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先爱自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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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散尽,勤政殿大门紧闭,邓龙跟着方公公改道向御书房走去。

“那就把利息放高点,慢慢来。”这是邓龙走进书房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袁臻已换下龙袍改穿常服,屋里只有寿王袁泰,书房里煮着浓茶,咕噜咕噜冒着香气,行礼后被赐了座。

“这次事情办的不错,朕本想等你回来一起过中秋的,怎么回的这么晚,听说昨晚才到京?回过家没?”

邓龙毕恭毕敬道:“臣昨晚直接去内阁交接的,后来就在那边眯了会儿,还没回家。”

“忙什么呢?郦大人比你早半个月就到京了。”袁泰把一杯浓香四溢的茶递了过去。

邓龙忙起身道谢,恭敬道:“西南那片土地如今是一笔糊涂帐,臣在镇压抗税的同时,让人把土地一并丈量了,所以耽误了些时日。”

袁臻满意地点点头。

袁泰在旁不怀好意道:“丈量土地,你一句话的事儿,又不用自己下田量。我倒听说邓侯喜欢沿途寻访美女,我看皇兄还是赏他几个歌女泄泄火吧。”

邓龙止不住在心中翻起了白眼,他见袁臻满脸狐疑,立即说:“臣再不敢去柳巷了,那个歌…歌女给寿王吧。”

看着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六弟,袁臻笑道:“朕也不止一次听人说你喜欢眠花宿柳,修身治家这方面你自己要把好关,别辜负了朕。”邓龙战战兢兢地答应着。

袁臻又问起了沿途民情,三人直说到日落,邓龙才磕头回了家。妻子赵惠已怀胎七月,见了他自然高兴,邓龙却闷闷不乐,赵惠把丫鬟婆子赶走后问:“还是没找到?”

“没有。”邓龙喉节耸动,“若找到了,由她给你看看,我也放心。”

“官人放心,稳婆也是可靠的。”

邓龙起身趴在媳妇的大肚子上感受着胎动,轻轻说:“我小时侯从床前明月光到直挂云帆济苍海都是她教的,真希望她能来教教你。

对了,有书生来投靠吗?”

“官人临走前吩咐无论多贫寒的学子来家,都要请进来。奴怎敢忘?春闱前奴恨不得自己坐门口等着,可是真的没有。不为你,奴心里也爱戴她。”

赵惠是刘厚手下一个低级军官的女儿,她出身一般相貌平平,当年是还未登基的殿下以兄长的身份,不!其实是以姐夫的身份来提亲的。

那正是攻城前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殿下大病初愈还分心来做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为了讨好一个人。

提亲前那个美丽的女人在刘夫人的陪同下来家里来相看。妹妹穿着红色上衣,借了邻家的马面裙大大方方地出来送茶。自己却像个笨手笨脚的丫头。

她把镯子套在自己腕子上笑道:“姐姐没什么拿的出手的首饰,给你留个念想。”

“奴不敢。”她吓得手足无措,直到这一刻她才敢相信没搞错。

“姑娘给你,你就收好。这原是殿下送姑娘的。”刘夫人高声笑道,“惠姐儿真是好福气。”

“殿下说我给弟媳妇太少了,还说回了京城再补。我倒觉得礼轻情意重,惠儿不会看重这些的。”她的声音悠扬悦耳,让人听了心里舒服。

寒暄半日,母亲讨好道:“侯爷身份尊贵,要不要让妹妹也一同跟去伺候吧。”

她说:“妹妹长得真好,给我弟弟糟蹋了。刘大嫂,你再给她寻一户好人家吧。”

母亲还想说什么,刘夫人起身恭恭敬敬说了声是,吓得母亲再不敢说话了。

屏退众人后,她拉着自己坐下笑道:“机会难得,我想和你说两句贴已话。

龙儿虽不是我娘亲生的,也曾喝过我娘的奶,你就是我的亲弟媳。时间过得真快,那个成天跟在我身后,追着要听我讲故事的弟弟,一眨眼长大了要娶媳妇了。

你可知道姐姐第一眼见你就喜欢你,是姐姐求了刘将军保的媒。”

“我听说了。”赵惠对此也很奇怪,“张将军和王大人原来抢着想和邓郎结亲,姐姐却要订我。殿下说邓郎回京后要封侯,建议让我做侧室,也是姐姐不同意。殿下怕姐姐不高兴,便亲自来提亲了。

姐姐,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夫君,也会孝敬您的。”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是你?”她狡黠一笑,露出了小女儿般的娇俏调皮,想来殿下也会为此而着迷吧。

“嗯,娘甚至怀疑我和邓郎私订过终生。也有人认为会不会搞错了,所有人都知道妹妹长得比我好看。”

她托腮望向远方回忆道:“大概五六年前吧,有次我去原乡县祭祖。路上有个大孩子拉着两个小孩走路。弟弟累了,看见酒楼里的客人吃东西嘴馋也想吃,姐姐说忍忍就到家了,弟弟哭了,紧跟着妹妹也哭了。

这时有个好心的客人,送了一块糕给他们,那个姐姐把一半分给了弟弟妹妹,妹妹问那一半呢?姐姐说这个带回家给爷爷尝尝。

妹妹把自己的吃完后讨要另一半,见姐姐不肯,一路骂着惠姐姐坏,惠姐姐丑。等他们母亲赶到时,妹妹立即换了一副笑脸说姐姐藏着糕不给弟弟吃,母亲抬手就给了姐姐一个耳光,把余下的全给了弟弟,妹妹伸手拉下一半塞进了嘴里。

我记得那个姑娘左侧耳边有一片胎记,是你吗?”

赵惠惊得瞪大眼睛点头说:“当年爹爹在原乡县当差,后来我们全家随着张将军迁到南渚城来。那个时候家里穷妹妹一直吃不饱,姐姐别怪她。”

“我听说你妹妹得知邓龙订的是你,哭闹着要换自己,你同意了?”

“妹妹长得好。”赵惠低头诚恳地说,“侯爷夫人何等的荣耀,岂是我们平头百姓敢想的?姊妹同嫁一夫也是常有的。”

那双乌黑的眸子一直盯着自己,她嘴角上扬,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没看错,你对弟弟妹妹这么好,将来肯定是贤妻良母,也必定愿意为龙儿付出所有。可是我要告诉你,一段关系中大可不必做付出多的那一个。”

“啊?”

“你以为你为家里做了很多事情,爹娘就会更爱你,结果他们偏爱那个一事无成的弟弟和会哭会闹的妹妹。好女人常常因缺少疼爱和珍惜,渴望通过“我的好”来换“你的爱”。

付出可以换来一切,是我们的误会。”

她惊呆了,姐姐说的话她连想都不敢想。

那张雪白的脸渐渐阴沉下来:“你付出太多他会烦腻也会觉得理所当然,最后反倒为其他女人掏心掏肺。余生你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那我该怎么做?”她怯生生问。

“嫁到邓家后,首先要做的是爱自己!要什么就直接说,不必委屈,也不用等他来猜。你还要调教他为你付出,在这点上可以向你妹妹学学,这样你们的关系才能长久。

衡量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重不重要,就看他愿意为对方付出多少,付出越多越重要。

你要学着做当家主母,更要让邓龙重视你,爱戴你,心疼你。举案齐眉讲究的是你的尊重配得上我的真心,并不是要女方一味地付出。

而且对男人来说能让自己的女人过的幸福,他们也会跟着幸福的。”姐姐说完又狡黠地笑了,“所以要多折腾、多使唤、多让他付出。这是我们姐两的秘密别告诉他。”

赵惠突然觉得脚底酸痛哎哟叫了起来。邓龙立即起身抬起媳妇的脚板问:“又抽筋了,你快躺下,我来给你按按。”

“官人按最舒服了。”赵惠幸福地笑了。

“那时我们每天一起读书玩耍。姐姐可能干了,她会摊烙饼、卤猪头肉、灌香肠,春天还跟着师母做榆钱窝窝头给我们吃,我和平哥哥去采榆钱树叶。可是我……哎……从树上摔了下来,把手摔折了。

晚上她指挥平哥哥给我洗脚,平哥哥嫌我脚臭,还没洗就开始大声咳嗽,最后只能她自己来,她一下就能摸到穴位,那按的才叫舒服。”

赵惠沉默了,这些故事她已经听过很多遍,丈夫感念的那个情深意重的女人。三年过去了前朝后宫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此人,只因她宁愿向跌入泥沼的失败者伸出援手,却拒绝陪伴成功者来到山巅。

她的举动震怒天庭,她的处境非常糟糕,她早已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最后一个见到她的人说她浑身是血爬出了门。这些年夫君越找越沮丧,他已经开始去青楼找了。

“你说陛下忘记她了吗?”赵惠问。

“今年中秋家宴上二公主嘲笑三公主写错字,陛下问哪个字不会写?

二公主说:喜上眉梢的梢,明明是木字旁加个肖,她却写成了金字旁,还嘴硬说金字旁和肖才是一对儿。

陛下大发雷霆,喝道什么一对不一对的,简直愚蠢透顶。家宴就这么草草结束了。”邓龙消沉地说着。

“当初何必呢?”

“其实平哥哥不止救过她一次,每次大娘娘虐待姐姐,都是平哥哥搬出爹爹和大哥哥去救她的。最危险的一次姐姐给强奸犯下毒,事发后被那家人围堵,是平哥哥替她揽下来挨了棍子,差点被打死。

没有他,姐姐根本活不到成年,也护不住肖家。所以我懂姐姐,这世上只有我懂她……”

邓龙用手盖住了眼睛。

“官家的事情办挺顺利的吧?方公公刚才特意派了人来家里说陛下把你留下在夸你呢,让我不用担心。”赵惠见他激动,立即转移话题,“接下来是不是能放松一下了?”

“爷爷说过权力的斗争复杂多端,险象丛生,需要绝对的观察和洞见,以及一刻不离的执着。

我就是陛下的刀,他指哪儿我打哪儿,但是我这把刀只能吓吓乡巴佬儿,真正的困难还没开始。别的没什么,就怕连累你。”

“我不怕。这是你爷爷当年的政策,你一定要替陛下坚守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