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闯祸(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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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后花老汉的行踪被刘厚摸到了。

在袁臻的提议下,他们到各大酒楼布下探子,终于有人来报最近筵宾酒楼里有个人看着奇怪——喜欢点几个河鲜独自一人吃。刘厚随即带着郭万奎老婆去认人。

筵宾酒楼的包厢里徐子昂和裴仁、虞束正坐着闲聊,门被推开,李铭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乡下女人,高挑身材穿着粗布衣裙,除了腰间一个竹葫芦禁步,连件像样的头面也没有。

待她走近,徐子昂立即被那瓷白的肌肤吸引住了。“好美!”这是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那种美不是勾栏里闺阁中流行的雕琢后的精致,而是淡然又敦厚的神韵与粗布衣裙形成的强烈反差。宛如一株清远幽香的兰花,随意插在一个破旧的瓦盆里,美得没有一丝讨好感,却让人忍不住瞧了又瞧。

“二娘,这位就是南渚城大名鼎鼎的徐大官人,平常人是见不到他的,也就是你有福气,请了就来。今日你来晚了,是不是该罚一杯?”

二娘哪见过这场面,原以为就徐子昂一个,见包厢里这么多男人早已后悔了,今日有求于人不敢推辞喝了一杯后说:“有幸见大官人,略备水酒,请大官人勿嫌。”说罢把一包银子送到徐子昂手边。

徐子昂掂了掂,扬眉道:“真懂事。”又令她近前,教身边小厮拿壶满斟,倾在银珐琅桃儿锺内,赏酒与她吃。二娘接着喝一杯,陪着笑说着愿望。徐子昂让她再喝,只不提事情什么时候办妥。

李铭早已发现徐大官人心旌摇曳,便滔滔不绝地夸起了徐大官人能干。二娘不敢得罪人,只得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小娘子的男人做什么的?怎么让你自个儿跑出来?”徐子昂试探道。

“小女还没成亲。”

“哎哟哟,姑娘想找什么样的郎君,告诉徐大官人,让他替你找。”裴仁立即叫了起来。

“大官人这样的小娘子可满意?”虞束在旁搭起了腔。

“你们别闹,姑娘哪看得上我。”徐子昂靠近二娘笑眯眯问,“是吧?有什么要求跟哥哥讲讲。”

许是喝了酒二娘的脸红彤彤的,她推脱自己不胜酒力,“我去帮爷喊两个唱的上来吧,席面由我来结,就不耽误爷们吃饭了,只求徐大官人早日帮我把事办妥。”

徐子昂见她两朵桃花上脸来,眉眼施开真色相,使了个眼色让那几个出去,一手搂过她的脖子口中喃喃呐呐道:“我的儿,她们哪里及得上你?你若依了我,什么头面衣服,随你拣着用,别说一件事,将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二娘没想到对方如此轻薄,被他一搂吓得返身就逃,走急了又被拌了一跤。

此举反倒激得徐子昂来了兴致,淫笑道:“这一身白肉倒是少见,让爷仔细瞧瞧。”说罢把她衣衫扯开,露出美玉无瑕、香馥馥紧就就的酥胸。

二娘哇地吓哭了,大喊救命却被亲住了嘴。此时后悔已来不及了。

就在最危急的一刻包厢门被踢开,刘厚一手把徐子昂掀翻,喝令身边护卫把另三个也揍了一顿,包厢里碟儿盏儿连同门窗户壁都被砸了个粉碎。

四人跪下求饶道:“早知是刘爷的娇客,我等也不敢造次,请刘爷爷饶命。”

刘厚怒喝道:“无耻小儿等我回禀了主公再来收你们的尸。”说罢护着二娘下了楼。

书房里袁臻听了刘厚复述,由不得心头火起,他无心询问花老汉的情况,指着肖珺喝道:“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肖珺醉醺醺地道出了原委,原来前几日她瞎逛时发现南渚城读书风气很好,在数家书院中属南风书院口碑最佳。最让人心动的是这家书院还有个童蒙班,很多人在这里从童生考到了进士。

她常觉得侄子在楚山学堂里学不出什么名堂,便开始打听起入学手续,除了每月四两高昂的学资外,有个苛刻的条件就是首选南渚城本地子弟,又因南风学院名声在外,因此非常难进。

“有人排队竟要排上半年,后来我买药时认识了一个叫李铭的,他说只要找对人肯花钱,还是可以插队的。据他说本地有个叫徐子昂的大官人,祖上曾在礼部做过事,父辈是本地的富商,南渚城里好多学院都是他家资助的,所以他送名帖必成。

我家离这儿远,不可能一直留在此地打听有没有学位,我便动了心,求他带我认识。”

袁臻板着脸一言不发,肖珺小心翼翼地解释道:“我也怕上当,又寻了几户人家,都说是托了徐子昂,交钱后长则半个月短则三五天就进去了,我便想试试。”

“你给了他多少钱?”

“李铭五两,徐子昂要八十两,他今儿又带了两人来,我每人给了三两,加上酒席我算过一百两能进书院,我是能接受的。”

“算过,你算过搭上自己没?”

“才刚刘大哥把徐子昂打成那样,他必不肯帮我了。如今钱没了,学籍也无望了。”肖珺醉醺醺地又抹起了眼泪。

袁臻见她死不悔改勃然大怒,骂她没脑子,人是好是歹也分不清!肖珺被袁臻这一通道理彻底骂懵了,坐在椅子上抹着眼泪直说:“我错了。”这时她银子和学籍都不要了,只求袁臻别骂她。

吴大娘子在后面听了半日,见袁臻额头青筋突起,指着肖珺倒豆子似的数落个不停,走出来推开他劝道:“大郎自己也才好,别气过了,头又痛了。珺姑娘初来乍道的,被骗了你不安慰反骂她,如今她脸红成那样,我先带她回房睡一觉,你也消消气。”

说着话扶着酩酊大醉的肖珺去了自己屋。肖珺只觉得委屈,抱着大娘子大哭了一场,大娘温柔地拍着她替她卸环脱簪,肖珺一沾枕头便沉沉睡了过去,直到傍晚酒才醒。

洗漱后肖珺对大娘施礼感谢,吴大娘子说:“大郎平日待人极讲义气,激动了才那样。他脾气爆心不坏的,今天把姑娘吓到了。”又哄着她吃点清粥,才吃到一半丫鬟小玉进来传话:“爷说了让姑娘醒了去书房,他有话交待。”

肖珺吓得脸色煞白,不敢耽误扔下碗匆匆忙忙往前面赶去。

袁臻已经恢复了常态,等肖珺进来后交给她一封信说:“学籍办好了,第一年的学资也交了,昊哥儿随时可以入学,这两身衣服是我送他的。以后有事说一声,别自作主张。”

肖珺心道原来他一句话就能办到,心下感激满口称谢。

袁臻又把一个包袱扔过来没好气道:“银子也要回来了,你数数对不对?那桌酒席就算给你买个教训,我不替你付。”

肖珺接过包袱惭愧地低下了头。

袁臻见她换上大娘子的红缎子对衿衫儿、白挑线裙子,又用一方红销金汗巾子搭着头。心道长成这样自己不知道吗,怎可以东奔西跑的?心里有气又忍不住数落起来。

肖珺垂首听着,等他骂累了,抬头冲他笑了笑,袁臻余下半肚子气顿时没了踪影,轻嗽一声说天色不早了,吩咐人拿着衣服包袱跟在后头,亲自送她回崔家。

今天的肖珺被大娘子打扮得极美,通身带着静而不争的惊艳,闲有滋味的风雅。飞羽浮动,青丝入风,似一株异卉蔓上裙摆,美得如花似梦。

袁臻不时偷偷睃她,步子越走越慢,心里早没了脾气,口气也随之温柔下来。他再次提议肖珺多留半个月:“南渚城里中秋夜的活动搞得很隆重,到时我带你好好玩玩,看过灯再走可好?”

他见肖珺应得含含糊糊的,又说:“哥儿你不用担心,我会派人接来的。”

这时崔家大门已在眼前,袁臻只恨路太短,听她说才刚吃了半碗粥,便强拉着她去尝尝南渚城的美食。