”已经长出白发的修女将外套扔给迎来的年轻修女,径直向着院内走去。

约旦修女院,位于约旦的北面,离约旦河很远,但离希普斯山很近,这座纯白的圣山遮挡了大片的天空,风雪中也隐约可见轮廓。修女院的门面很小,前院与中庭都没有人影。佩特拉合上咿呀作响的大门,这座修女院就像是被废弃在大雪中一般。

“这个孩子好像快要死了。需要带她去医疗间吗?”

佩特拉看向站在雪中的两个孩子,亚麻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瞳,黑色的斗篷包裹了她们。站着的孩子有着坚毅的眼神,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甚至打着赤脚踩在没过腿肚子的积雪里。而她抱着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虚弱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呼吸微弱,体温奇高。

“带她们去礼堂。先完成受洗,再去医疗间。”格蕾塔的身影已经被风雪吞没。

“好吧,那你跟我来吧。我是佩特拉,见习修女。”棕色短发的女孩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对方身上,“姑且,欢迎来到约旦修女院。”

“我的名字是卡菈莉娅。卡菈莉娅克里斯汀,她是我的姐姐,多萝西克里斯汀。”

“她病得很重,我们赶紧进去吧。”说着,佩特拉点起海铜提灯走在了前面。

约旦修女院重回寂静之中。卡菈莉娅没有回头去看约旦这座城市。约旦河上结了冰,热闹的斯卡布罗集市也因为恶劣天气而了无人烟,冷杉几乎被狂风拦腰吹断,每家每户的窗户里都透出温暖的炉火的光亮。

如果没有人,约旦的街道与威明治也没有不同。

建筑内部的空间远比外面看上去要大,而且墙壁很厚,这座建筑的强度不亚于军事堡垒。得益于厚实的墙壁,建筑内的温度很高。

里面的道路很复杂,不但有转弯,甚至在不停上楼下楼,很容易迷路,最后甚至分不清自己在几楼。佩特拉一言不发地带路,卡菈莉娅也一言不发地跟着,二人之间始终保持着同样的距离。

经过大概五分钟,佩特拉停在一扇门前。卡菈莉娅听见了门内的流水声。

受洗仪式并不复杂,只需受洗者赤裸走进圣水池中,在里面待上三分钟就行。这一仪式的目的是为了筛选潜在人祸。当人违背神明定下的道德准则之后就会变为潜在人祸,但转变为人祸的过程短至几秒长至几十年,任何圣教组织都不会允许自己内部存在潜在人祸,因此会使用受洗仪式来验证。

所谓圣水,主要成分为稀海铜溶液,经过比较粗糙的炼金术处理后,会在接触到人祸时燃起蓝色的火焰。这是一种低温火焰,并不能对人祸造成杀伤,但足够用以甄别。

卡菈莉娅抱着多萝西慢慢走出水池,粘稠的圣水粘在皮肤上很难受,而且圣水对普通人的皮肤也有些微腐蚀性,第二天免不了要全身红肿。

站在一旁的格蕾塔扔过一张浴巾盖在卡菈莉娅脑袋上:“佩特拉,洗漱之后送她们去医务室,之后给她们说一下这里的规矩,明天六点参加晨间祷告。”

“是,格蕾塔嬷嬷。”佩特拉毕恭毕敬地鞠躬,直到格蕾塔消失在视野里。

“所以你们已经和圣女教战斗过啦?”

“麻烦小声一点,如果吵醒姐姐我就把你赶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佩特拉捂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翼翼探出头,看到多萝西还躺在病床上安稳睡着,这才松了口气,“难怪格蕾塔嬷嬷要特意带你们回来。”

“那个老女人地位很高吗?你为什么这么怕她。”

“这是尊敬!格蕾塔嬷嬷在约旦修女院可是二号人物,就算是寇迪尔院长也要尊敬地喊一声嬷嬷。”佩特拉又瞟了一眼多萝西,蹲回到窗户下的角落里,“所以你们是怎么杀死异教徒的?”

“你很感兴趣吗。”

“嗯嗯!”

“异教徒和圣教徒,在死的时候有什么区别吗?人死的时候真的会有什么不同吗。”

“应该是有的吧?比如我们死后会回到神明身边,而异教徒们只能变成一堆灰。”

“按照法令来的话,不管是谁死后都是一堆灰,真是无聊。”卡菈莉娅哼了一声,“你又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我吗?你确定要听吗,不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就是了。”

“反正姐姐还在睡觉,我也没别的事做。”

“好吧。我是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来到这里的。我的老家被圣女教袭击了,他们的司祭用我的命做威胁,逼迫我的父母互相吃下对方的手指。在吃下第七根手指后,父亲变成了人祸,紧跟着母亲也转变了。他们就把我反锁在屋子里,等着我发出惨叫。”

“之后呢。”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迹吧,变成人祸的父母没有马上吃掉我,而是调头躲到角落里去了。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快要饿晕了,屋子里的血腥味让我吐了好几次。母亲的右手无名指就在我眼前,还戴着父亲给的戒指,好几次我都在想,只要吃下去,我也会变成人祸,就能和父母团聚了。然后,在我放弃前,格蕾塔嬷嬷一脚踹开了反锁的大门。”

卡菈莉娅机械般轻轻拍了两下手。

“好了,我都已经说了,所以你们当时是什么情况?”

卡菈莉娅想了一下:“异教徒伪装成普通修女的样子混进了教会孤儿院里。”

“嗯嗯!”

“异教徒原本打算在我们睡觉的时候把我们全部杀死,但是嬷嬷阻止了异教徒。我们被打斗的声音吵醒,认清情况之后姐姐做了计划,姐姐吸引异教徒分神,我趁机用苹果刀刺过去。我们给嬷嬷创造了机会,然后嬷嬷成功杀死异教徒。但是异教徒死之前掀翻了海铜灯,其他人在睡梦中就被火烧死了,最终只有我和姐姐逃了出来。”

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无关紧要了,大火烧却了教会孤儿院和里面的所有人,一如克里斯汀家破灭的夜晚。或许就是旧日的伤口再次裂开的原因,一直像提线木偶一样被卡菈莉娅牵着手离开教会孤儿院的多萝西,在大火燃起后便失去了知觉,接着便是持续了多日的高烧。

注意到佩特拉已经闪着星星眼越靠越近,卡菈莉娅一把推开她的脸:“太近了。”

“我说我说,你们之后也要成为见习修女的,对吧。”

“也没别的路能选吧。我倒是无所谓。”卡菈莉娅看了一眼多萝西的方向。

“约旦修女院的修女们都是两人一组行动的,所以你来做我的搭档吧!”

“一年了你还没找到搭档,是吊车尾吗。”

“才不是,只是在我之后一直没有新人,前辈们又早就有搭档了。”

“太近了。”卡菈莉娅再次把那张脸推开。

“啊,不过你应该想和多萝西搭档吧……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终身修女啊。”

“姐姐是不会和我搭档的,我也不会和姐姐搭档。佩特拉。”

“在!怎么了吗。”

“如果一直找不到搭档的话,就无法成为终身修女对吧。”

“嗯,是这样没错。没有搭档的话很多训练做不了,在嬷嬷那的评价也会很低,也不能出去执行任务……”

“我知道了,那么我就和你搭档吧。”

“哎,真的吗真的吗?”

“不,要,凑,这,么,近!”受不了佩特拉的自来熟,卡菈莉娅站起身,坐在多萝西的病床边上,“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你说你说。”

“我的愿望是带姐姐回到故乡。”卡菈莉娅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就有你代替我。”

春日到来,院子里灰绿色的杂草慢慢探出头来,逐渐消融的积雪从光秃秃的枝桠上滑落,修道院的大门悄无声息地开合,见习修女们踏着清晨前最后的昏暗涌向约旦城的四面八方。

“所以说啊,为什么嬷嬷还是只让我们做这种小事啊。”自然地踩在小巷的阴影处,佩特拉的脸上写着不开心三个字。

“工作轻松点有什么不好吗。”

“卡菈莉娅,你来到修道院也已经一年多了哦,直到现在我们都还没有执行过像样的任务,甚至都没碰到过异教徒哎!”

“如果约旦遍地都是异教徒这个国家就完蛋了吧。”

“我们到现在为止最大的任务也只是在家暴现场制服了一个男人而已啊,而且他被巡逻骑士羁押了十五天就放出来了。”

理论上说,这种并不是约旦修女院的业务范围。不过见习修女的任务是支持终生修女的后勤工作,而恰好有某位修女抱怨自己住所附近总是半夜传来脏口和殴打的声音,很影响睡眠,所以才变成了一项工作。

剩下更多的工作类似于从小偷那夺回被顺走的钱包,毕竟很多终身修女在工作时间外需要伪装成普通妇人,不能在市集上突然出手,这种事就全部交给见习修女们了。

“所以今天我们是要做什么?”卡菈莉娅心说这种事情怎么样都好了,“结束早的话我还想去趟斯卡布罗集市。”

“又去?不是上周才刚去过吗?”

“嗯,今天是卡梅拉商行发布今年春季服饰的日子,我想去定制两套。”

“又来?你还真是把津贴全部用在这上面啊,话说你把自己的衣服塞到多萝西衣柜里了吧,她可是找我告状了哦。”

“我的衣柜放不下了,真是的,姐姐太小气了。所以工作呢?”

“被你带偏了,今天的工作我看看。阿沫茹修女前几天在贫民区附近进行侦查工作的时候被酒馆的老板骚扰了,所以要我们去给他一点教训,免得他以后影响侦查工作。总之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工作吧?”

“贫民窟啊,真不想去那里……”

“我也是呢,又要担心酒鬼又要提防小偷还要小心小鬼来掀裙子。”

“我是说容易弄脏衣服。”

一个小小的身影擦肩而过,佩特拉一把捉住他的衣领给他提起来。那是一个小男孩,因为营养不良的关系面黄肌瘦,过于细长的四肢让他看起来像是竹节虫。

“来的正好,告诉我法因海姆酒馆怎么走。”佩特拉从他手上拿回自己的钱包塞进裙子的口袋里。

“放开我!死老太婆!”小孩挣扎着晃动四肢,但是佩特拉牢牢控制住了他。

“哈?你等着和巡逻骑士喝下午茶吧!”

“告诉你也不是不行,但是你要给我一百教皇币。你害我损失了一整个钱包,我收这笔钱是合理要求!”

“下句话再说错就没有机会了哦。”佩特拉面带微笑。

“我说我说!往前走两个街口,看到一个旁边躺着酒鬼老头的垃圾桶的时候左转,一直到看到一只死乌鸦,往左前走,有三家酒馆开在一起,没有招牌的那家就是法因海姆酒馆。可以了吗?放我下来!”

佩特拉满意地松手,让小孩猝不及防吃一嘴巴泥水。

“下次记得问问你的前辈们哪些人不能下手,手脚不会自己长回来可要好好珍惜。”

“下次有你好看的,死老太婆!”小孩一边吐着泥水一边跑远。佩特拉轻轻伸手,在小孩没注意到的时候再次拿回自己的钱包。

见习修女的制服与这片街区格格不入,不只是随处可见的流浪汉,就连早起觅食的野猫也会多看她们两眼。佩特拉警戒着周围的目光,而对卡菈莉娅来说更重要的是提着裙角避开脏兮兮的水坑。

“就是这里吧。”按着小孩给的路线,两人停在没有招牌的酒馆前。贫民窟的建筑基本都是破破烂烂的,佩特拉踩在木板楼梯的边缘,避免发出咿咿呀呀的声响。这一片都是木质的房屋,稍稍架高一些用以防潮,但是这片街区本身处于约旦的最低处,每当下雨,雨水最终还是会在这里汇集,因此这里永远是潮湿的。

酒馆里很昏暗,从外面根本看不清。两人提前闭上一只眼睛适应黑暗后再走进门。看起来已经过了营业时间,酒馆里只有一位金色短发的年轻人在收拾台面,店内到处都是空酒杯,食物残渣和呕吐物,刺鼻的臭味一瞬间让不习惯的人头晕目眩。

“今天已经歇业了,想喝酒的晚上再来。”年轻人抬头看了一眼,眼神突然犀利起来,“你们是什么人?我的店只欢迎这个街区的人,滚出去。”

“法因海姆先生,是么。”佩特拉避开呕吐物向前两步,对方充满了敌意,于是她在裙底摸了一把。她的手上戴着四个指环,现在指环上装载了四把轻薄的小刀。

约旦修女院的招牌武器,弦刃。这些指环是炼金产物,即使自身没有神血,通过指环也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运用支配的概念。弦刃本身由略大于手术刀的本体和秘银制成的弦组成,通过弦与指环的链接形成一个操作单元。

佩特拉目前只能控制四组弦刃,而且弦的长度只有两米,不过在见习修女中已经是佼佼者了。

法因海姆戒备着,他显然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并没有因为对方是女性就大意,也没有因为对方手持武器就畏惧。他将右手隐于身后,显然他的腰间藏着一把小刀。

“你们是约旦修女院的人吧?”

“看来你了解我们。那我就直说了,你打扰我们的工作了,我们是来提醒你,管好你自己的酒馆就行了,酒馆之外的事情不劳你费心,请不要多管闲事。”

“佩特拉。”一直沉默的卡菈莉娅突然出声,“有血的味道——他的口袋里装着一只手。”

佩特拉猛地暴起,弦刃全数射出钉入周围的柱子里,紧绷的弦构成银色的网。但是法因海姆灵活地翻身,穿过弦之间的缝隙躲到吧台后面。

“卡菈莉娅,搭把手!”

法因海姆撞开酒馆的后门,踉跄着跑了出去。

“你在干什么啊卡菈莉娅……”

“突然在别人面前掀起裙子会害羞的嘛……”

“里面不是有穿吗,而且那个角度什么都看不到才对吧!”

“佩特拉真是没有少女心呢。”

“我只知道你把人放走了!快追上去!”佩特拉率先夺门而出。

两名修女也冲出酒馆的后门,泥泞的地面留着乱七八糟的脚印,但是跑动的脚印只有一个,追出一个拐角就能看到法因海姆的背影。佩特拉打了个手势,卡菈莉娅一脚踩在灰色的墙壁上翻到二楼。贫民窟的街道普遍很窄,矮小的建筑紧密连在一起,相比起纵横交错的小道,走屋顶会快上许多。

追逐战并没有持续很久,双方的体能有着巨大的差异,更别说法因海姆一晚上没有睡觉正处于最疲惫的时候,他只能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尝试拐进建筑间的小道,但是卡菈莉娅总会拦截他的去路,逼迫他拐向死路。同时佩特拉像影子一样黏着他,那些弦刃不止一次与他擦身而过,并非佩特拉失手了,这是对法因海姆的警告。不瞄准要害的话这样轻薄的刀刃不会轻易致命,但可以轻易割断脆弱的肌腱,对于没钱接受高级治疗的穷人而言,残疾只会比死更折磨。

然而法因海姆只是死死得捂紧自己的口袋,拼死逃窜着。

“那边是死路了。”卡菈莉娅与佩特拉再次汇合,一同转进巷子里。这条小巷又窄又深,两侧都是三层的建筑物,以法因海姆的身体能力根本不可能逃走,他已经是瓮中之鳖。

小巷里有一个近乎直角的转弯,佩特拉贴着外侧的墙角移动,随时准备着使用弦刃。卡菈莉娅突然拦住了她。

“怎么了?”

“有硝石的味道……是铳。”卡菈莉娅抽出弦刃,她的弦刃足有五米长,在她的控制下,这些弦刃迅速封锁了整个巷子。

“那是军用品,一个贫民窟酒店老板怎么能搞到这种东西?”铳有着强大的威力,但是射程并不长,贴身作战的出手速度又不如传统冷兵器,而且射出的弹丸本身不具备足够的穿透力,因此在战场上几乎只能用于应对轻骑兵的冲锋。但是这不妨碍它是危险的武器,即使是普通人也能靠着它轻松杀人。

“不,不是法因海姆,那边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卡菈莉娅还没有说完,贫民窟的上空回荡起轰雷般的枪响。两位修女立刻展开行动,佩特拉压低重心冲了进去,同时用弦刃织成的网覆盖自己的要害,另一边卡菈莉娅连续两脚踢在呈现夹角的墙壁上绕过转角,两位修女的攻势凶狠而精炼。

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倒在血泊中的法因海姆。

“口袋里是空的,血的味道在远离——有人比我们先下手了。”卡菈莉娅迅速检查了尸体。

“怎么可能,他消失在我们视野里只有十秒不到。而且这里是死路啊。”

“在上面。”卡菈莉娅手脚并用地沿着墙体攀爬,然后一跃翻过前方的围墙,甚至还能腾出一只手按住裙子。

“啊等等!卡菈莉娅你知道我不擅长这个!”

弦刃钉在两边的墙体上形成一个缓冲的弹弓,卡菈莉娅轻巧地落地。围墙这一边的道路相对宽阔,也铺上了石板,不能再用脚印去追踪。

而且也不需要追踪了。

佩特拉终于翻过了高高的围墙,落地的时候翻滚了一圈缓冲,干净的制服上多了不少污渍。

围墙这一侧的墙角有一具尸体,死亡时间推测是几个小时前。这是一个年轻的男性,大概二十四二十五的样子,他的仪表很整洁,看起来不像是贫民区的人,他的身上有很多被殴打过的痕迹,致命伤是脖子上的扭伤,那里一大片青紫色,应该是被棍状物直击了。

最值得注意的是他的右手,手腕处有一道伤口,不、这种程度应该成为裂痕了。有人把他整只手砍了下来,从凹凸不平的切口来看,作案人的手法并不娴熟,工具也不趁手,应该是法因海姆的作业。

然而现在这只手就在它原本的位置,维持着握紧某物的造型,但是手心里空无一物。这只手想必是拼死握住了那个物品,手心里有一圈规则的伤口,由此可以判断他握紧的是什么。

“这个大小的圆形……教皇币,不,比教皇币稍微小一圈。”佩特拉从钱包里拿出一枚硬币比较。

“是教皇金币吧,这样也说得通了。”

教皇币的价值是由教廷来保证的,但教皇金币的价值是由材料本身的价值来保证的。只不过黄金的开采也由教廷掌控,只有教廷认证的金币才是能合法流通的,因此称为教皇金币。

一枚教皇金币出现在贫民区,确实有着让人冒着杀人的风险也想强取豪夺的魔力。

“不过那枚金币现在失踪了,我们也失去偷走它的人的行踪了。而且那家伙既有杀人的能力也有杀人的意愿。”佩拉特看着那具尸体,尸体是睁着眼睛死的,咬紧牙关,相必心中怀有某种怨恨吧。毕竟是被活活打死的,有怨恨也是在所难免。

不过追查命案并不在修女院的工作范围内,她们今天只是来警告法因海姆的,虽然佩特拉并不满意这个结局,但是任务已经结束了。

“不过,这么短时间内能从我们手上截胡,如果是异教徒的话应该会很难缠吧。”

“谁知道呢,对于约旦修女院而言,如果对方真是异教徒反而是求之不得吧。”

卡菈莉娅推开旁边一户民居的门,如果把几根树枝绑起来也能算门的话。

“等等不要随便——”

光照进没有窗户的屋子里,正对着门是一具尸体,一位老太太的尸体,屋里没有椅子,她就坐在墙角,旁边就是一张脏兮兮的床,然而她的腿骨折了,瘦得皮包骨头的身体虚弱得没有力气回到床上。

“看起来这里就是死者的家。”卡菈莉娅说。

“你怎么知道的?”

“被堵在角落里打死的话,头应该是对着围墙的,然而他的脑袋朝向这边,说明他在临死前挣扎着想靠近这里。”

“真的,卡菈莉娅,有些时候我宁可不知道这种事。”

“我也一样,但是没有办法。我的大脑会自动理解真相并且告诉我该怎么做。”卡菈莉娅叹了口气,“所以姐姐才会这么讨厌我。”

“我觉得你和多萝西只是缺少一个沟通的机会……有声音,巡逻骑士要来了,现场就交给他们吧。”

卡菈莉娅最后回看一眼,然而即使没有看向前方,迈出的左脚依旧避开了路边的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